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经亚洲》7月25日文章,原题:西方不再是全球事务的中心我们正处于全球公共事务转型的关键时刻。作为以往的最高仲裁者,西方国家的凝聚力和话语权尽管并未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却也在逐步消解。这一点很多人都很认同,但要想了解这一特殊时期,究竟该采用主观还是客观的视角?选择正确的视角至关重要。对于大西洋两岸的人们来说,在审视这个不断变化的世界时局时,民粹主义政治是无法避开的话题。
全球洗牌不止亚洲崛起
随着更多以“国家为重”的领导人和政党获得影响力,西方世界的政治形象正在迅速转变。一颗被躲过的子弹增加了前总统特朗普在美国大选中的获胜概率,匈牙利在任欧盟轮值主席国期间,总理欧尔班·维克托向全世界传达了不同于传统西方外交政策的新声音。
假以时日,这必将改变西方世界的国际形象。自2020年以来,我都是在新加坡以旁观的视角审视西方的变化。中国和印度的崛起,以及印度尼西亚等国家显著的增长潜力,都体现了全球经济态势的变化。全球的重新洗牌并不止于“亚洲崛起”,沙特阿拉伯、土耳其和南非等国在国际事务中的自主权同样日益增长。
对于非西方国家战略自主权的提升,经济增长是主要而非唯一的驱动力。金砖国家队伍的壮大,以及南非向国际法庭对西方国家支持战争行径的控诉,都能体现这一点。
各国以“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之名,重塑了全球舆论的阵地,有力地挑战了西方国家支持战争的立场。
非西方国家正厉兵秣马
来自非西方国家的新兴力量正在厉兵秣马,打造新局面。几个世纪以来,西方世界第一次失去了绝对的主导地位。当你回顾由欧洲主导的航海殖民时代,以及由美国主导的全球化时代,就会明白今天的世界已经大有不同。西方社会并不会一夜间崩溃瓦解,美国经济也一直很坚挺,因此人们很容易会产生错误的认识。
但仅仅关注国内生产总值等经济指标,或是中美两个超级大国的角逐,未免片面了些。如果只看人均GPD和持续处于货币统治地位的美元,现代化程度更高的西方发达国家显然是遥遥领先。这些将问题简化的论点看似有些道理,诚然,经济实力、民生水平、现阶段话语权都很重要。但如果综合考虑其他层面,西方世界的式微是不争的事实。
人口统计等层面当然可以度量,但涉及国际争端和道德力量的实力则难以量化。全球格局的重新洗牌,不仅涉及纸面的硬实力、经济,更关乎制定标准、舆论和解决危机的能力。
西方不再是消防员
全球局势的重塑从两个层面对俄乌局势产生了显著影响。首先,西方国家和七国集团的制裁和能源出口限制给俄罗斯经济带来了惨重打击,但这并不足以阻止俄乌冲突。其次,非西方国家都在以各种形式支持通过协商谈判结束俄乌冲突,西方世界和七国集团则持相反的观点。
但若特朗普重返白宫,美国将大概率抛弃乌克兰,以期和平解决问题。讽刺的是,特朗普所推行的这一主张,将使美国与更多持相同观点的政体站在一起。一旦如此,西方世界在全球扮演的消防员身份将受到严重打击,即将取而代之的,是冉冉升起的西方民粹主义大旗。畏惧这样的世界是一回事,但理解其影响因素则是另外一回事。
我们不但在见证冷战后西方必胜主义观念的消解,更在迎接一个不再完全由西方主导的新世界。(作者萨米尔·普利,华泽勋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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