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腔???
阿兰·德龙和高仓健,曾是中国几代人最迷恋的外国电影明星。
不过,当德龙在中国走红,同时也是其人职业生涯黄金期的末尾了。
所以,除了那部品质不算高的《佐罗》外,实则国人对于“龙哥”并不熟悉,他真正的诸多代表作观者寥寥。
其实,阿兰·德龙是六七十年代欧洲电影黄金时代的重要人物,不过又并不是最重要的那几位。他过于俊朗的外表和较窄的戏路,都让他实际上还略逊于与之齐名的贝尔蒙多。
而且,围绕他的私生活有相当多的黑料,以致其人在法国及欧洲争议不小,直到生命的终点,也未曾停歇。
《电影手册》最新一期就在卷首探讨了阿兰·德龙难以让人亲近的秘密。
——锵稿主编 徐元
德龙,超越生活
文/马科斯·乌扎尔
译/QTN
(原载于2024年9月号《电影手册》)
当让-保罗·贝尔蒙多去世时,人们不可避免将他与阿兰·德龙进行比较,毕竟他们在受欢迎程度上曾是对手。
然而,今天我们看到,德龙的去世并没有像贝尔蒙多那样引起同样反响:没有大量的电视特别节目,也没有在荣军院举行的国家悼念活动。更重要的是,与贝尔蒙多不同,德龙显然是一个有争议甚至有时被人厌恶的存在。
几乎所有人对贝尔蒙多都怀有同情心,并有着个人的美好回忆,但没有人想和德龙做朋友。这在一定程度上源于他在电影之外的个人形象,使他成为一个“不可接近”的人物:除了他的自大与傲慢,还有他极右翼的政治立场与友谊(比如他与让-玛丽·勒庞的关系)、他与黑帮的勾结、以及他与自己子女的复杂关系等。
德龙的银幕形象也反映了这些特质,不乏自虐的成分:他从未试图让自己变得讨人喜欢或令人亲近,反而总是展现出一种孤独、冷酷或内心折磨的形象,将情感完全掩埋于内心。
2019年,戛纳电影节授予阿兰·德龙荣誉金棕榈奖,由于他的右翼立场,这一奖项引发了不小争议
贝尔蒙多随时代变化而演变,他在20世纪60年代是个充满野心的年轻浪子,70年代是个放荡不羁的男人,到了80年代则变成了一个略显粗俗的明星。而德龙似乎永远与时代格格不入,是保守主义与忧郁的混合体。他仿佛被固定在某个过去的时刻,无法跟上电影的时代变化。在80年代以后,唯一能驾驭德龙的导演是《新浪潮》里的戈达尔。
戈达尔与贝尔蒙多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但他在德龙身上,而不是在热拉尔·德帕迪约身上(《悲哀于我》),找到了一个更能体现他想要拍摄的东西的演员。他在《新浪潮》中赋予了德龙一个几乎神话式的角色,与其说是人物,不如说是象征。这部电影反映了当时55岁的德龙的处境:一个迷失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中的人,既堕落又不朽。
《新浪潮》中阿兰·德龙饰演的流浪汉与富家女互相爱慕又互相伤害
德龙的去世并未引发太多情感上的震撼,反而促使人们重新回顾他的电影。死讯宣布后,他的许多作品在电视上重播,社交网络上也热议不断。巴黎的香波电影院在当晚就放映了《洛可兄弟》,仿佛为了人们得以摆脱对他个人形象和生平的关注,重新沉浸在他令人印象深刻的电影作品中。
他首先是个电影的“野兽”,这是人们唯一想记住的东西,他独特的存在感推动了一种特别的演员理念:这位演员首先是通过他的气场和镜头感存在,既充满神秘又有些空洞。我不知道德龙是不是一个伟大的演员,他有时在刻意表演和讲台词时显得笨拙,但他在银幕上展现出的那种静默、极简和动物般的强烈存在感几乎无人能及。
如果说德龙的去世之所以没有让我们太多地悲伤,或许是因为他与现实生活关系不大,与我们的生活关系不大。他带来的情感更多是关于造型和磁场,而非温柔或同理心。从《怒海沉尸》到《新浪潮》,再到《独行杀手》《师生缘未断》或《克莱因先生》,德龙诠释了许多“已然死去”的角色,他们将生命视为某种骗局或荒谬之物,就像幽灵或吸血鬼般漂浮在迷离地带,早已超越了生命,或是逃避生命。
他在某种意义上早已死去,尤其是在电影不再需要他之后。而今天,他终于回到了他最适合的地方:电影中。
至于他的生活,我们不关心。
1987年阿兰·德龙到中国游玩,在北京骑自行车
编辑/徐元
排版/八子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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