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3月,陈模听说张茜患肺癌动了大手术,心里始终惦念和不安。5月,她专程到北京,去301医院看望这位老战友。
进了病房后,陈模看到屋里的桌子上,堆满了陈老总的诗词文稿和古诗。
接下来,张茜对老战友陈模表示,她做错了一件事。
回顾与张茜和陈老总相处的那些经历,陈模感到十分感慨。
陈模是陈老总和张茜结婚的见证人
1939年春,新四军军部驻在安徽云岭村。当时,全国各地的有志青年,都来此参加革命。
故此地有着“小延安”的美誉。
当时,张茜是军部战地服务团的话剧演员,陈模是党小组长。
这天,陈模接到了一封信,外信封上标记着“陈模同志收”、“内详”字样,内信封上写着“面交张茜同志亲收”、“宜秘”、“仲弘”字样。
年轻的女战士们都想知道仲弘是谁,有两个顽皮的小战士更是抢着要拆信。
陈模赶紧制止,严肃地说:“人家信任我,才托我面交,我的替他保密。”
这时,有人想到了仲弘是陈毅司令员,就直接说了出来。女战士们对陈毅都很尊敬,一听是他写得信,就安静下来了。
次日,陈模当面把信交给了张茜。至此,两人就成为要好的朋友了。
不久,张茜、陈模先后被调到第一支队工作。后来,支队部转移到江南茅山根据地——水西村。
1940年的一天,政治部主任刘炎把陈模找来,说:
“陈司令员要从外地回来,回来后就和张茜同志结婚,你去打扫一下陈司令员的住房,尽可能收拾得好一点,要保密。”
陈模愉快地介绍了这个任务,带着陈毅的小公务员一起,将房子的里里外外都打扫、整理了一番。
不久,管理处请陈模等人吃炸酱面,说是庆祝陈司令员和张茜同志结婚。陈模听了,心里很是高兴。
当此事传开后,有人就议论说两人的年纪差距太大了。
对此,张茜曾和陈模畅谈了一番。
张茜表示,年龄不是主要的,她在意的是学问、政治思想水平。作为陈司令员的伴侣,只有奋发读书,才能逐步缩小两人之间的差距。
张茜继续讲述,她很崇拜自己的丈夫。陈司令员出身书香门第,从小就受到了教育,后来又到法国留学,导致他作诗、填词、写作等,都有很高的造诣。
而张茜在此方面的知识,却是很浅薄的。
陈模说,张茜是个很有决心的姑娘,说到做到。
在江南茅山地区这段日子,只要不行军,不作战,晚上陈毅不开会,她就在烛火下,聚精会神地向陈司令员学习。
那会儿,政治部决定临时出一张战地小报,由张茜编稿,陈模油印,两人在一起工作,陈模更觉得张茜,是个十分认真、细心的姑娘。
随着相处的时间久了,陈模了解了张茜的一些情况。
张茜是1922年6月11日出生在武汉,父母都很疼爱她,所以给她取名“掌珠”。
张茜是独生女,母亲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教育她勤奋学习,立志成人。
在母亲的正确引导下,张茜上初中时,就参加了进步学生组织的读书会,抗战爆发后,张茜和同学们走上街头,宣传抗日救亡。
陈模与张茜的革命友情之深
1940年7月,我军胜利攻占了重地——黄桥。陈毅和张茜住的地方,离陈模住的地方不远。
这天,张茜找陈模说,陈司令员请她去家里玩。
到了地方后,陈模看到院子里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有一颗大西瓜。陈毅出来后,张茜就介绍说,今天是陈司令员40岁生日,进入黄桥后,大家都很高兴,今晚就在这里为他庆祝生日。
当时,还有几个张茜的好友在。
举杯喝酒时,陈模大胆地祝张茜早生贵子。说完后,在场的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往后,一有机会,张茜就邀请陈模到家里做客。
1943年11月,陈毅奉命到延安,张茜带着两个孩子留在军部。那段日子,陈模说,张茜很用心的学习英语,她很有远见,想到全国胜利后,懂外语,会有很大用处。
有意思的是,1949年夏,上海解放之后,陈模在上海见到了张茜。
有一次,陈模登门拜访,张茜在二楼,家里的工作人员要陈模到二楼去。陈模走到楼梯口,听到上面有流利的英语对话。
陈模以为楼上有外宾,故停住了脚步。
过了一会儿,张茜下来喊她:“陈模,你怎么不上来呀?”
陈模回答:“我听到你和外宾说话,不便上去。”
张茜表示,没有外宾,是她放自己的讲话录音。她发现自己发音有的地方不太准确,所以录下来听,就可以自我纠正。
张茜的外语很出彩,不光是英语,俄文也是一流。
早在解放战争初期,张茜就找了个外侨辅导,自学俄文。陈模那会儿去找张茜,发现她在一些物品的上面,都表上了俄文。
张茜表示,这是看图识字,看到桌子上的俄文,就知道桌子怎么读了。
后来,张茜又报考了北京俄文专科学校。经过她的刻苦努力,后来俄文水平达到了翻译俄文小说的地步。
张茜表示,我做错了一件事
1972年,张茜病重住进了医院,陈模前去探望。聊天中,张茜很后悔,说她做错了一件事。
张茜说,若早知道陈老总和她都会得这个病,她就不该陪他去石家庄蹲点,应当抓紧时间,早一点把他的诗词整理编辑出来。
陈模说,陈老总在最困难的时候,在最需要亲人安慰和帮助的时候,你若不陪他去,不在他身边,那你现在会感到更大的后悔,甚至后悔一辈子。
陈模表示,张茜当时的做法是对的。
谈了一些时间了,陈模怕影响到张茜的修养,打算离开了。张茜说邀请陈模和粟裕夫人楚青,周末到她家里玩。
张茜说她有两个儿媳妇了,陈模还没见过,到时候去看一看。
陈模点头答应了。
那天,在一个旧的四合院里,三个老战友和一些小辈们吃了一顿饭,合了影,气氛还算融洽。
1974年3月20日,张茜因病离世,终年只有5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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