美国国会参议院23日压倒性地通过《2024年国安紧急补充拨款法案》。
援助资金总额高达953亿美元。
3天前,这一法案同样以压倒性多数在国会众议院通过。
美国总统拜登稍早前已作出承诺,一旦法案在两院通过,他将立即签署成法。
共和党人众议长约翰逊的态度转变被认为是这项被搁置已久的法案最终得到众议院批准的“决定性因素”。
支持者认为,帮助通过法案是约翰逊的一项“历史性成就”:反对者则声称,接下来几周发生的事情将决定这是否也会成为他的“政治墓志铭”。
作为新晋众议院议长、前总统特朗普的盟友,约翰逊一度站在反对援助乌克兰的前列。
在乌克兰由于缺乏资金和武器而在抗击俄罗斯侵略的前线煎熬数月后,新的拨款法案中高达608.4亿美元的对乌援助毫无疑问将成为基辅的“及时雨”。
曾经笼罩在乌克兰上空的雾霾开始散去,怀疑论将失去市场不言而喻。在俄罗斯对乌克兰的侵略战争刚届两年两个月的时刻,超级大国新的援助法案的意义并非局限于其本身,而是强烈宣示了美国政府、两党一致的态度:继续坚定不移地支持乌克兰击败俄罗斯,不允许普京赢,并且向其全世界的盟友,特别是欧洲,表明了态度——美国不再犹豫,提供了示范——是时候大家伙齐心协力共助乌克兰抗击俄罗斯了。
我们不止一次地指出,俄罗斯侵犯乌克兰的战争攸关华盛顿的战略利益,但对于欧洲则是生死攸关。美国出于道义、对欧洲盟友的支持、展现全球领导力以及维护自身重要利益,自战争爆发起,始终站在支援乌克兰的前列。
但新的涉乌法案在国会的延宕的政治意义是,向欧洲伙伴发出了提醒:哥们,这是你们的事,你们该站在潮头——而不是在美国的背后、阴影下,为乌克兰提供更大援助和支持。
在美国犹疑的几个月里,事实上欧洲确实如梦方醒,认识到其对援助乌克兰的重责大任,并且紧急动员起来,向乌克兰提供制度化的长期安全保证,加强了对乌武器援助。法国总统马克龙急切之下,甚至超越北约提出“派兵论”。
从这个角度来说,国会的拖延发挥了外交作用。
关于约翰逊的态度转变,有不少说法,比如一个广为人知的观点认为,美国宗教界向其展示俄罗斯的侵略战争对乌克兰人民造成的惨绝人寰的灾难,打动了他,使其在关键时刻作出戏剧性改变,从共和党人反对法案的领头羊,到带领大批党员倒戈,站到民主党人的阵营中。
与这一观点将约翰逊描述成一个婆婆妈妈感情用事者相比,他的转变更合理的原因可能是,他终于领悟到摆在其面前、反复辩论和修改、两党达成一致的法案,真正反映了华盛顿应对其所面临的挑战的战略意图,在未来数年帮助美国达成其外交的、地缘政治的战略性的目标。
新的一揽子法案包含四个部分:对乌克兰援助、对以色列援助、为印太地区的补充拨款,以及要求TikTok脱离大陆母公司字节跳动出售所有权等四项法案。
其中援助以色列的金额仅次于乌克兰,达263.8亿美元;《印太安全补充拨款法案》为美国实施印太战略及援助台湾地区编制81.2亿美元经费,包括对含台湾地区在内的印太地区实体提供20亿美元“外国军事融资”项目资金,另列支19亿美元,由美国及应美国邀请的国家军援台岛,33亿美元用于发展该地区的潜艇基础设施。
众所周知,美英澳2021年成立的“AUKUS”的核心合作内容就是美英共同向澳大利亚提供核潜艇技术,并帮助它组建核潜艇编队。由此可见,潜艇、核潜艇在美国为印太地区拟制的军事作战方案中处于何等重要的地位。《印太安全补充拨款法案》旨在为美国在印太地区持续发展潜艇和核潜艇作战能力,提供条件。
拜登在20日针对众议院批准法案发表的一份声明中称,在这个关键的转折点,两党议员团结起来响应了“历史的召唤”。
拜登所说的“转折点”有特定的含义,他的政府认为,当前是世界的“历史转折点”,在这期间做出的决策将决定未来几十年全世界的走向,而这几十年正好是美国为影响今后世界格局而进行的激烈竞争时代。
乌克兰总统在评论美国众议院通过法案时说,美方的援助决定“让历史沿着正确的轨道前进”。
让约翰逊犹疑再三后改变主意,不惜背叛本党多数意志,率众倒戈的根本原因是且只会是,他从这一法案中看到了其所蕴含的美国在战略竞争时代所遵从的战略愿景和规划,是一份为美国的大国竞争战略而量身定制的看上去彼此独立、实则相互攸关的整体法案,旨在寻求美国在未来数十年的战略竞争中保持领先地位,开展正确的地区布局,塑造有利于华盛顿的战略环境和地缘政治图景。
方案切实体现了美国的对外战略重心持续向亚太地区转移,为此必须确保其不被欧洲和中东拖累,确保其能够从这两个地区“战略收缩”,集中战略有生力量在亚太地区应对其所定义的“本世纪最重大的地缘政治挑战”。
这就是为什么对乌克兰和以色列的援助远远高于对印太地区的援助:
美国必须支持乌克兰和以色列在短期内“搞定”局面,或者至少推动形成有利于华盛顿的局面。
这也是为什么美国相当多的人对以色列过度反击哈马斯、导致巴勒斯坦巨大的人道主义灾难、部分人甚至称之为“种族灭绝”,然而法案却仍毅然决然地决定向其提供高达263.8亿美元的援助。这项援助将保证以色列能够掌控中东局势,强有力地牵制美国在中东的对手和潜在对手——伊朗、胡塞武装等。
作为一项长期的计划,对印太地区的援助金额为81.2亿美元,相比较对乌克兰、对以色列的援助,当然它是“少”的,不过纵向对比,这一数字比之前有了很大的增长,凸显出华盛顿对东亚-西太平洋地区越来越大的忧虑,并使其决心加快对该地区的军事部署。
美国议员是民意代表,代表选民意志,往往比白宫的官员们对援助的资金更感到“肉痛”,毕竟都是取自纳税人的“真金白银”,往往也更多地从国内角度提出反对,并且为特朗普这样具政治动机者提供了机会。
不过归根结底,作为众议院议长,美国的“三号人物”,约翰逊是议员的同时,也是美国国家体制的关键一员,考虑问题的视角更长远、更具战略性,从服务国家安全和国家利益出发,作出了痛苦的抉择,疏远本党的反对派,靠拢白宫。
美国政府才是美国对外战略的制定者和实施者。
表面上看,俄乌战争、以哈冲突改变了一切,美国从特朗普式的孤立主义走出来,大规模向外国“撒钱”,但发挥决定性作用的却是美国自身的根本利益——为建立华盛顿主导的未来世界格局而在历史的“关键转折点”进行必要的决策,制定必要的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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