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卡耶夫借中国的东风,让俄罗斯明白了一个道理——并不是每一个独联体国家,都必须以俄罗斯这个老大哥为中心,他们现在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
“除了途经俄罗斯之外,我们还有机会向中国出口更多石油!”——面对记者质疑“哈萨克斯坦的能源系统是否过于依赖俄罗斯”,哈国能源部长如此回答道。
【哈国能源部长萨特卡利耶夫】
此言的确不虚,种种迹象表明,能源进出口被俄罗斯“卡住命门”30多年的哈萨克斯坦,如今终于找到了破局的机会。
在进入正题之前,我们需要先说一件事——今年秋季,哈萨克斯坦将举行全民公投,决定该国是否要建造第一核电站。虽然公投还没有举行,但目前已经有4家外国企业进入到了最后的投标阶段,他们分别是来自中国的中核集团、来自俄罗斯的国家原子能公司、来自法国的电力集团,以及来自韩国的水电与核电公司。
如果放在以前,估计连流程都不用走,肯定是俄罗斯企业承建。但如今情况不同了,4家外国企业其实都有机会。
【哈萨克斯坦国内还是有很多声音质疑“中标结果已经内定”】
当然,出于历史的惯性,哈萨克斯坦国内还是有很多声音质疑“中标结果已经内定”,认为这个项目就是给俄罗斯的。在日前哈国能源部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就有记者提问“俄罗斯国家原子能公司被列入投标名单,难道不会导致哈萨克斯坦的能源系统变得更加依赖俄罗斯吗?”
其实这个记者的问题就反映出了哈国许多民众的一个固有看法:这个项目就是给俄罗斯的,哈萨克斯坦还得依赖俄罗斯。
对此,哈国能源部长萨特卡利耶夫坚决否认了所谓“核电站已经内定给俄罗斯企业承建”的说法,并表示:
“我们并不能说哈萨克斯坦的能源依赖或不依赖任何国家……现在不仅是哈萨克斯坦,所有国家都在考虑其能源系统的独立性,自给自足,在必要的时候具备自主工作的能力,这也是我们目前的工作方向。”
【今年秋季,哈萨克斯坦将举行全民公投,决定该国是否要建造第一核电站】
他用石油出口来举例,证明哈萨克斯坦正在努力实现能源进出口的多元化。
“就石油运输而言,除了途经俄罗斯之外,我们还有机会向中国出口更多石油;我们在跨里海运输走廊的建设上做了很多工作;我们与阿塞拜疆就新的石油出口管道达成了协议;我们已经开始沿南北走廊通过铁路运输石油……”
实际上,哈萨克斯坦是最早通过管道向中国出口石油的国家:中国第一条跨境陆地能源管道——中哈原油管道,于2006年投入商业运营,比中俄原油管道还要早5年。
这条管道一直运行得很稳定,哈萨克斯坦甚至还把部分流量借给了俄罗斯,让俄罗斯石油能够通过这条管道进入中国。
【中哈原油管道,于2006年投入商业运营】
但在俄乌冲突爆发后,一些事情开始起了变数。
2022年5月,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受邀参加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当时是俄罗斯外部环境最恶劣的时候,而普京之所以邀请托卡耶夫,也是考虑到俄罗斯刚刚帮助哈萨克斯坦平息了国内的1月骚乱,托卡耶夫欠自己一个人情。
但结果普京却失算了。出席经济论坛的托卡耶夫,在一场与普京共同参加的对话活动上毫不留情,公开反对顿巴斯的独立。托卡耶夫表示,如果放任民族自决权的随意发挥,那么地球上将不是193个国家,而将会出现500、600多个国家,“这将导致混乱,这就是为什么哈萨克斯坦不承认台湾、科索沃、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
【托卡耶夫受邀参加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
听闻此言,一旁的普京虽然控制住了情绪,但脸色依旧很难看。而就在托卡耶夫说出真话后不久,俄罗斯便以不同理由关闭了新罗西斯克港的部分石油码头,以及境内的CPC里海石油管线——这两座设施都是哈萨克斯坦石油运往欧盟国家的必经之路,彻底被关闭后,哈国的能源出口面临着几乎被腰斩的威胁。
普京的报复,讲究得就是一个“快、准、狠”,直击哈萨克斯坦的命门,托卡耶夫不愿屈服,导致俄哈两国的矛盾公开化一度持续了近两个月。
尽管双方后来达成和解,俄罗斯松开了“卡住喉咙的手”,但差点没缓过来气的哈萨克斯坦,也是深刻地记住了一个教训——不管是能源还是其他领域,真不能过于依赖俄罗斯。
【托卡耶夫下令要求增加对华石油出口】
于是我们才能看到,从2022年下半年开始,托卡耶夫一方面下令要求通过中哈原油管道,增加对华石油出口,降低对欧洲市场的依赖程度。
另一方面,他开始加速推动跨里海运输走廊的建设:该走廊从中国西北出发,进入哈萨克斯坦后,再横跨里海,然后途经阿塞拜疆、格鲁吉亚和土耳其,最后进入欧洲。
这条连接中欧的运输走廊,能够全程绕开俄罗斯,而且理论上的运输速度要比西伯利亚铁路更快。去年托卡耶夫两次来到中国,都向中方提到了这条走廊的建设事宜——显然,俄乌冲突给哈萨克斯坦带来的国运,以及从中国借来的东风,都被长袖善舞的托卡耶夫政府玩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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