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一封邮寄到美国白宫的信件,引起了网络舆论的轩然大波。在信件中,一个名叫比安卡的社会活动家,揭示了现在大多数美国人都持着一百年前清政府的债券。这些债券都是泛黄的纸张,上面记载着十九世纪末清政府发行的湖广铁路债务承诺。
之后,美国田纳西州一位名叫马克·格林(Mark Green)的众议员,对美国国会提交一项议案。目前在美国,大约有两万人手中持着清政府时候发行的债券,在清政府垮台之后,经过时间积累,这些债券连同成本和利息累计,欠债金额总高达1.6万亿美元。目前的中国政府,应该继承清朝时候的债务责任。
此言一出,在全世界内引起了舆论的轰动。各国民众都在热议,中国是否应该偿还这一笔费用。
现在,就看看事情的缘由,以及中国政府的债券纷争,最终如何落幕?
湖广铁路的修建
俗话说“弱国无外交”。自从1840年鸦片战争之后,中国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尝尽了弱国被欺压、挨打的滋味。尤其是晚清政府昏庸无能,对百姓们暴力,对列强却是卑躬屈膝。
在十九世纪清末时候,第二次工业革命的进行,西方列强综合国力的增强,意图在全世界对外扩张,争夺霸权。铁路作为经济发展和军事部署的关键枢纽,成为国际政治争夺的焦点之一。中国拥有广阔的土地和丰富的资源,自然成为列强觊觎扩充势力范围的对象。
在1909年,清政府看到我国虽然有一些铁路,但分散很广,连贯性是非常差,很少有连通南北和贯穿东西的长程铁路。于是,当时的湖广总督张之洞看到这些情况,就想改善中国的铁路状况,于是计划修建一条从湖北直达广东的铁路,也就是湖广铁路。
这一消息出来之后,立即引起各大帝国主义国家的关注。要知道,铁路建设不仅关系到国家的经济利益,也是政治影响力的象征。所以,清政府修建铁路消息一旦发布,立即引起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列强都敏锐察觉这一项目的巨大经济价值和战略价值。
晚清政府对列强贷款修建铁路
晚清时候的中国,在修建铁路时候是需要巨额的资金,但一系列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的不平等条约签订,以及晚清末年一系列的对内战争和对外战争,消耗了清政府的国力,使得清政府财政亏空。
一穷二白的清政府,只能向外国银行贷款。于是,张之洞先向德国银行贷款,希望获得的钱用来修湖南、湖北、四川境内的铁路,以及延长从广东往北的铁路,打通湖北到四川的交通,借此通过铁路能抽调清军,剿灭狼烟四起的革命党人起义。
当时,张之洞派人与德国银行洽谈借款业务时候,英国人和法国人知道之后,也想参与进来。英国、法国、德国三个国家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那就是通过借钱给清政府修筑铁路,等到铁路修成之后,借助资本和管理制度来控制这些铁路,令本国的军民势力进一步深入到中国的腹地,借此瓜分中国。
清政府也知道列强的狼子野心,但弱国无外交,只能让英法两国参与进来。于是,简单的中德双方的借贷业务,在列强干涉下,也变为英国、法国、德国三国瓜分中国的协定。
美国以威胁手段,参与湖广铁路的修建
当时的美国,紧跟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浪潮,迅速发展经济,很快就成为世界一流的强国。为了扩大海外市场和经济,于是美国全世界寻找新的“合作伙伴”,地大物博的中国就成为合作的对象,但是,美国与中国合作的目的,本质都是欺压和掠夺。
美国资本家对中国的铁路项目持着巨大的兴趣。因此,清政府的铁路计划正式公布之后,美国总统塔夫也感受到欧洲列强在其中的激烈竞争,领会到给予自己的巨大利益。
因此,美国总统塔夫脱没有任何迟疑,立即于1909年7月15日致电清政府摄政的醇亲王载沣,要求中国充分保障美国资本的“平等参与”。之后,塔夫总统甚至对清政府施加压力,如果美国政府愿望不能满足,不给美国尊严和面子,也不符合中国一直对美国的友好政策。
美国借助政治和军事手段对清政府施加压力时候,也威胁清政府,如果清政府不同意,美国就取消1908年通过的退还半数庚子赔款的法案。
在美国无耻的压力下,清政府最终也只能答应美国的要求。这样,湖广铁路成为四个国家强盗瓜分的肥肉。
湖广债券的发放
之后,英国、法国、德国、美国四个国家组建的银行团,负责与清政府洽谈铁路修建的贷款业务。1911年5月20日,清政府和四国银行团正式完成谈判,签署了《湖广铁路借款合同》,清政府向四国银行一共借款600万英镑。
四国银行团队清政府提出了苛刻的借款条件,四国经理人管理修建铁路过程中的财务管理、购买器材原料、施工调度等,铁路建成后的管理权、统辖权都归属于四国。同时,还要求清政府把整个铁路产业和相关收入,再加上湖南湖北两省的税收,都作为抵押。一旦清政府无法按时还款,四国列强就会把这些都从清政府手里抢走。
当时,这笔铁路贷款主要以发行债券的方式进行,清政府把债券交给四国列强的银行团,每还一部分钱就赎回一部分的债券。德、英、法、美四国的银行代表清政府,公开向市场推出了“湖广铁路五厘息金镑借款债券”,也就是5%,明确指出其有效期长达40年,每半年会支付一次利息,很多美国人也购买了债券。
这样,清政府从四国银行贷款的资金,转瞬间流入了四大国的腰包之中。四国在掌控铁路修建权的过程中,掌握了铁路使用、周边矿产的开采、工程、警力部署等权力,留给清政府却是本金和高额利息在内的巨额债务,简直是赤裸裸的勒索!湖广铁路在四国列强的操控下,变为渗透中国湖南、湖北、四川腹地的利益工具,以及商业利益的敲诈。
保路运动的兴起和清政府灭亡
当消息传出之后,国内民众强烈反对,纷纷谴责清政府出卖国家利益的勾当。尤其是四川一带的民众,对清政府的卖国行径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于是发起了著名的“保路运动”。
四川保路运动的声势浩大,使得清政府派了湖北大量清军去四川镇压,于是湖北兵力空虚。在1911年10月10日,武昌湖北新军的一声枪响,打响了辛亥革命的第一枪,全国各地的起义烈火由此燃烧。
此时,距离《湖广铁路借款合同》的签署仅仅过去了4个多月。可以说,“湖广铁路借款”事件间接导致了清政府的灭亡。在清政府灭亡之后,受着很多因素的影响,民国政府的交通部也继续了清政府不平等条约的赔款问题,其中包括湖广铁路债券的利息偿付事宜。直至1936年,持着湖广铁路债券的持有人也如期收到了利息。
湖广铁路债券被废
湖广铁路中的“粤汉铁路”,顺利建设成功,并实现了通车。但是,川汉铁路建设却由于战乱等影响受到阻碍,在1947年完全陷入停滞状况。但后来伴随着抗日战争时局的动荡,经济萎靡,偿付债券的利息最终也放弃。
但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后,毛主席宣布列强和旧中国政府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作废,其中也包括《湖广铁路借款合同》。直到1951年,湖广铁路债券的本金偿还期已过,债券的价值如同废纸一般。英法德美四国银行也看到这些债券如废纸,于是从银行逐渐流向了民间。
虽然很多人认为这些债券已过期,无法兑换,只具备收藏价值。但一些组织和个人,却依仗美国在世界上霸权地位,可以强迫中国政府偿还这些作废的债券,自然看到了商机,于是就花钱购买收藏。
美国七十年代末拿湖广债券说事
果然,伴随着七十年代尼克松的访华和中美建交,1979年,美国杰克逊等州议员,就拿清政府时代的债券事情说事,甚至把中国政府告到了美国阿拉巴马州的法院,要求中国政府偿还晚清时候发行的债券本金和利息。
如此荒唐可笑的事情,美国阿拉巴马州的法院居然受理,甚至向中国外交部发了法院的传票,要求中国政府出席该法院的听证会。之后,美国阿拉巴马州的法院居然要以“缺席判决”的方式,判决杰克逊胜诉,理由在于湖广铁路是用来造福人民的,当代中国政府有权力替清政府还清债务。
美国阿拉巴州法院
如此荒唐的判决,中国政府态度就是不理会。如中国外交部部长黄华对此义正言辞地说道:中国不承认美国的无理行径。
但美国却进一步咄咄逼人,如果中国不赔偿清政府时期的欠款,就会拿中国在美国的资产抵押。
八十年代初中国政府解决了债券的事情
1983年,美国国务卿舒尔茨开始访华,双方为湖广铁路的债务问题展开讨论。当时中美关系处在蜜月期,两国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北方的苏联。
这件事也惊动了邓小平,他老人家当面跟国务卿舒尔茨表明中方的坚定立场,表明中国立场是不会承担湖广铁路的债务。同时,以冷战中美共同敌人是北极熊苏联为理由,让美国看清立场。
这样,美国人一听也慌了,知道为了对付苏联,必须把握轻重。美国为了给足面子,自圆其说,派了一个美国律师出面帮中国打赢了这场官司。美国的主流媒体也调换了舆论风向,对美国地方法院的判决持着消极态度。
中国政府拒绝偿还债务,一切如当时著名的法律学者刘大群就反驳美方:湖广铁路借款本质上是一种不平等条约,新中国成立后就废弃了清朝时代一切不平等条约。而且,湖广铁路借款是列强控制中国经济命脉的一种方式,这不是正常的商业活动,违反了公平和正义,明显政治压榨和剥削。
2019年美国众议院又重新提债券
可是,这陈年芝麻烂谷子的事情,2019年美国议员又重新提起,直接递交给国会处理,并且把中国的索赔额度提升到了1.6万亿。只要了解一些湖广铁路债券案件的前官员,都知道当年债券面值最高就是20英镑,即使考虑通货膨胀的影响,也远远达不到这样金额,这可真是指数爆炸。
可以看到,这是一场对中国的明抢事件。这两位美国议员的底气十足,也在于背后有湖广铁路债券的基金组织持有人毕安卡的支持。
毕安卡,是一位拥有丰厚财产的美国农场主。他低价收购了湖广铁路债券,期待借此机会大赚一笔。于是,就联络了美国财政部长,希望以这一笔巨额资金吸引美国联邦政府干预。但美国财政部长不理会比安卡,却转而向本文开头提及的马克·格林(Mark Green)的众议员求救,许诺给予丰厚的回报,借此名利双收。
中国政府拒绝承担债务
当时正处在中美贸易战,身为共和党领袖的特朗普,对此事也是非常关注,还希望当做中美贸易战的筹码。但中国却没有偿还湖广铁路债券的责任,认为美国议员的言论和提案是毫无根据的,对中美贸易进展和外交活动都是不尊重的。
之后,特朗普政府也知道中国政府的强硬立场,对八十年代处理这案件细节也非常了解,也不想因为这一笔无法追回的款项引起国际争端,于是直接维持原判,这个案件就此也结束了。
结语
湖广铁路债券案来源于清朝遗留下的烂摊子。当代的中国具备强大的硬实力,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共同体,拥有属于自己的话语权和底气,不再是晚清任人宰割的软弱国家,自然不允许美国政府以中国政府还清恶性债务为理由,借此敲诈中国,绝不对强势的美国屈服。美国议员的所作所为,如跳梁小丑一样,最终颜面扫地无颜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