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月
编辑|七月
“送外卖就是和死神赛跑，和交警较劲，和红灯做朋友！”
不知道大家在路上的时候，是否会碰到一些穿着黄色或者蓝色衣服的外卖骑手。
通常情况下，他们都是骑着电动车“飞驰”在各个路段之上，几乎是完全不遵守交通规则。
在最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是这些骑手就是因为贪心，为了多送两单，才把自己和他人的生命置于危险之地。
可直到2020年，一篇名为《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彻底揭露了这些骑手飞驰的原因，也正是这篇文章，倒逼平台修改算法。
虽然这篇文章爆火网络，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篇文章作者背后的故事。
月薪过万的外卖骑手
孙萍，一个大多数人都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但是在过去8年的时间里，她和自己的团队走访了19个省份，采访了300多个外卖骑手，最终把自己的调研结果写成了一本名为《过度劳动：平台经济下的外卖骑手》的书。
而这本书也是她在2020年写出《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之后又一次对外卖这个行业的深入调查。
这个行业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孙萍一个香港中文大学的女博士扎根研究了8年？
孙萍最开始关注这个行业是在2017年的时候，那一年孙萍刚刚加入了社会科学院。
而那一段时间，也正是外卖大战进入白热化的阶段，许多中小外卖平台撑不下去，整个市场只剩下饿了么和美团两个巨头大战。
而这个时候，也正是外卖骑手和顾客最舒服的时候，顾客只需要花很少的钱就能买到一份不错的饭。
这时候的外卖骑手行业也正是迅速扩张的阶段，毕竟一个骑手随便送一单，就能拿到10元甚至更多的配送费，哪个骑手会不愿意。
在那个时候，送外卖轻松月薪过万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而孙萍和外卖员这个群体的缘分，也始于这个时候。
在最开始的时候，孙萍其实只是想简单的做个小调研，然后写一篇论文而已。
可是越是深入了解一个群体，孙萍感觉自己就知道的越少，而且，在那个时候，因为两个平台的大战，外卖骑手是过的很舒服的，很少有媒体会关注这个群体。
而这一切，到了2018年的时候发生了改变，因为在这一年，美团击败饿了么，成为了这个外卖大战中笑到最后的一方。
都说“春江水暖鸭先知”，而随着“外卖战争”的结束，最先感受到不同的不是顾客，而是骑手。
其中最显著的变化就是，单价变低了，之前的平台补贴也变少了。
这种事情其实是不关孙萍的事情，可是这时候她发现，尽管平台已经展示出了自己的“獠牙”，可是外卖骑手这个群体不但没有变少，反而是变多了。
而这，也正是她做出长期调研的原因之一，而也正是这个长期调查，使得孙萍发现了很多东西。
算法控制下的骑手
因为外卖大战结束，很多东西发生改变的原因，孙萍很多数据都得从头再来。
在2019年10月，她调研的饿了么骑手朱先生的问卷上，就让她得到了很多信息。
在19年10月的某一天，朱先生骑着电动车飞驰在他已经走过无数遍的路上。
他清楚的看到，外卖订单上的送达时间是2公里，30分钟内送达。
然而就在这一单之前不久，朱先生刚刚跑了这个地址一趟，那一趟的时间是32分钟。
朱先生在这之前已经跑了两年的外卖，附近的路不说是闭着眼走，也是个烂熟于心的地步，换句话说，朱先生跑这里是不需要看地图的。
而在这一单之前，相同距离最短的配送时间是32分钟，然而这一单之后，那两分钟永远的消失了。
这种情况不是个例，很多人在18年到19年的时候，都遇到了订单配送时长缩短的情况。
调查到这一问题的孙萍敏锐的察觉到，这不是一种偶然的情况，而是系统在“吞掉”骑手的时间。
在2016年的时候，美团的创始人王兴，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表示，美团外卖送啥都快，这既是美团的口号，也是美团技术的体现。
然而这种技术上的进步，却是踩在外卖员的“尸骨”之上完成的。
因为在美团的系统之中，超时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一旦超时这种情况出现，这就意味着差评、罚款、没有单、收入降低甚至被淘汰。
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才使得这些骑手骑着电动车飞驰在各个路口，他们不看红绿灯，也不管交通规则。
倒逼平台修改算法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喜欢冒险，贪图多送几单的钱，而是单纯的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
一位在上海的骑手做过统计，他如果不违反交通规则的话，每天有一半的单都会超时。
而这个巨大的超时率也就意味着，他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美团的系统打上“标记”，接下来等待他的就是收入锐减。
然而这种几乎疯狂的赶时间带来的是什么，是外卖骑手这个行业出现交通事故的次数越来越多，是外卖骑手这个行业渐渐地成为了高危职业。
而这些，也都是孙萍根据调研，写进了调研结果之中的真实案例。
在2020年，她的文章《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横空出世，迅速引发了媒体对于外卖骑手这个身边的行业的关注。
这也使得美团的创始人王兴不得不站出来表示，将会进一步的保障骑手的权益，推动算法的优化。
在那一段时间里，骑手确实过上了不错的小日子。
然而这一情况在2023年的时候，再次发生改变，因为从这一年开始，经济彻底下行，许多人都因为找不到工作而进入了外卖行业。
人多单少，这种情况导致的必然结果就是，外卖越来越难送。
相信这个结论是每个骑手都感叹过的一句话，因为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外卖的单价从外卖大战时期的10元，到之后的7元，再到如今的5元。
而且就算是5元的单子，现在也是很难抢，过去没人愿意送的单子，一上线就没了。
而骑手们如果想要保证自己的收入不断层式下降，就得增加工作时长。
在这个时间段，孙萍再次根据自己卧底美团8年的结果，写出了《过渡劳动：平台经济下的外卖骑手》一书。
结语
8年时间过去了，孙萍卧底美团的调研还没有结束，但是她的著作能否再次让美团优化自己的算法，这还是个未知数。
但是无论如何，这名很多人都没听说过的女博士，却是真真切切的在关注着外卖骑手这个高位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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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信息来源：
1.澎湃新闻：《专家谈外卖骑手陷“算法困境”：平台应提升外卖员保障》2020-09-11
2.央广网：《美团财报电话会：进一步加强骑手权益保障 持续推动配送算法透明化》2021-11-2
3.新京报：《研究外卖骑手七年：一位社会学者的亏欠与自我重建 | 专访孙萍》2024-09-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