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全球能源需求大幅增加，而传统化石燃料作为不可再生资源正日益枯竭，这不仅无法支持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还加剧了温室效应和全球气候变化。
因此，开发可再生的新型燃料以逐步替代化石燃料已成为当务之急。与化石燃料相比，生物燃料（特别是液体生物燃料如生物乙醇和生物柴油）源自可再生的生物质资源，具备绿色、可持续的特点，在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和维护国家安全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生物燃料是高价值生物经济领域中规模最大的部分。2023年，乙醇和生物柴油成为全球高度交易的商品，整个行业估值接近1200亿美元。然而，过去一年由于供应过剩和价格低迷，导致欧洲和美国多个重大项目被推迟或资产被抛售。尽管如此，基于各国脱碳政策的长期需求，生物燃料预期仍然乐观，许多人相信生物燃料市场的反弹只是时间问题。本文将探讨生物燃料市场下滑的原因，并分析为何生物燃料市场回暖只被认为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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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燃料市场现状
2023年初，由于需求疲软和供应过剩，欧洲生物柴油价格开始下跌，这一趋势在北美市场也得到了体现，全球需求下降进一步压低了亚洲的生物燃料价格。这些市场条件导致多个石油巨头在2024年夏季暂停了生物精炼厂的建设项目。
2024年6月，英国石油（BP）宣布将缩减其在欧洲新建的可持续航空燃料和可再生柴油工厂的扩建计划，因为生物燃料业务影响了其第二季度的利润表现。
7月初，壳牌（Shell）宣布，暂时停止在荷兰鹿特丹建设年产82万吨的生物燃料设施，预计此举将导致公司在该项目上的损失高达10亿美元。该工厂原计划生产废弃物基航空燃料和生物柴油，并成为欧洲最大的同类工厂之一。该企业表示，这一暂停是为了处理项目交付问题以及确保在当前市场环境下的竞争力。
同期，雪佛龙（Chevron）宣布将关闭其位于德国奥丁的生物柴油工厂，该工厂已经逐步停产，预计将于年底前彻底关闭。雪佛龙还计划关闭位于美国中西部的两家生物柴油工厂。
雪佛龙的这一决定部分由于中国生物柴油供应的激增。中国生物柴油的低价导致了市场的不公平竞争。在德国工厂，生产废弃原料（如废烹饪油）的设施最近进行了升级，以处理包括棕色油脂和棕榈油在内的多种原料。为应对市场挑战，雪佛龙旗下的可再生能源集团（Renewable Energy Group）宣布，从8月1日起，该工厂的工人将享受德国政府的工资补贴计划，以防止裁员。同时，雪佛龙呼吁德国建立类似于美国的认证体系，以提高市场透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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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燃料价格下跌
根据全球数据分析，到2024年7月底，符合欧盟标准的生物柴油溢价为每吨645美元，显著低于自2020年3月以来的平均溢价859美元。这一价格下跌导致欧洲最大生物燃料生产商Neste自2014年以来首次出现负利润，2024年第二季度的净亏损达1.56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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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燃料价格低迷原因
生物燃料价格低迷的主要原因在于欧洲和美国的生产能力已远超市场需求。近年来，美国的石油精炼厂转向生物燃料生产，而欧洲也有多个化石燃料产能被改造成生物燃料生产设施，例如意大利的利沃诺工厂和法国的La Mede与Grandpuits炼油厂。预计在2020年至2027年间，关闭或计划关闭的17%石油炼油厂将转为生物燃料生产。随着这些产能同时上线，市场出现了供过于求的情况。
这次生物燃料的产能过剩反映了疫情期间绿色工业建设的高峰期。如今，随着全球经济普遍放缓，高风险的绿色项目面临挑战。未来几年的经济指标和政治发展将成为决定可再生能源下一波增长的关键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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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燃料需求增长落后于供给增长的关键因素
生物燃料的需求高度依赖于政策规定。例如，美国的生物燃料需求由法规驱动，要求石油炼油厂每年必须在国内燃料中混合一定数量的生物燃料或购买生物燃料信用证。这一规定使得美国每年的生物燃料需求保持在40亿至45亿加仑，而即将达到的生物燃料生产能力预计将超过70亿加仑。
政策是决定生物燃料需求的关键因素。没有这些规定，市场可能更倾向于购买成本较低的化石燃料。由于生物燃料采购成本较高，2021至2022年期间的需求增速大幅低于预期，这与疫情和俄乌冲突引发的能源危机密切相关。此外，中国的生产能力也加剧了市场供应过剩。欧洲的生物燃料企业指出，中国大量生物燃料产品不符合欧盟标准，但极大程度压低了市场价格。
欧盟于2023年12月对中国生物柴油发起反倾销调查，并于2024年7月决定对中国生物柴油征收高达36.4%的反倾销税。这一措施导致中国国内生物柴油价格下跌，欧盟的监管压力也促使欧洲市场买家减少了对废弃食用油甲酯的采购量。在美国，生物燃料生产商正通过进口更便宜的巴西生物燃料原料来应对利润缩减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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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燃料投资是否应当全面放缓
生物燃料的投资并未全面放缓。尽管当前价格低迷，但许多大型公司仍继续投资生物燃料领域，尤其是在巴西这一市场。巴西作为农业大国和生物燃料生产大国，其生产成本远低于欧洲。阿布扎比的穆巴达拉资本公司（Mubadala Capital）计划投资约135亿美元，用于巴西的生物燃料项目Acelen（该项目包括五个模块，日产20,000桶），并计划将巴伊亚州的一家炼油厂转型为生物燃料生产设施。
巴西国有能源公司巴西石油公司（Petrobras）也表现出对该行业的强劲兴趣。该公司希望回购此前出售给穆巴达拉的巴伊亚生物燃料资产，2024年7月，巴西石油公司正在进行尽职调查，准备为这些炼油厂提出竞标。尽管英国石油公司（BP）已退出了欧洲的新项目，但其也在巴西进行生物燃料投资。
亚洲地区的投资同样持续。2024年7月底，日本的Euglena公司、马来西亚国油（Petronas）和意大利的Eni决定共同投资马来西亚一个年产65万吨的废弃物及残余原料生物燃料生产项目。其他公司也在通过生物燃料重新投资，以把握可再生能源市场的长期潜力。例如，瑞士石油和天然气贸易商Gunvor利用从俄乌战争后的商品繁荣中获得的创纪录利润，收购了Varo Energy公司6亿美元的荷兰生物燃料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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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燃料长期展望
尽管当前生物燃料市场面临短期挑战，但其长期展望仍然呈现出积极趋势。Gunvor的投资决策凸显了政策对生物燃料市场的深远影响。该公司表示，欧盟的生物燃料使用规定是推动其进入生物质能领域的重要因素，尽管Gunvor主要专注于石油和天然气。
欧盟规定，到2025年，至少2%的航空燃料必须是可持续航空燃料，而到2035年，这一比例将提升至20%。这些监管要求为生物燃料市场提供了长期需求的保障，尽管当前市场表现不佳，但预计长期需求将继续增长。
生物燃料生产商Neste也看好可持续航空燃料的未来。尽管公司下调了2024年的销售预期，但仍相信短期内市场将回暖，并计划在2024年第三和第四季度迎接需求回升。
除了航空燃料，欧盟还制定了更广泛的生物燃料目标，以支持未来十年的市场复苏。根据欧盟的规定，各国必须确保，2030年运输能源中的可再生能源比例至少达到14%，其中至少3.5%必须是可持续生物燃料。
此外，中国的新政策也可能对全球生物燃料原料供应产生影响。虽然目前中国尚未出台类似于美国的生物燃料规定，但预计到2024年底，中国计划强制将2%至5%的可持续航空燃料掺入航空燃料中。这些政策变化可能会进一步调整全球生物燃料市场的供应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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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将决定生物燃料的扩张步伐
未来几年，政策的走向将对生物燃料市场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由于生物燃料需求严重依赖于政府的强制性规定，这使得市场容易受到政策变化的冲击。
2024年及未来将是评估有利政策能否持续的关键时期。欧洲议会选举后，许多极右翼议员当选，导致反对新兴能源产业政策的立法者增加。这种变化可能会对生物燃料的政策支持产生负面影响。
在美国，特朗普若在2024年总统大选中获胜，生物燃料的支持力度也可能减弱。特朗普政府期间对生物燃料政策的立场较为保守，这可能导致相关政策的放松，从而影响生物燃料市场的发展前景。因此，政策的不确定性是未来几年生物燃料市场面临的重要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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