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专家王小云
前不久,中国科学院院士王小云与攻克钱学森弹道导弹难题,可让导弹打水漂,使对手难以拦截的祝学军;破解电池储能密码的功臣陆莹莹等10位科学家一起,被人们称为个个身家上万亿的“中国最值钱的10位女人”。
王小云1966年生于山东诸城。1980年考入诸城一中,1983年被山东大学录取,进数学系,先后获得学士(1987年)、硕士(1990年)学位,她的博士生导师,是中国科学院资深院士、世界著名数学家潘承洞。1993年,王小云获山东大学数学博士学位,现任清华大学高等研究院“杨振宁讲座”教授。王小云主要从事密码理论及相关数学问题研究。由于成就显著,早在2011年,她就被推举为中国科学院院士增选有效候选人。2017年8月,她被增选为2017年中国科学院院士初步候选人,同年11月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2019年当选国际密码协会会士(IACR Fellow)。2021年11月,当选发展中国家科学院院士。
王小云的主要科研成就为:她提出了密码哈希函数的碰撞攻击理论,即模差分比特分析法,破解了包括 MD5、SHA-1在内的5个国际通用哈希函数算法;将比特分析法进一步应用于带密钥的密码算法包括消息认证码,对称加密算法,认证加密算法的分析,给出系列重要算法 HMAC-MD5、MD5-MAC、SIMON、Keccak-MAC等重要分析结果;在高维格理论与格密码研究领域,给出了格最短向量求解的启发式算法二重筛法,以及带 Gap 格的反转定理等成果;设计了我国哈希函数标准SM3,在金融、交通、国家电网等重要经济领域被广泛使用,并于2018年10月正式成为ISO/IEC国际标准。王小云的研究项目,看去都是科学宝塔中的高精尖,但其中许多层面都是直通人间烟火:今天我们经常使用的从银行卡到社保卡,再到诸多日常信息安全领域,依靠的都是她研制的密码算法。另外,王小云承担并完成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杰出青年基金项目、国家 863项目。王小云还兼任中国密码学会副理事长,中国数学会副理事长,中国科协女科技工作者专门委员会委员,中国女科技工作者协会常务理事,教育部高等学校网络空间安全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她是中国致公党第十五届中央委员会委员;2018年1月 29日,当选为天津市出席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
曾几何时,王小云于1993年博士毕业后留校任教,先后担任山东大学数学系讲师(1993年7月—1995年6月)、副教授(1995年7 月—2001年6月)、教授(2001年7月)。2005年,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杰出青年基金资助。同年7月,调离山东大学,受聘为清华大学高等研究中心杨振宁讲座教授;同年入选清华大学“百名人才计划”。从2006年起,她担任密码技术与信息安全教育部重点实验室主任。
密码专家王小云
王小云踏入社会的人生之路看似帆正风顺,命运眷顾,但个中艰辛,也许只有她本人才会深埋于心底——世上没有轻松取得的成功。从1995年到2005年,她为破解MD5和SHA-1,从休产假期间着手,奋斗了近10年。3600多天里,几乎每天忙完家务、哄睡女儿,她会继续工作到深夜一点,她的脑海中从来没有8小时工作概念。节假日和双休日是她工作时间的延续。到清华大学工作之前,王小云的实际水平已经进入世界一流密码专家之列,但她一直没有自己的专用办公室,过着清苦的生活。曾经,她几乎花掉当时家里的所有存款,才购置了必需的计算机、打印机和扫描仪等,在自家的办公桌上搭建了小小的“工作平台”。王小云是业界公认非常聪明的人,尖子中的尖子,但她强调的是,自己只有付出比他人更多的辛苦,才有可能攀登那似乎难以企及的高峰。
王小云获得的荣誉不胜枚举:2002年科技进步一等奖(省部级);2006年教育部高等学校科学技术奖——自然科学一等奖;同年荣获陈嘉康信息技术科学奖;同年被聘为清华大学长江学者特聘教授。2008年,对国际通用Hash 函数的破解,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奖二等奖(第一完成人))。2010年得苏步青应用数学奖;2008年得国家自然科学二等奖。期间,她还获得求是杰出科学家奖、中国女青年科学家奖、中国首届先知奖等殊荣。2014年,王小云获得中国密码学会密码创新奖;2016年获得网络安全优秀人才奖;2017年5月,获得全国创新争先奖;2020年1月,当选2019中国科学年度新闻人物;2020年1月1 日 被评为“2019十大女性人物”。
王小云的主要论文及相关成就有:由她带领的研究小组于2004年、2005年先后破解了被广泛应用于计算机安全系统的MD5和SHA-1两大密码算法,获得密码学领域刊物《Eurocrypto》与《Crypto》2005年度最佳论文奖。MD5破解的论文,一举撼动美国在密码算法领域的领先地位,荣获2008年汤姆森路透卓越研究奖。媒体报道,2019年9月7日,2019未来科学大奖在北京公布,王小云因其在密码学的开创性贡献,其创新性密码分析方法揭示了被广泛使用的密码哈希函数的弱点,促成了新一代密码哈希函数标准取得的成就,荣膺“数学与计算机科学奖”。
中国人特别讲究成名后的“衣锦还乡”,而王小云则极力避开这一条。当选中科院院士以后,为了戒骄,也为了能专心投入下一步工作,她几乎谢绝了所有采访和与媒体合作的机会。2018年伊始,母校诸城一中盛情邀请,千推万推,这个不能推,必须前往,不过,她特意对学校领导提出,不要悬挂“热烈祝贺当选院士”之类横幅。2018年1月25日上午,王小云回到诸城一中。站在母校大门面前,呼吸着久违的熟悉的气息,注视着那面多年不见的校牌,她觉着自己还是当年那个瘦弱青涩戴着眼镜的农村小女生,是老师引导懵懂无知的自己一步步走向神圣的科学殿堂。这就是母校的恩典,永远不要忘记。在众多领导、同事环绕着自己的时候,她蓦然回首,一眼见到教过自己物理课的戴恩浦老师,老师年事已高,她急步上前搀扶。想起当年戴老师经常专门把自己的作业拿回家中批阅,王小云一再向恩师表示感谢。师生相见,言语亲切,笑脸盈盈,场面气氛感人至深。这天,王小云作了题为《我的科研之路》的演讲。诸城市和有关方面领导、各普通高中学校部分学生代表、一中2017级全体师生共计2000余人参加了报告会。王小云——那个80年代初稚嫩文静的小姑娘,这天在近两个小时的演讲中介绍了密码学的发展、自己的科研经历以及学习成长中的体会与收获。演讲中,她介绍了Hash 函数作为密码学的基础工具,在有效检测传输中消息是否被篡改、防止伪造电子签名和消息认证码及其在银行、电子货币等金融安全领域的重要作用。王小云还介绍了团队Hash 函数之一SM3的研发经历,并以实例讲解了Hash在登录认证、密钥衍生、数字签名和电子货币方面的具体应用。她结合自己多年的科研成果,为同学们演示了Hash函数的碰撞攻击方法,并就碰撞攻击引发的安全问题进行了论述。她在演讲中强调,自己没有出国读硕士博士,就是潘承洞老师一手培养出来的,在中国完成了所有的科研项目。王小云成为“墙内开花墙内香墙外也香”的一个典型。她强调,自己现在最关心的事情是:“我们为国家重大安全通信工程设计了最先进最安全的密码系统”。
密码专家王小云
据了解,由王小云设计的两个加密算法被运用于国家重大航天工程,为保障航天安全通信作出了重要贡献。几千个小校友被王小云对梦想的追求、对密码学的执着、对生活的热爱所鼓舞、激励和感动着。在诸城一中这座恢复高考以来有近200位学友考入清华北大的学校里,莘莘学子终得一睹可与“世界顶尖密码学家”平视,享有“中国密码女神”荣誉的老同学的容颜,大家聆听了传奇,感染了骄傲。他们(尤其是女生)内心激荡,准备在将来的学海里一展风采。校友们得到的启示是——从我们诸城一中走出去的老校友王小云证明:谁说女子不如男?
(作者刘开明,50后作家,多年来在报刊和网络发表大量人物专访)
【作者授权专稿】
原载世说文丛,组稿编辑:周晓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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