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 年的大选,在经过了年初的一潭死水再到年中高潮迭起之后,实属是进入了一个相当平淡的收尾冲刺阶段。总体的选情,即便总有小的波动,依然维持在特朗普 16 年登上政治舞台后的一个僵持极化状态。两党候选人基本势均力敌,胜负就在五五开一念之间。大的宏观局面沉闷不动,其实也让我很难找到一些比较有意义、之前没谈过的新颖角度去讨论分析这场选举。毕竟,如果一直强调选战局势接近,两人都很有机会胜出,似乎也没有太多建设性意义。换句话说,过去的几周内我一直在反复思考如何论证这两个人哪一方略占优势,却总是拿不定主意,而纠结的结果就是写不出来。
不过,既然只剩下三周时间,未来也没有其他计划中的重大竞选事件,还是应该来花一篇时间来谈谈这次选举中或许更能对最终结果有启发性的一系列微观因素——关键选民群组,少数裔迁移 / 男女性别分歧,摇摆州序列组合,以及就着最新一期美轮美换播客来在回答一下关于今年民调的准确性、如何看待博彩市场这几个大家都很感兴趣的问题。
至于接下来二十天内,计划是先谈一下国会参众两院选情,然后就准备开始 2024 版的摇摆州巡礼了(如 20 年故事),目前来看,可能摇摆州系列会有 7+1 篇,也保不准应需写点边缘摇摆州之类的。
平静局势下暗流涌动?
最近几天,一直存在一种说法,说似乎之前一直紧咬的大选选情,在大选的冲刺阶段出现了向特朗普一方倾斜的变局。不论这个情况是否为真,民主党一方的选民和政党精英的确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集体焦虑,进而引发了新一轮的「民主党慌了」的年经新闻周期。
如果单纯从民调来看,过去一两周内并没有发生太多直观的变化,更多是哈里斯在第一次大选辩论取胜后的短暂民调上扬回归正常水平的体现。全国民调哈里斯九月中平均领先 2-3 个百分点(根据 538 统计),现在依然是领先 2 个百分点左右。在关键的七大摇摆州中,哈里斯在锈带三州(宾夕法尼亚,密歇根,威斯康辛)均保持不到 1 个点的「领先」,比九月的峰值略有缩水——但也只是从不到两个点缩水到了一个点。而在阳光带四州中,特朗普仍持续在亚利桑那和佐治亚领先 1-2 个百分点,在北卡和哈里斯难分伯仲,在内华达稍稍落后。
因此,如果民调数据本身可以被信赖的话(a big if),整体选情其实和半个月前没有什么区别,依然是两个候选人差距不大,胜出皆有可能的状态。过去十几天内,也没有任何大的丑闻或者其他十月惊奇对本次大选带来质的变化。所以,客观上并没有太多实质性证据能够佐证近期特朗普开始在大选中建立稳定领先优势,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主要还是两党和美国社会界主观看法发生改变所导致。
首先,对民调的基础不信任,特别是在过去两次大选民调均以不同程度低估特朗普支持率后,让民众和部分政治精英天然地认定民调可能会再度低估特朗普的真实选民数量,进而认定一个民调两党僵持的局势等同于实际特朗普遥遥领先。这种预想,尽管未必科学,却深入人心。民主党一方选民和精英阶层的恐慌情绪,主要还是因为觉得己方在选举中应该领先四五个百分点以上才能安心,而花了重大功夫换马哈里斯对上特朗普却做不到这点,反而只能陷入拉锯战,肯定会让整个党上下开始反思犯嘀咕。
应该如何看待民调
有关大选民调系统性误差的问题,最新一期播客《2024年美国大选民调还能信吗?》已经有了比较详细的谈论,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听听,这里再做一些文字版的补充。
简单而言,大选民调的误差一直存在,但具体怎么偏,会偏多少,却无法准确预测。过去三届总统大选中,民调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2012 年低估了奥巴马,2016、2020 年低估了特朗普。这其中 2016 年的民调问题失准最为出名,因为特朗普在一路落后的情况下爆冷胜出,让很多人就此留下了对民调的不信任态度。但单纯论数据本身不准程度,2020 年其实才是过去三次选举中民调偏差最大的一次——只不过拜登还是赢了,所以没有像 2016 年一样给外界留下深刻印象,离谱程度直追近代民调失准「巅峰」的 1996——也是一个因为领跑者最终还是赢了而被遗忘的案例。
2016年538的大选预测。
尽管不准成为常态,造成过去几次大选民调失准的原因却不尽相同。民调行业普遍认为,2016 年中民调的问题在于没能及时捕捉摇摆州,特别是中西部锈带出现的选民因为教育程度差别投票两级分化的趋势,错误地低估了摇摆州中蓝领 / 无大学学学历的白人选民数量。但到了 2020 年,通过调整权重配比「解决」了教育极化问题后,民调却再次出现了重大误差,而这回,普遍的解释则是因为疫情导致民主党选民更有时间,更愿意接受民调公司的调查,导致了民调出现了普遍的回应率问题(Response rate),错误地忽视了特朗普能够激发许多「低频率」选民出来投票。
然而,即便是民调行业总能在事后对误差给出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和改革办法,大部分民众和政治精英阶层,甚至包括一部分民调专家,都仍会对民调持一个十分怀疑的态度,始终认定民调在特朗普时代以来的美国总会低估共和党的选情。正是这一预想,导致了外界普遍对 2022 年中期选举的经验主义评估出现了失真,反倒是纯粹看民调数据更能准确预判选举形势。当然,中期选举和总统大选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政治环境和选举周期,不能简单的进行类比。但 2022 年中期选举的教训依然提醒我们,试图预设民调的误差始终是一个非常有风险的事情,民调在过去两次低估特朗普的支持率,不代表 2024 年就一定会再出现同样的问题。
对于民调,应该还是要保持一个不可尽信,但也不能全然不信的合理怀疑态度。既要观察民调的变动、均值,也要关注民调公司的名声和其公布的方式方法,同时也要顺带观察观察单纯的双方支持率数字下细微的选民群组和族裔的变化。
此外,今年民调还有一个新的变化值得关注。为了解决过去两次大选始终低估特朗普支持率的问题(这里插一句,过去两次大选民调对于民主党候选人支持率水平,无论是希拉里还是拜登的估量都比较准确,始终存在的问题在于没有准确捕捉到特朗普的支持率水平),今年超过三分之二的民调公司开始使用了一个过去民调行业一直抗拒的新办法——通过问选民上次选举投给哪个候选人来重新对民调调查结果进行加权调整。用人话来说,就是民调公司开始普遍用人为还原 2020 年大选结果的办法来避免继续低估特朗普的支持率。
乍一看,这种操作似乎很合理,但此前民调行业普遍抗拒使用这一「争议」手段,主要是担心两点:一,许多选民存在记忆偏差,可能会「忘记」上届选举投给了谁。二,选民在回答上次选举选了谁时有习惯性撒谎的问题,总是会出于人性而更倾向于回答自己选择了上届大选的胜者,客观上频繁导致使用上届选举结果对民调重新加权会出现高估上届选举失败者实际支持率的情况。但正如纽约时报的民调专家在其近期一篇关于这个问题的文章中所讲,越来越多民调公司认为这两种缺陷,因特朗普时代来临和美国政治极化的加剧,其负面效果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突出。在如今这个选民意识形态层面高度极化,政治行为极度二元化、部落化的当下美国政坛中,很难有选民不记得自身上次投给了哪个候选人,也不太可能有选民会在是否选择特朗普这位形象两极化候选人的问题上撒谎。所以,采取根据上届选举结果重新加权民调此类传统民调公司认为过于争议的操作手段,可能是有助于帮助民调正确衡量特朗普支持率的一个办法。
不过,内特·科恩本人似乎仍然对这种新办法持保留态度,而他所负责管理的纽约时报 / 锡耶纳学院合办民调,也是如今金牌民调公司中仅剩没有采用新加权方法来调整民调数据的独苗。科恩表示,通过上届选举结果来重新对民调加权,即便是在当今高度政治极化的美国政坛环境中,依然有「刻舟求剑」的风险。刻意地去复刻上届选举结果,可能会忽视政治大环境下摇摆选民和关键选民群组因为各类外部性因素和候选人更替而发生的真实变化,反倒是让今年的民调更加地不准。当然,这不是在说今年的民调是在普遍高估,或者说错误估量,特朗普的支持水平。因为不采用上届选举加权的民调和采用的民调,在摇摆州的民调方面差距并不大,只是在全国范围的民调中稍有差别(换句话说,这两类民调关于特朗普在选举人团结构性优势有多少上存在分歧)。本质上看,这场选举在民调层面还是非常地接近,但有关民调的讨论,特别是采用新办法后的准确度究竟如何,显然还是需要未来进一步地关注和分析。
关键选民结构,哈里斯的软肋
既然民调方面没有太大波动,近期为何普遍出现哈里斯选情走低的社会面看法?答案恐怕还是要回到哈里斯本人和其在对决定大选至关重要的关键选民群组中的结构性挑战和现实问题直接相关。用人话来说,就是民主党上下和大众情绪在用实际言语行动表示对哈里斯竞选能力的不信任,认为她难以在一场均势的选举下赢得需要赢得的关键选民群组和关键州。
此前曾多次讨论过的一大现象,即 2016 年特朗普登上政治舞台后,美国大选愈发呈现由关键少数主宰总统大选胜负这样以小定大的倒反天罡式的结果。这一情况的根源,是因为政治极化使得两党的基本盘和得票下限变得非常稳固。最近六次美国总统大选,即便每届选举两党各自的候选人受欢迎程度和选举能力参差不齐,有好有坏,政治经济大环境又各不相同,在当前美国政治超极化的格局之下,两个党都不会跌破各自 48% 和 46% 的铁盘。鉴于两党这个基本盘的规模加起来囊括了超过 94% 的美国选民,每届选举中能够摇摆,或者可以被说服的选民,最多也不会超过 5-6% 这个数量。具体到决定选举人团胜负的摇摆州,关键摇摆选民的数量则更少,趋近于浓缩到只有十几万二十万人这样极小规模的状态。
2016 年特朗普在决定选举的宾夕法尼亚、威斯康辛、密歇根锈带三州加起来赢了 77744 票,2020 年拜登则赢得更惊险,佐治亚、亚利桑那、威斯康辛这三个决定结果的州中加起来赢了特朗普 42918 票。
不过,美国整体政治版图趋于固化,关键少数摇摆州选民重要性突出,却不代表大方向稳定的前提下美国每届大选不会出现大的微观层面变动。实际上,每次大选中的关键选民配比都不尽相同,2016 年对起到决定性作用的选民群组,无疑是在中西部摇摆州有超额政治影响力的白人蓝领 / 无大学学位选民。但到了 2020 年,尽管白人蓝领选民依然十分关键,但特朗普年代出现左转趋势的白人白领 / 有大学学位的城郊选民,也是摇摆州从红向蓝翻转的核心助力。到了 2024 年,这两大以教育程度划分的白人群组仍然非常关键,但可能在此基础之上,男女两大性别之间的差距和少数族裔的变动,也可能会对决定大选的关键选民配比带来新的变化冲击。
双向奔赴的蓝领白领
过去二十年中,特别是在 2016 年后,共和党选民主体逐渐从有大学学位的白人白领选民和来自富裕城郊的乡村共和党人转变为以白人蓝领和特朗普式 MAGA 民粹主义为核心的巨大转型。和与此对应的,则是原先曾是比较典型工人阶级政党的民主党也逐渐适应了失去白人蓝领选民和南方白人支持,转而高度依赖来自城郊的全新选民和少数裔支持来赢得选举。这一选民重组的趋势,在特朗普年代之前便已经出现,但是却是在特朗普年间极度加速,迅速演变为今日这种教育程度和城乡差距取代传统阶级和地域分别成为主要选民区分的情况。
在 2016 年大选中,希拉里在无大学学位的白人蓝领选民群体中输给了特朗普 39 个百分点(28:67),在有大学学位的白人白领选民群体中只输了特朗普 4 个百分点(45:49)。即便是希拉里在少数裔群体中以将近2 :1 的巨大优势战胜特朗普,在前两个各自占据全国总选民三分之一的群组中告负的她最终无缘选举人团票层面的胜利。
而到了 2020 年,虽然民主党更换了和白人蓝领群体有着历史渊源,气质上远比精英做派的希拉里更贴近蓝领群体的拜登作为总统候选人,他依然无法扭转教育极化带来的选民重组对传统民主党选民联盟的冲击。但即便如此,拜登还是在白人蓝领群体中比希拉里稍有进步,「只输了」特朗普 35 个百分点(32:67),虽然只是几个百分点的进步,在差距只有几万票的选举中同样非常重要。而与此同时,拜登在希拉里四年前告负的白人白领群体中赢了特朗普 3 个百分点(51:48),靠着在城郊选民中的十足进步和挽回小部分蓝领选民在摇摆州实现翻盘赢得大选。
进入 2024 年,共和党一方依然是不变的特朗普,民主党一边却换成了加州出身的黑人女性哈里斯挂帅出征。相比于挥舞着民粹主义大棒,深得蓝领选民民心的特朗普,与民主党一方长期和蓝领阶层有历史渊源的拜登,西海岸自由派身份的哈里斯,显然从气质上就和白人蓝领选民八字不合,这让民主党不得不担忧哈里斯可能会在白人蓝领阶层中出现彻底崩盘的情况。即便是选择来自中西部蓝领阶层出身的明尼苏达州长沃尔兹作为竞选搭档部分缓解了民主党的白人蓝领问题,但哈里斯作为民主党新领袖和锈带、蓝领群体都缺乏联系,很难让党内精英和民众能够对她在锈带三州的微弱民调领先放心。
近期一系列关于哈里斯在宾夕法尼亚和密歇根等州遭遇挑战的文章,内容核心不外乎都是聚焦于哈里斯的族裔性别身份与政治立场出身和中西部锈带格格不入而引发的党内外担忧。哈里斯不像拜登,缺乏和宾州、特别是拜登家乡宾州东北部的天然联系,再加上她一个支持堕胎权的黑人女性身份,可能会让宾州东北部这些本就政治立场趋于保守,此前只是因为历史惯性和主观对候选人感情因素继续投民主党的一些蓝领选民进一步右转。尽管哈里斯可以从费城和匹兹堡富裕城郊的白人白领选民汲取更多选票来弥补她在白人蓝领选民群体中的滑坡,过去几次选举中民主党之所以在中西部锈带蓝领选民大幅倒戈的情况下仍能在宾夕法尼亚、威斯康辛、密歇根三州保持竞争力,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三个州各自有大量白人城郊选民从共和党阵营转移到了民主党一方。但一场异常胶着的大选中,一方候选人在白人蓝领这样的关键选民群组中出现支持率大幅下滑,很难不让外界普遍质疑她能否具备赢得锈带三大摇摆州的能力。
男女之别,性别差或成关键
这种对哈里斯的质疑或者担忧,还体现在另一个此前选举中都不是很突出的因素——男女性别差别之上。当前的民调不仅显示白人白领和白人蓝领选民之间投票意愿的差距在翻倍扩大,同时男女两性之间的政治分歧也在不断显现。虽然近年以来,民主党输男性选票,赢女性选票已成常态(上个赢了男性票的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是卡特),但两性之间的差距并不算过于夸张,共和党一般也就能在男性选民中赢民主党个位数百分点,在女性选民中可能会输 10 个百分点左右。在特朗普的推动下,2020 年拜登赢了女性选民 15 个百分点,输男性 8 个百分点,已经创下性别差的历史新高。
2024年8月在宾州Johnstown参加川普集会的支持者。来源:AFP Via Getty
随着作为黑人女性的哈里斯取代白人男性拜登掌舵民主党,此前已经在 2016 年领教过一次女性候选人在男性选民心目中不太讨喜这一现象的民主党人,自然而然地担忧起来了男性选票的问题。2016 年希拉里主打冲击打破性别天花板,却最终铩羽而归,让很多民主党人在 2020 年认定女性候选人无法战胜特朗普,转而选择了拜登这样老白男式的候选人。只是,2024 年拜登的健康情况和糟糕的辩论表现,让民主党不得不选择临阵换马,只能硬着头皮强推哈里斯上位,最终不得不再度试验女性候选人能否击败特朗普。
或许也是借鉴了希拉里的教训,本次哈里斯的竞选策略中,极度淡化了女性的身份因素,基本完全不像希拉里一样强调首位女总统之类的身份突破。只不过,民调依然很明显指向了性别差比四年前极度扩大的方向。一方面,这个是女性候选人可能无法避免的问题——部分男性选民出于内在的厌女情绪,就是不愿意投给女性候选人,另一方面也是过去四年民主党执政导致的后果。拜登政府的政绩功过是非现在还很难具体评估,但不可否认的是,民众选民对于四年民主党执政,特别是在许多选民高度关注的经济民生和移民边境等问题上极度不满,这种情绪转化到选民的投票意愿上,自然会出现许多把这两个问题放在头位重要性的选民发生态度转变。只是对于女性选民来说,除了经济和移民两大问题外,堕胎议题对政治倾向的左右可能更为突出,而民主党和哈里斯,恰恰在堕胎问题上比共和党占优。
另一方面,哈里斯在男性群体中面临的挑战,是全方位的,不只局限白人男性群体中。在年轻男性,少数裔男性,特别是拉丁裔和黑人男性中,哈里斯同样面临支持率滑坡的巨大风险。前些日子,奥巴马在替哈里斯拉票时直接向黑人男性群体喊话,希望部分黑人男性能够放下成见支持哈里斯,反映的就是民主党集体对黑人男性这一黑人群体中可能会松动红移部分的忧虑。同样,过去大力支持民主党的拉丁裔男性也出于教育极化和族群整体政治态度的变化,愈发开始和民主党,特别是哈里斯本人离心离德。当然,美国的少数裔选民是否真的在变动,仍是一个需要选举结果验证的假想。此前 2022 年中期选举,就已经有了民调过高估计少数裔选民整体政治红移幅度的前科之鉴,因此不能过度押宝少数裔变动落实。
但不管怎么说,哈里斯与特朗普对决中,在白人蓝领和男性选民中面临的挑战和风险,要远远大于上届大选民主党候选人拜登当时所面临的情况。在传统政治智慧认定这两大微观因素是赢得摇摆州,特别是赢得对民主党来说最关键的锈带三州之关键的情况下,就不难理解为何在这方面遇到问题的哈里斯,在十月选情陷入僵局,最终结果比拼硬实力的情况下,开始不被许多人,甚至不被民主党内部政党精英看好了。
结语
讲了这么多,简单总结就是,2024年大选,起码从民调层面来看,在近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依然显示两位候选人势均力敌。但大势之下,微观因素,特别是选民结构方面哈里斯作为黑人女性面临的独特挑战,让公众认知开始偏向特朗普一方。这种判断有无道理?不能说完全错误,毕竟过去的历年选举累计的政治智慧,有的时候确实比民调更能引导对于选举结果和选情走向的判断。但高度依赖经验主义认知,在没有太多具体数据能够作证选情发生实质性变化并导向特朗普一方的情况下,这些判断恐怕还是有些言之过早。
毕竟,当下大选还处于十月中旬,许多州的提前投票才刚刚开始,真正能打破选战均势的「十月惊奇」,可能还在排队等着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