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晚期的各路大军中,“抢钱抢粮”就是军人的日常,湘军别看有一群读书人当首领也不免俗。
什么你说曾国藩有爱民歌?别逗了,那是对外宣传的,曾老师给上级咸丰的上书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亲口承认,湘军干部就是把军营当名利场(意思是陛下,有些事大家装糊涂就行)。湘军另一巨头胡林翼也认为打仗就要“用财养先”,对手下将领鲍超等人的暴行视而不见,只在书信中提醒后者别只顾着抢劫、小心太平军(“贪抢财物……犯兵家之大忌)。李续宾还亲自制定了湘军名将出场费标准,那就是正式出山要10万两银子起步,每个月要有1万两银子的自由花费。湘军水师将领彭某人也在战争中积累60万两银子的身价,湘军中狂票烂赌的人也不少,湘军首领读书人多,但捞钱程度和其他的军头没啥两样。
湘军的军纪和其他的团练、绿营没啥两样,但它有三个长处。第一就是它相对于绿营和团练来说非常省钱,内部管理能力很强。在嘉庆年间围剿白莲教时,满清动员了50万到80万地方团练,加上绿营军和八旗军,总共动员了百万人,他们在八年内烧掉了满清2亿多两白银,平均每年要花掉满清近3000万两银子,让满清宗室印象深刻。嘉庆是从抄家和珅弄到了不少钱粮,但真不够这些团练消耗,仅仅在四川他就要给36万人的团练报销军费,各地团练每月都要消耗满清200万两银子,一年消耗至少要2400万两。
湘军将领贪归贪,但内部管理严格,12万人的湘军12年内一共报销了各种军费2915万4527两银子,平均每年不过150万两,这些银子大部分还是湘军自己就地筹措的,不用咸丰和慈禧操心,比起团练同行湘军非常省心。和绿营军比起来,湘军更是节俭的典范。也是在同时期,咸丰等人在京城八旗子弟供给都困难的前提上,给9万5000多人的绿营部队报销了3000多万两白银。绿营士兵的工资只是将军士兵的一半,但军营中的各种虚报账目非常多,打起仗来真比湘军费钱。
湘军的第二个长处就是它有很强的融资能力,它奉行的原则就是战区百姓的钱全部拿走,军官和士兵三七分账;但也给江西、湖南等地的士绅足够的好处。湘军在江西进行大规模的捐输,用给官职的方式从江西一年融资90万两(这种官职没实缺,但很给土豪面子)。曾国藩还从户部领来大量盐引,拍卖给富商、士绅用来融资。最后湘军还会用厘金的方式收钱,左宗棠在江西婺源(徽商老家)和景德镇设立厘金关卡,曾国藩在安徽铜陵大通镇有月入四万白银的关卡……湘军甚至还能跑到广东设卡收费,湘军首领几乎都有自己固定的关口厘金收入,他们也愿意把这些地方的税收交给湖南的土豪老乡们代为管理。湘军是抢劫,但抢的都是穷人和没有背景的富人,他们在豪绅的圈子里名声很好。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湘军的大佬们还有前期投资,他们有钱出钱、有人出人,为湘军招募了足够的兵员。罗泽南的弟子王鑫和李续宾都是土豪,王鑫甚至开出过一天300文的薪水招募士兵训练。李续宾不但有钱,家里人口还多,整个家族先后有上千口人投入湘军。类似的情景并不罕见,湘军内有的是一家出人数百、上千口的军头大家族。湘军有自己的财经纪律,有融资渠道,湘军军头还有前期投资,它抢钱抢粮不假,但纪律性和约束力很强,不是一般的团练可比的,它最终覆灭了太平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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