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学还能保持竞争优势吗?

参考消息网4月21日报道围绕美国精英大学的争论——谁控制这些大学以及如何管理这些大学——仍在继续。资金充裕却受制于趋同思维的美国大学还能保持竞争优势吗？

英国《经济学人》周刊网站近日刊登文章《美国精英大学臃肿、自满且狭隘》，分析美国大学存在的各种弊端。全文编译如下：

围绕美国精英大学的争论——谁控制这些大学以及如何管理这些大学——仍在继续，对这些大学和整个国家都产生持久的影响。哈佛大学面临针对反犹主义的国会调查；哥伦比亚大学最近面临一项指控该校对犹太人“普遍”敌意的起诉。在英才教育倒退多年后，顶尖高校承受着重新引入严格的应试招生政策的压力。这些高校享有的税收减免可能很快会招致更严格的审查。这些困境的背后是一个重大问题：资金充裕却受制于趋同思维的美国大学还能保持竞争优势吗？

大学之间差距越来越大

要理解常春藤大学和其他精英大学所处的困境，首先要回顾它们近几十年来是如何脱颖而出的。尽管美国的精英大学有着数百年的悠久历史，但它们现在的大部分财富来自几十年前开始的一轮“牛市”。美国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家卡罗琳·霍克斯比的研究表明，在20世纪60年代，美国最好大学和最差大学之间的资源差距很小，但到2000年代末，差距已扩大成鸿沟。

之所以如此，部分原因是一些变化使得精英大学能够招收更聪明的学生。由于交通和通信成本大幅下降，聪明的高中毕业生们更愿意申请远离家乡的名牌大学。来自世界各地的聪明年轻人也来到这些学校。几乎与此同时，标准化考试的扩大使大学更容易识别出全球最聪明的头脑。霍克斯比教授的分析显示，这些更聪明、更有抱负的新生往往更珍惜一流的师资和设施，也更愿意为此付费。他们取得更大的成功，这意味着精英大学获得的校友捐款逐渐增加。

管理捐赠基金的新方法也促进了美国超级精英大学的发展。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的布伦丹·坎特韦尔说，多年来，顶尖大学一直谨慎地管理它们的储蓄基金。但在20世纪80年代，最富有的一些大学开始涉足风险更高的资产，包括大宗商品和房地产，并获得可观的回报。这些大学更愿意也更有能力承担风险；它们还可以将更多的收益用于再投资。

这些因素在美国顶尖大学和其他大学之间拉开了鸿沟。在美国所有大学累积拥有的约8000亿美元捐赠基金中，仅20所最富有的大学就拥有其中一半。录取率最低的大学在学生身上花的钱远高于学生缴纳的学费，导致申请这些学校的学生越来越多。顶尖大学现在的录取率仅为20年前的三分之一(大多数其他高校的录取率没有变化)。近年来，拥有热门学位(如计算机科学)的顶尖大学毕业生在职业生涯初期的薪酬增长速度一骑绝尘。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克雷格·卡尔霍恩说，美国高等教育“阶梯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领先地位不再那么稳固

尽管成就斐然，美国最好的大学现在却陷入狂风骤雨。一些挑战来自国外。美国大学在大多数国际大学排行榜上仍然占据前列，但领先地位不再那么稳固。英国《泰晤士高等教育》杂志每年邀请三万多名学者评选出他们认为在各自领域做出最好研究的大学。这些学者越来越少地提及美国大学，而是更频繁地提到中国大学。

数学、计算机、工程和物理等学科的研究竞争尤其激烈。荷兰莱顿大学根据论文影响力对大学进行的排名表显示，如今中国大学在所有这些学科都名列前茅。英国牛津大学的西蒙·马金森表示：“与五年前或十年前的情况相比，变化非常惊人。”他认为，这不是因为美国的研究成果变差了，而是竞争对手的研究质量迅速提高了。

各国争夺世界上最聪明的学生和教师的竞争也日趋激烈。20年前，美国吸引了60%在英语国家学习的外国学生，现在这个比例是40%。某留学机构负责人托默·罗思柴尔德说，从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开始，曾经只关注美国顶尖大学的优秀中国学生开始向新加坡和英国等地的高校提交“备用”申请。

内部人员冗余思维趋同

来自国外的挑战不断增加，美国的精英大学却正在浪费它们在国内得到的支持。有两种趋势正在让大学与社会渐行渐远。其一是数十年来，大学聘请的管理人员和其他非学术人员持续增加。根据美国进步政策研究所的保罗·温斯坦撰写的一份报告，美国最好的50所大学的行政和专业人员数量是教师数量的三倍。部分人员增加是出于真正的需求，比如政府监管力度加大带来的额外工作。但更普遍的情况是人浮于事。这些冗余人员可能会给研究人员带来繁文缛节，而且无疑会增加大学的支出。就读哈佛大学的公开费用(现在本科生学费每年近8万美元)在20年里上涨了一倍多。

第二个趋势是保守派逐渐从学术界消失。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研究人员进行的调查表明，自认为属于政治左派的教师比例从1990年的40%上升到2017年的60%左右，而在此期间，普通公众的党派认同几乎没有变化。

保守派坚称，右倾的聪明头脑逐渐离开学术界，部分原因是他们的左翼同事拒绝聘用和提拔他们。人员冗余和趋同思维，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名牌大学与美国公众在入学和言论方面经常存在分歧。（编译/熊文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