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以健身、竞速为目的的公路自行车骑行者，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城市道路，时速经常超过40公里，将市民的通勤道路当成“竞速场”。此外，还有随意变道、侵占机动车道，甚至闯红灯等行为。由此，引发了社会广泛关注甚至诟病。
近日，一名11岁少年跟着父亲以及自行车队在双向公路上骑行，不小心摔倒进入对面车道，遭对向行驶汽车碾压，抢救无效身亡。网传视频显示，当时一行人骑行速度较快，码表显示时速一度超过了37公里。
2017年，马来西亚曾有过一起类似的“司机撞死8名少年案”。2017年2月某日凌晨3时，22岁的华裔司机沈可婷在没有疲劳驾驶、酒驾、超速的情况下，在山间公路转弯爬坡时，撞上一个飙车骑行团，造成8人死亡。
和普通骑行者不同的是，这个全部由未成年人组成的骑行团，骑的都是自己改装的“蚊型自行车”。这种车在行驶过程中，很难控制速度、刹车和方向，因此经常发生重大交通事故。在马来西亚的一些道路上，有警告牌提醒过往司机注意附近出没的蚊型飙车团。民间呼吁出台法律，取缔蚊型自行车，但立法还没有定论，惨案就发生了。随着运动强度、烈度的提升，安全事故必然会发生。这就需要法律作为最后的准绳，公平地裁决，该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
事情在社会中发展，法律是最后的反馈，负反馈可以减少、抑制相应的行为，正反馈则相反。如果仅仅以谁死亡来作为标准，谁死亡法律就偏向谁，这就会强化少数人“司机不敢撞我”“法律都要保护我在这里骑行”的错误印象，这不利于减少类似悲剧的发生。
需要指出的是，道路交通安全法中与非机动车限速相关的只有“残疾人机动轮椅车、电动自行车在非机动车道内行驶时，最高时速不得超过十五公里。”所以，对自行车的相关立法与规则要跟上。
除了补上相关立法的短板，通常来说，城市应该更人性，通过规划接纳这些需求。这个解决问题的方向，在更大层面上，反映了经济、社会发展与城市规划的矛盾。
以前人们的经济收入不高，人的活动范围、对空间的需求就相应地少。城市里配套几个公园，遛弯、散步、遛鸟，就足够了。随着经济发展，各种现代性的生活方式与观念兴起，人们对空间的需求变大了，停车、遛狗、跑步、自行车、社区篮球、足球……但城市并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这是一个长期的矛盾。
比如，随着生态的发展，一些地方出现了貉、野猪等动物。基于对大自然的亲近之心，很多人对这些动物持着宽容的态度。但是，中国的小区容积率非常大，人口密度非常高，根本容不下这些动物。外国很多城市，人和动物能和谐相处，是建立在低容积率、低密度的基础之上的。
城市建设与规划，归根到底，是观念的作用。长期以来，人的需求作为经济、社会发展动力，在城市的规划中并不凸显。出于节约土地的目的，中国城市的居住环境、容积率、人口密度都非常高。
面对人的需求，不仅可以规划出更多的运动场地，修建更多的自行车运动道路、遛狗场地、停车场，也可以建更多容积率低的房子。没有了人，土地将一文不值，毫无意义。
□刘远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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