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中国国务院总理访问俄罗斯,得到了俄方的热烈欢迎。双方讨论了大量合作项目,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就是建立合作投资机制。而投资就意味着两国将在金融结算系统上另起炉灶,挑战西方的金融霸权。
其实,俄罗斯比中国更加急切地需要一个新的结算系统,绕开SWIFT和美元体系。如果没有独立的新体系,俄罗斯的进出口贸易和国际收支,就一直处在美国的拿捏之下。其实,如今在中俄之间,中国发起的CIPS支付系统已经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按照俄罗斯总理米舒斯京的说法,目前超过95%的中俄贸易用卢布或人民币结算,2023年中俄贸易额达到20万亿卢布,相当于1.6万亿元人民币。这为新的结算系统运行提供了坚实的基础。但CIPS并不是完全绕开SWIFT,美国还是能够对中俄贸易进行监视。美国隔一段时间,就会点名几个中国银行,指责他们从事对俄贸易,威胁要进行制裁。这样一来,不少中国的银行,包括一些中小银行,为了防止自己遭到制裁而无法从事对西方贸易,被迫退出了对俄结算业务。另外,俄方也担心,从依赖美元结算,转向依赖人民币结算,并不能彻底摆脱被动局面。因此,中俄两国如何建立一个能顺畅运行的结算系统,是个复杂庞大的课题。
但是,无论有多么复杂,中俄都是需要绕开SWIFT,甚至绕开美元的。特别是美国近年来采取了极其不负责任的货币政策,用开印钞机、操纵汇率和利率等多种手段,收割其他国家的财富,已经严重干扰了国际贸易和金融。而绕开美元,只能依靠中俄这样的独立大国,其他国家是没有这个能力的,欧洲和日本甚至没有这个政治胆量。
这次中俄总理会谈,就是对这个重大战略问题下了决心。要想开展投资合作,就必须解决钱的进出问题。否则,投资进不去、收益出不来,合作就无法开展。
根据联合公报,两国将发展和加强相互结算的基础设施,包括相互在对方领土上建立银行分支机构,开设代理账户。这主要涉及俄罗斯的金融开放问题。俄方这次同意开口子,就搬掉了一块很大的拦路石。另外,双方同意,尽量保持大比例的本国货币结算。也就是俄罗斯愿意收人民币,中国愿意收卢布。这在当前当然是中国在帮助俄罗斯,在强大制造业的支撑下,人民币是强势货币。
另外,双方还讨论了一种底线式的结算方式,那就是以货易货。这差不多是回到原始社会的贸易模式了。其实在苏联刚刚解体的时候,中俄之间就开展过一段时间的易货贸易。这是因为当时的俄罗斯极度缺乏美元,要想把手里的东西卖给西方,再用美元找中国买东西,周期太长无法接受。随着俄罗斯经济的正常化,易货贸易就逐步退出了历史舞台。但如今俄罗斯遭到西方严厉制裁,再次面临美元不足的问题,重新考虑易货贸易,也算是一种保底。
有说法认为,两国这次能谈成投资合作,进而讨论结算系统,是俄罗斯从原本的立场上做了大踏步后退。而主要原因,是库尔斯克战场上的麻烦。俄罗斯非常需要更多的经济资源来支撑政府收入,进而支撑军费开支。8月20日,俄罗斯宣布组建三个新的集团军,分别叫做“别尔哥罗德”、“布良斯克”和“库尔斯克”,用来保护边境,防范和击退乌军的攻势。新的部队和新的战线,需要新的开支项目,提供武器弹药、油料、补给品和军饷。如果财政拿不出钱来,俄罗斯就只能搞战时经济,这对人民生活水平和经济运行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所以,俄罗斯在中俄投资和贸易合作上积极性高涨,也是“形势比人强”的选择。我们相信,随着双方合作的加深,俄方会逐渐发现,与中国一起建立新的支付系统,并不会影响它的金融主权,更不用担心被拿捏。而其他国家的逐步加入,也是可以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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