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新闻客户端黄岚
小说《素食者》是近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韩国作家韩江的作品。我在稻读群中得知消息后，在微信阅读中花3小时看完，我看的中译本是胡椒筒翻译，由四川文艺出版社于2021年9月出版。
小说由三部分组成：素食者、胎记、树火。可看作三个独立短篇小说，但又组成了一个情节有相互联系进展的小说，分别通过女主人公英惠的丈夫、姐夫、姐姐的视角展开小说。《素食者》是小说开始发展部分，而《胎记》是高潮部分，《树火》是结局，故事虽落幕，但看完小说带给读者的感受却深远，让人深思，一个人能成长为一棵树吗？
一个人的成长环境深刻地影响了一个人的性格和生活态度。童年时所受到的伤害经历，让人一生都在治愈的过程中。
在没有发生“不吃肉”事件前，英惠给人们的印象就是个普通平凡温顺的女性，在丈夫眼中，她是个合格的妻子人选。但她的丈夫显然不理解她，他们的婚姻只是形式，平静过了五年她终于不能忍受这样的生活。她的梦境中充满了杀戮，她不能忍受鲜血与肉体，其实也是吃人社会的反映。于是她失眠了，为了拯救她的睡眠，她选择素食，不再吃肉。她的丈夫、父母姐弟等家人不能理解，特别是父亲因她不吃肉再次举起手掌打她，并将肉强塞进她的嘴巴。这是很残酷的现实！反抗不得的她，只好举起水果刀自残，既然你们不能容我，那我自我消失好了。这是无声的反抗，只有她的搞艺术的摄影师姐夫，似乎能理解她，立即急救并将她送到医院。
她想长成一棵树，看上去是种逃避行为，其实也是种反抗的勇敢行为。当外在干涉或残害力量太强大时，这个有着童真般天性的姑娘选择了向内发展。她想要自由，不想被束缚，包括衣物。所以不着片缕的行为被视作怪诞，甚至是种疾病。
当姐夫得知她臀部有绿色胎记时，想在她身上作画。当她被画满艳丽的花朵与根茎的绿色植物时，她的睡眠回来了。但姐夫与她的行为挑战了世俗，也伤害了姐姐。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姐姐与她一样都是原生家庭暴力伤害的受害者，不过姐姐因为要供给丈夫搞艺术创作、要保证小家庭经济、要养育儿子而选择了责任而强撑着，也是姐姐将她送进了封闭医院。在那种医院，英惠她怎么可能会好？她并非不想活下去，她只是不想像世俗社会中的人没有灵魂那样活着。她更加抵触进食，只想长成一棵树，那样她觉得可以自由了。
英惠有成为一棵树的可能吗？
杀人的社会，连一棵树的生命都要剥夺，何况这棵树根本没有生存所需要的土壤。
作为植物爱好者，我们知道植物的力量。素食者选择植物作为营养的来源，也是因为植物提供满足了我们想要的所有需求。有一点英惠的家人是说得对的，你要选择素食，你也要作个计划，保证营养均衡。单吃一种植物蔬菜的结果是会损害健康的。但小说要讨论的不是人的生理需求，而是精神需求。
在英惠眼中，自由比生命更重要。所以她的世俗丈夫选择与她离婚，而懂她的姐夫让她有一丝喘息的机会，但终究不是出路，甚至反弹的报复更加让人坠入深渊。她姐夫的作品中经常会出现翅膀，当现实化作一把刀刺进心脏时，他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沉重的翅膀注定飞不过现实的栅栏。所以她选择倒立，想将头埋进大地，其实，她已经将自己当作一棵树，一棵可以无拘无束自由成长的树。
小说语言简洁流畅，人物不多，三个短篇都是用旁人口吻来叙述，主人公没有正面出场，但人物的形象仍然显得饱满。平淡故事中埋伏冲突的情节，充满了怪诞与隐喻。特别是对英惠的突然不吃肉，人们很不解，总要问她为什么，她只有一个回答，我做了一个梦。梦中血淋淋的现象就是她的控诉。
最后的结果是压抑的。我看了后，觉得小说的氛围太让人难受了，或许这就是悲剧的力量。
作者简介：黄挺女，笔名黄岚，浙江慈溪人，法学硕士，全国公安文联会员，中国纪实文学研究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天文学会会员。著有《黄岚诗钞》、《诗心游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