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战以来最好的一份财报。
作者|杨知潮
编辑|原 野
如果说银行股是价值稳定的黄金，那特斯拉就是马斯克站台的meme币——大涨大跌来得都太突然了。
三季度财报发布后一个短短的盘后，特斯拉就大涨了12%。一个盘后交易中，特斯拉的市值上涨了超过800亿美元，约等于一个小米集团，大半个比亚迪，两个蔚小理。
过去四个季度，特斯拉的财报全部低于分析师的预期，但特斯拉的股价仍然相对坚挺。截至三季度报发布前，整个2024年，特斯拉的股价年内仅仅下跌了14%。毕竟，特斯拉50倍的市盈率里，相当一部分是有关无人驾驶和擎天柱的梦想。
并且随着这一次超预期的业绩，四次低于预期的跌幅都有可能被这一次财报所抹平。
这或许就是梦想的威力。
01 价格战以来最好的一份财报
尽管被中文互联网密集调侃“裁员裁到大动脉”，但马斯克4月以来的降本增效还是在财报中看到了成效。
三季度，特斯拉的收入仅同比增长8%，环比出现小幅度下滑，这一收入略低于市场预期。在全球价格战的背景下，特斯拉的单价下滑超过700美元。
不过特斯拉这份财报的重点不是这些，而是利润。
三季度，特斯拉毛利率为19.8%，高于预期的17%，汽车业务毛利率达到了20.1%，超出市场预期2个百分点。即便剔除掉碳积分的收入，特斯拉的汽车销售毛利率仍然提升了2.4%，达到了17.1%，为2022年第四季度以来的高点——即价格战以来的最高点。
价格战这口气，马斯克总算是缓过来点了。
在双重毛利上涨的带动下，特斯拉每股盈利上升到了72美分，超出预期数字的24%。净利润从去年同期的18.5亿美元增长至21.7亿美元。
特斯拉成本下降的核心原因，包括原材料成本的下降、人员成本的缩减、以及皮卡规模效应的崛起。
首先，原材料成本很可能是最核心原因，因为它影响着特斯拉每一款车的毛利。
以国内数据为例，今年年初，电池级碳酸锂月均价格在9.3万元左右，但三季度以后，这一数字持续在8万元以下徘徊，最新数据已经下跌到了7.2万元左右。
几天前宁德时代发布的三季度，已经提前体现了碳酸锂价格下跌对新能源产业的影响：三季度，宁德时代收入同比减少12.48%，但净利润反倒增长了28.58%——收入下跌是因为降价，利润增长是因为上游降价降得更多。
回到特斯拉，由于原材料价格的下滑，在上海超级工厂，特斯拉的单车成本已经降到了历史最低——成本优势很快被转化为价格优势，进入十月，特斯拉再次开启价格战，试图在四季度完成自己的销量目标。
对特斯拉来说，原材料价格的下降影响的不止是汽车业务，还有储能业务。三季度，特斯拉储能业务出货量环比微弱下滑，但毛利率上涨至了30.5%，远远超过市场预期的24.5%。
因此可以预见，即将发布财报的比亚迪、理想汽车、也有可能因原材料的下滑带来财报的好转。
抛开“老天爷赏饭”，特斯拉控制成本的努力同样很足。
第一，是裁员。
作为最爱裁员的硅谷知名老板，今年4月，马斯克通过内部信向员工宣布全球裁员10%。其中，马斯克的一位核心副手，负责动力总成和能源工程的高级副总裁Drew Baglino也宣告离职。
按照外界根据特斯拉内部信数量的估计，截至6月，特斯拉今年的总员工数从14万人减少至12.1万人，降幅超过了14%。——这一数字包括临时性雇员在内的所有雇员，因此更能反映特斯拉的真实人员成本开支变化。
第二，是投资的缩减。
今年4月，据特斯拉员工大面积在社交媒体上透露，马斯克决定解散超级充电业务部门。马斯克本人也表态，特斯拉将会放缓新建站点的速度。
尽管今年5月底，特斯拉把一部分超充的被裁人员重新聘回，但这没有改变收缩的大方向。今年5-8月，特斯拉新开放的超级充电接口数量同比下滑了28%。
特斯拉提高利润率的第三板斧，是规模效应，尤其在新车Cybertruck上。
这台车在三季度卖出了1.6万台，比过去两个季度之和还要多。在热爱皮卡的美国市场，Cybertruck已经是第三畅销的电动车——前两名当然是Model Y和Model 3。
强大的规模效应摊薄了边际成本，减少了这个特斯拉业绩“拖油瓶”所带来的压力，使得三季度Cybertruck的毛利率首次转正。不过Cybertruck的销量并不占大头，在特斯拉利润优化之中，算是次要贡献。
这就是特斯拉三季度财报的前半部分：业绩。
02 继续为梦想窒息
特斯拉三季报的后半部分则是关于梦想。
在投资者眼里，马斯克的信誉是几乎无限的，哪怕伤害了市场，也伤害不了马斯克的画饼影响力。
半个月前，马斯克和他的Robotaxi发布会给全球观众带来了一场19分钟的失望。
很难说这场发布会有多糟糕，但毕竟，Robotaxi的大饼马斯克已经画了无数次，屡次推迟后，外界对Robotaxi的期望已经拉得太高了。而那19分钟，明显没有满足观众的胃口，让特斯拉的股价大跌9%。
但一个月不到，特斯拉又在财报会议中畅想起了未来，继续“画饼”。
第一个“饼”有关Robotaxi。财报会议透露，不久前发布的Cybercab将在2026年量产，并且是大规模量产。
按照马斯克的预计（画饼），特斯拉将年产200万台Cybercab无人驾驶出租车——至少200万，很可能增长至400万。无论是200万还是400万，都已经超过了特斯拉2023年的汽车销量，也超过了2023年国内网约车司机的增加量。
显然，这个数字实现的基础是无人驾驶对有人驾驶的彻底取代。
2026年太远，但马斯克还有更近的梦想：伴随着FSD V13的发布，FSD软件性能将在明年1月开始提高1000倍（AI软件副总裁阿肖克在财报会议上表示）。受益于此，特斯拉将在明年直接在Model 3和Model Y上测试Robotaxi——仍然需要配备安全员。
FSD的进步已经是有目共睹的，FSD累计里程已经突破20亿英里FSD V13相比V12.5间隔监管里程数提高了5-6倍。特斯拉内部还预计，到明年二季度或者三季度，FSD的平均干预里程就能够超过人类。
马斯克的第三个大饼，是原本因为Robotaxi跳票的“Model 2”。马斯克透露，特斯拉计划在明年上半年推出更加实惠的车型，单价将低于3万美元——换算成中国汽车的语境，就是攻占20万以下的A级车市场。
马斯克预计，特斯拉明年销量整体提升20%-30%。考虑到特斯拉现有车型的增速已经放缓，这款廉价车型必须要成为月销2-3万台以上的爆款。
不过在特斯拉看来，这个目标或许并不困难。因为他们认为，相比于具备无人驾驶能力的廉价车，那些常规的2.5万美元的电动车是不具备竞争力的——这个观点其实在小鹏MONA的成功上有一些得到验证的意味，这款车在竞争激烈的A级市场迅速爆火，核心原因，就是它有同价位车型没有的智能驾驶标签。
智驾也是特斯拉的标签，它既支撑着特斯拉的销量，也支撑着它的股价。让特斯拉在市场份额严重承压的2024年仍然保住了股价，即便Robotaxi的发布会极其令人失望，也阻挡不了市场对马斯克的相信。
随着特斯拉的利润率好转，马斯克碎裂的大饼再次被投资者捡起来，特斯拉的梦想小船，也于财报发布后继续启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