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国家编纂《中国大百科全书》。初稿完成后,编辑将其送给黄克诚阅读,采取意见。黄克诚在读到《军事卷》中关于101的描述时,皱起眉头。
原来,书里对101的描写只有简简单单几句话,且全是负面评价。101虽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罪大恶极,但他好歹是开国元帅,为革命事业立下汗马功劳。只写他的过错有点太片面。
书房里,黄克诚语重心长地对编辑说:
“101为国家立了那么多功,书里怎么一点不写?”
“黄老,不是我们不想写,是我们不敢写。您也知道,101的问题太特殊。写不好的话,会出大麻烦。”
听到编辑的回答,黄克诚叹了口气。
身为十大元帅,101本应光辉照人,像英雄一样被宣传。可惜,他利欲熏心,抛弃底线,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最后自毁前途。这一切,只能说他应得的。
“我知道他的话题敏感。但只写过不写功,就是在歪曲历史,会误导后人。”
“黄老,您是开国大将,见的世面多,您给个建议吧。”
编辑把皮球踢到黄克诚脚下,让他做决断。如果不改,无事发生;如果改动,以后出事就把锅甩到黄克诚身上。
黄克诚闭上眼睛,慢慢回忆起101。
刚建国时,他对101并没有好感,甚至十分厌恶。
事情的起因是“四平保卫战”。
1946年5月,解放军和国军决战四平。黄克诚判断:解放军不具备决战条件,建议战略转移。为此,他多次找到101,希望对方同意。听完黄克诚的建议后,101一句话没说,继续看地图。
“我们现在实力弱,没必要跟国军硬打。首长,您一定要考虑好!”
“你下去吧。”
这是101对黄克诚说的唯一一句话。这句话让黄克诚彻底心碎。
战争的发展如黄克诚所料:四平失守,解放军伤亡惨重。
事后,黄克诚对101颇有怨言:
“他当时要是听了我的建议,四平不可能死那么多战士!丢掉四平,全怪他一个人!”
多年后,黄克诚从毛主席嘴里得知四平保卫战的真相。
“当年打四平,101要求撤退,我要求死守。从当时看,101是对的;从长远角度看,我是对的。”
这时,黄克诚才明白自己当年错怪了101。多年来,面对黄克诚的误会,101从没辩解过一句。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黄克诚睁开眼睛,对编辑说:
“一定要还原历史,写出真实的101。”
“要是被上面批评了,我该怎么办…”
“你就说我让这么写的。有我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黄克诚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户前,望向远方。
“从两个角度写101。既要写他的功绩,也要写他的过错。历史,不能删减,更不能歪曲。你要向司马迁学习,用心著史。”
正是因为黄克诚的表态,我们今天才能在《中国大百科全书》上看到一个真实的101。
101是个将才,也是个野心家。他的才华既成就了他,也毁灭了他。
谨以此文,不忘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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