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唐诗三百首,李白排第二的话,恐怕没人敢排第一。李白的诗词我们都很熟悉,不过李白出生在楚河上的碎叶城,如今并不在我国,而在吉尔吉斯斯坦(以下简称吉尔吉斯)。
吉尔吉斯斯坦面积约19.99万平方公里,放在我国省级行政区中可排第十二位。吉尔吉斯人口约703.76万(2023年),有80多个民族,其中吉尔吉斯族占73.3%,乌兹别克族占14.7%,俄罗斯族占5.6%。吉尔吉斯大部分位于天山山脉西部,平均海拔2750米,90% 领土在海拔1500米以上,最高峰托木尔峰海拔达7443米。
吉尔吉斯的伊塞克湖,表面海拔约1607米,面积约6236平方公里,比青海湖大,东西最长约178千米,南北最宽约60千米。伊塞克湖是地壳断裂形成的高山湖泊,平均水深270米,最大水深约668米,平均储水量约1738 立方千米。
伊塞克湖水盐度0.6%,相比海水平均盐度是3.5%,只是微咸。
玄奘西天取经路过这里,记载道:“大清池(伊塞克湖)周千余里,东西长,南北狭。四面负山,众流交凑,色带青黑,味兼咸苦,洪涛浩瀚,惊波汨忽,龙鱼杂处,灵怪间起。往来行旅,祷以祈福。水族虽多,莫敢渔捕。”
楚河上游在伊塞克湖西方不远,古代伊塞克湖西部有出口流入楚河,现在伊塞克湖没有出口,或许湖水在地下深处渗入楚河。
楚河河谷北有楚伊犁山,南有吉尔吉斯山,西边有一个大缺口面向沙漠。楚河河谷是吉尔吉斯人口最稠密的地方,首都比什凯克就位于楚河以南。楚河是一条界河,南边是吉尔吉斯,北边是哈萨克,最终是流入哈萨克境内的莫因库姆沙漠,是条内流河。
汉朝以前楚河名为塞河,因游牧这里的塞人较多。汉朝改称楚河,大概是参考楚河汉界这个典故,楚汉相争时,以鸿沟为界,以东为楚,以西为汉。汉朝时楚河以北为乌孙,以南为康居,命名楚河也非常合适。
说到碎叶城,我们从乌孙说起。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率三百精锐,战马六百匹,赍[jī]金币丝帛数千万,牛羊万头,出使乌孙,目的是结盟乌孙夹击匈奴,断匈奴之右臂。此时乌孙国有12万户,63万人,控弦18.88万骑。
汉朝设西域都护府,管辖西域三十六国,后来扩张到四十八国,吉尔吉斯大部分领土属西域都护府管辖,此时还没有碎叶城,其地在乌孙势力范围内。
公元前51年正月,南匈奴呼韩邪单于入长安朝见汉宣帝,俯首称臣,位在诸侯王之上。
北匈奴郅支单于则兼并匈奴右部、呼揭、坚昆、丁零等部,又不断西征。郅支单于与康居王结盟,互相娶对方女儿,互为翁婿。
郅支单于西迁,屡次攻击乌孙,一度杀到其都城赤谷城,杀得乌孙骑兵不敢迎战,掳获不少牧民和牛羊骏马。乌孙大小昆弥都不敢正面阻击,龟缩到伊犁河谷以内。以至伊犁河河谷外,直到康居境内,千里空无人居。
郅支单于就在这千里之地,建立自己的王国,在都赖水(今塔拉斯河)旁,修建郅支城(碎叶城)。郅支城有内外两重,内为土城,外为木城。
公元前36年,西域都护甘延寿领六校尉及副校尉陈汤,发车师戊己校尉屯田士兵、西域南北两道十五国骑兵,总兵力四万余骑,西击郅支单于。
甘延寿率军闪击碎叶城以西的郅支城(今哈萨克塔拉茲),在对方援军抵达前,将郅支单于枭首,斩首匈奴1518级,生擒145人,迫降千余人。甘延寿将郅支单于的首级送到长安,悬挂在长安城的槀[gǎo]街。
629年(唐太宗贞观三年),玄奘取经途中路过碎叶城,见到西突厥统叶护可汗。
西突厥在统叶护可汗达到极盛,东有高昌,西拒波斯,北并铁勒,南接罽宾。西突厥在势力范围内,将属国国王悉授为颉利发(异姓突厥酋长的最高头衔),并遣吐屯(官名)监统之,督其征赋。
统叶护的武功极盛,他在第比利斯城下与东罗马皇帝希拉克略会面,西突厥与东罗马帝国,多次东西夹击波斯萨珊王朝,并取得不俗战绩。唐高祖(李渊)曾以宗室之女嫁统叶护可汗,唐与西突厥是盟国,共同对付东-突-厥。
玄奘告别时,统叶护可汗亲送十余里,用一名精通汉语的少年,授摩咄达官,率一队人马,护送玄奘去迦毕试国。
640年(唐太宗贞观十四年),唐朝在西域设安西都护府,后续又下设安西四镇:龟兹、疏勒、于阗、焉耆,兵力二万四千人。
安西都护起初驻西州交河城(今新疆吐鲁番),658年(唐高宗显庆三年),安西都护府的驻地迁到龟兹(今库车)。
图-早期的安西四镇
679年(唐高宗调露元年),以碎叶城代焉耆,安西四镇变成:碎叶、龟兹、于阗、疏勒。
安西都护府管辖范围最广时,东起金山(今阿尔泰山),西抵西海(今里海),横跨葱岭东西,东接西州,西至药杀水(今锡尔河)、乌浒水(今阿姆河)流域的广大地区,比汉朝控制的西域还要大。
今吉尔吉斯领土都在唐朝版图上,当然也包括碎叶城。
蒙古时代,吉尔吉斯是察合台汗国范围。清朝时期,吉尔吉斯东部与南部属中国新疆,西部属清朝藩属国浩罕汗国。
1864年,沙俄强迫清朝签订《中俄勘分西北界约记》,割占我国西北地区巴尔喀什湖以南约44万多平方千米的土地,包括今吉尔吉斯斯坦东南部大片土地。1876年,沙俄吞并浩罕汗国,清朝失去整个吉尔吉斯。
吉尔吉斯历史上最著名的人物,莫过于唐朝的李白。
李白出生地是吉尔吉斯的碎叶城(今托克马克),位于楚河以南,距首都比什凯克以东仅50公里。唐朝时楚河改称碎叶水,安西都护府在这里设置一个重镇碎叶城。
玄奘西天取经路过这里,记载道:“大清池(伊塞克湖)西行五百余里至碎叶水城,城周六七里,诸国商胡杂居。”可见当时的碎叶城还是有一定规模的。
李白四岁离开碎叶城,来到剑南道绵州(巴西郡)昌隆青莲乡。
李白的形象绝不是文质彬彬书生气,而是“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的豪饮高歌者,他也不是忧国忧民的性格,而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豪迈洒脱个性。
李白是十六国时期西凉武昭王李暠的九世孙,与唐高宗李治同辈,比唐太宗李世民小一辈。而李暠又是陇西李氏飞将军李广的十六世孙,李白能够跻身唐朝权贵阶层,与其出身密切相关。
李白得到李治之孙唐玄宗李隆基赏识,见证开元盛世与安史之乱。李白不只给唐玄宗写诗,他给杨玉环写的诗也是绝唱。
《清平乐词》: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云朵虽美却不如杨贵妃的衣裳,花儿虽艳却不如杨贵妃的容貌,春风吹拂花圃的围栏,群花更衬托杨贵妃的美。试问人间哪有这种美人,除非是仙子西王母游玩的群玉仙山,或者西王母居住的瑶台,言外之意杨贵妃的地位与美貌与西王母娘娘是同一个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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