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刚过，汽车市场迎来了一波“降价潮”。前不久比亚迪宣布，旗下两款车型最低售价为7.98万元，打响2024年汽车市场降价“头一炮”。随即，长安启源、上汽通用五菱、哪吒汽车等新能源品牌也纷纷宣布降价。然而，这波“降价潮”却“苦”了不少燃油车车企——虽不得不跟随降价，但依然无法阻止销量下跌。面对电车发展蒸蒸日上，燃油车路在何方？
燃油车“不香了”
3月19日，记者来到上海大众旗下的南京市江宁区南京天众4S店，店里顾客不多。“330星空精英版满配，指导价20.59万元，落地总价仅17.45万元……”销售人员陶翠翠正在向顾客崔宁介绍2024款大众帕萨特的价格。听完介绍，虽对价格满意，但崔宁还是表示“想再看看”。
崔宁告诉记者，他的目标车型是B级轿车，已经考察过了天籁、君越、雅阁、蒙迪欧等多款汽车，价格都比往年便宜了不少。“现在才3月份，说不准后续还会降价，到时候再下手也不迟。”
“年后的销量确实少了不少，我们的降价力度也在跟进，但主要还是靠帕萨特、朗逸等热门车型支撑，其他车型销量不太理想。”陶翠翠坦言，新能源汽车这波降价对她们店铺影响不小，之前有一些已经试驾过大众汽车的顾客，年后也明确表示“暂时不买”。
随后，记者跟随崔宁来到了位于南京新街口的比亚迪汽车海洋网（南京新景卓御苏宁广场店），门店不大，但咨询的顾客却不少，不少顾客就是奔着降价热门车型比亚迪“秦”而来。在对新能源车简单“摸底”之后，崔宁表示，虽然自己中意燃油车，但是新能源车也会考虑。
这种情况并非个例。中国汽车流通协会汽车市场研究分会公布的2月份全国乘用车市场分析数据显示，在个别燃油车车型方面，往年的热门车型纷纷遭遇“滑铁卢”：大众迈腾2月销量为10217台，而该车去年12月份的销量却为27826台；大众帕萨特2月销量为11641台，而去年12月和今年1月的销量也都在2万台以上；凯美瑞为6971台，雅阁为6519台，天籁为4764台，而曾经的热门车型别克君越的销量仅为868台……
“各大车企纷纷花式打折，但是销量依然‘惨淡’。曾经的热门燃油车，一夜之间似乎变得‘不香了’。”广汽商贸华东区域大客户经理赵上斌坦言。
新能源车“跑”得太快
热闹了许久的燃油车突然“不香了”，省社会科学院社会政策所所长张春龙认为，究其原因，主要还是新能源车的崛起，新能源车“跑”得太快了！
从宏观上看，随着技术进步和产量的增加，新能源汽车的性价比日益提高；此外，我国政府大力推广新能源汽车，不仅有购车补贴，还包括限牌城市对新能源汽车的优先政策（如摇号、限行优惠等），这些政策导向促使消费者更倾向于购买新能源汽车；同时，人们低碳环保意识的增强，也使得对低排放和零排放汽车的需求越来越旺盛。
赵上斌认为，从微观来看，使用成本是最大影响因素。“新能源车在动力方面对比燃油车确实简单很多，整车的电量通过电机技术直接到达车轮，省掉更多环节，有效降低能量损耗，电费比油费的出行成本价格低太多了，像比亚迪就喊出了‘电比油低’的口号。”赵上斌介绍。
“未来汽车市场的主要增长点可能在于新能源车。”张春龙表示，对汽车市场而言，整体市场将继续向新能源汽车倾斜，燃油汽车的市场份额将逐渐缩减，在未来将对各个主体都有较大影响。对燃油车企而言，将面临严峻的挑战和转型压力，需要加大在新能源领域的投资，重新调整产品规划和市场战略，以避免被市场淘汰；对经销商而言，需要适应市场变化，增加新能源汽车品牌和型号的销售额，同时，也需要在销售和服务网络上进行调整；对消费者而言，消费者将享受到较多的新能源汽车选择，并可能因政府补贴和降低的使用成本获益。
“我国燃油车发力不足，是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消费者偏好的转变以及国家政策导向的合力结果。这一趋势促使整个行业对新能源汽车领域的重视，同时也对各方施加了适应市场变化的压力。”张春龙认为，随着市场的调整和新能源汽车基础设施如充电站的日益完善，预计消费者将继续倾向于采纳新能源方案，进一步减少对燃油车的依赖。
寻求新发展空间
面对新能源化的趋势，燃油车企也纷纷涉足，但是细观其产品结构，新能源车型却并非它们的“拿手戏”。比如，丰田全球汽车销量中，纯电动汽车占比不足1%；通用汽车纯电动汽车销量占比仅为2.9%；近两年大举发力电动化转型的大众汽车，其纯电车型在集团交付量中的占比也只有8.3%；福特没有公布纯电动车型销量，但财报显示其电动车业务亏损了47亿美元。
转型新能源的路不太顺利，依靠降价维持销量似乎难以为继……燃油车，未来有哪些出路？
“未来燃油车的发展应该还有较大的空间，但是需要在技术创新、市场策略调整和政策适应等方面做出改进和调整。”张春龙说。
“既然在新能源领域已经落后，那么各大燃油车企更应该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精益求精。”赵上斌认为，各大车企的“长板”依然在对燃油车的研发，车企要巩固自身的“长板”，推动技术创新和改进，油耗是非常重要的方面，混合动力技术将发动机和发电机的优点有机融合，能够有效降低油耗，同时还不会影响车辆的续航，这为燃油车转型升级提供了一个过渡方案。
最近，不少车企的动作似乎也印证了这种观点：去年12月，奥迪新任CEO高德诺表示，短期内将继续推广内燃机、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放缓纯电动汽车推出的速度；前不久苹果宣布放弃研发电动车，奔驰CEO康林松随后宣布，已经调整了先前设定的目标，不再计划在2030年前在主要市场全面转为电动汽车销售……技术研发和升级的进度也逐步加快。
在营销层面，虽然降价销售是大势所趋，但车企还需通过市场对经营策略进行调整。张春龙认为，细分市场定位，针对特定的区域和人群，比如在一些偏远地区和条件特殊的环境（如极端低温地区），燃油车可能仍有其优势和需求；提高品牌价值和售后服务质量，增强消费者忠诚度，包括提供更多个性化和定制化的服务和产品，比如可以复刻一些旧款的经典车型，用“老车情怀”吸回一些“老粉丝”，同时吸引一些“新粉丝”；此外也要考虑开发新的业务模式，例如，通过与共享经济的结合，开展汽车共享服务，为燃油车找到新的利用途径和收益模式等。
“还要积极响应环保政策，与政府和行业机构合作，积极参与制定和推进环保标准和政策，寻求在新的政策框架下的发展空间。”张春龙说。
新华日报·交汇点记者姚政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