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木然
看了《暗夜与黎明》里的王志文，就知道为什么张颂文会在《孤舟》里栽跟头了。
两部作品同样都是谍战剧，虽然背景不同，但都有以反派为主的叙事视角。
这就使得本不讨喜的负面形象，也能变得更加立体丰满，让反派不至于成为可有可无的工具人。
但《孤舟》里的张颂文首先败在了选角，眼光不够精准，演汉奸却插入了过多的感情戏，有种抓不住重点的感觉。
其次，败在了演技。不是演的不好，而是不够好。
或许放在《孤舟》里对上曾舜晞，陈都灵等演员，张颂文的表演可圈可点，但这也是因为他的对手实力本就在他之下。
如果把张颂文放在《暗夜与黎明》里，跟王志文演一场对手戏，分分钟就能暴露他的演技短板。
因为王志文在这部新剧里，展现出了真正的天花板级实力，是可以逆转作品口碑的存在。
一场“做鱼”戏，王志文演技出神入化，连王劲松都黯然失色。要知道，王劲松也是大家公认的戏骨，放在任何一部剧里，也是天花板级的。
但强强对决，二王拼刺刀，王志文赢的太漂亮！
这场戏的背景是我方解放大上海，而军统局座毛森（王劲松饰演）只能一边撤退，一边在上海安插特务为自己和军统所用，妄想依靠这些人的力量重振旗鼓。
但毛森始终找不到可用的人，郑兰亭（王志文饰演）成了他的不二之选。
毛森的秘书先前就与郑兰亭接触过，但对方既不拒绝，也不给出确切的回复，让着急用人接下这盘棋的毛森，不得不亲自登门拜访。
看到毛森来了，郑兰亭继续做鱼，并没有把对方这位局座放在眼里，显然郑兰亭已经知道此时军统在上海败局已定，毛森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
而对方亲自登门，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他是来求自己担大任的，自然不需要低声下气的放低姿态。
毛森从一开始端起领导的架子，提醒郑兰亭他们都是军统的老人了，军统有难，该是他们担起责任的时候了。
表面是寒暄，但两句话就把自己的来意说明了，要让郑兰亭出来干活了。
但毛森毕竟是军统，先前管着上海的局座，不会让对方看出他的急迫，而是闲聊让郑兰亭推荐合适的人选。
郑兰亭知道对方的来意，但就是不说自己能干这个活，推荐了这个，推荐了那个，把有话不直说的毛森成功惹急了。
没办法的毛森才说明来意，并解释先前不用郑兰亭的原因，是为了要在关键的时刻让他出山挑大梁。但郑兰亭很清楚，没用自己就是雪藏，就是冷落。
熟悉军统办事套路的郑兰亭自然不信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谦虚地拒绝了毛森让他在上海当特务头子的提议。
毛森知道，只用话术是打动不了郑兰亭这种猴精老油条的，于是让对方提要求。
郑兰亭嘴上说着不客气了，但转头只让毛森帮自己拿了把木勺子尝了尝鱼汤，依然不开口，让毛森主动提。
毛森眼见对方玩战术，只能主动出击，但许诺官职，郑兰亭说不爱当官，毛森再给实权，郑兰亭不接话茬，一会儿说给鱼加点糖，一会儿说有点土腥味，要来点料酒。
每加一种佐料，就是暗示毛森要给自己来点更有用，更实际的，直到毛森憋不住，问对方是不是要他手里的潜伏人员名单，郑兰亭才抬起眼来跟毛森说话。
一句“做事和做鱼其实是一个道理，做事没人不行啊”，没说要名单，但潜台词就是要把这些潜伏人员都握在自己的手里才好干活。
毛森说中了，郑兰亭才说鱼做好了，让毛森一起吃鱼，毛森嫌刺儿太多，吃不下，暗讽郑兰亭就是那条刺多的鱼。
随后还摆了郑兰亭一道，说他1945年截获了一张王牌，让被摸到底线的郑兰亭脸色一沉，但郑兰亭也不是吃素的，猜出对方要跑路，最终让毛森尴尬离开。
这场戏里台词的设计意味深长，尤其是郑兰亭借鱼说事，字字句句没有明示，但又都能让对方听得懂。
两个道行颇深的老家伙对决，表面平静，时则暗流涌动，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
而王志文和王劲松的加持，则是让这场戏更有拼刺刀的感觉，眼神碰撞摩擦，甚至有火花带闪电的效果。
不过论演技，更厉害的显然是王志文。
且不说台词每一句都清晰有力道，不看画面都能让观众听清楚，甚至还能通过抑扬顿挫的音调，感受到人物情绪。
真正厉害的是王志文对眼神戏和表情的把握，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藏着戏。
一开始郑兰亭听到毛森用他们都是军统的老人游说自己，背对着毛森的脸上带着笑容，但显然不是真的开心，而是逢场作戏。
听到对方说找个能人时，郑兰亭缓缓的抬起了头，眼神若有所思，能够感受到他通过这句话知道了对方的来意，也知道他看重的是自己，看眼神就有种了然于心的感觉。
而对方说起过去把他雪藏时，郑兰亭暗暗地咬了咬后槽牙，可见军统轻慢他放任不用，对他来说就像一根刺，听到对方提就咬牙切齿，恨得慌。
结果对方给出的理由是要关键的时候用他，郑兰亭脸上的笑容是尴尬又不失礼貌，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
直到毛森提出了他想要的条件，郑兰亭才看着对方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而毛森说他做的鱼刺儿太多，吃不下时，郑兰亭缓缓的收起了笑容，当对方说出他那张王牌时，郑兰亭脸色一沉，眼神中不仅有提防，也有杀气。
反手戳穿对方要逃走时，又有腌臜了对方一把的得意。
王志文这场戏可以称得上是谍战剧的教科书了，一个心有成算，能力出众，智商情商双高反派形象，瞬间就立住了。
演出反派的坏不是难题，但像王志文这样演出反派游刃有余，运筹帷幄的松弛和从容，却是没有功底办不到的。
如果当初《孤舟》里的张颂文能够演出这种水准，想必也能拯救这部剧吧！
你有没有被王志文的演技震撼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