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9月9日,功勋卓著、彪炳史册的伟人在同病魔作了英勇顽强的斗争之后,与世长辞,至今已经近50年了。
1976年6月,毛主席病情加重。同年7月,中央决定对毛主席的丧事预作准备,指定专人起草讣告和悼词文稿
1976年7月下旬,中央办公厅主任、中央政治局委员汪东兴打电话急促地召周启才和李鑫到中南海怀仁堂正厅。是用保密机通知的。
很快中央政治局委员纪登奎、姚文元,一前一后,沿着怀仁堂会场东休息室外面通向正厅的走道,脚步匆匆地向正厅走来。进入正厅东侧门内,站在那里,没有落座。
纪登奎神色凝重,面带哀伤,说:中央领导同志派我们来,向你们传达一项紧急重要任务。目前毛主席病情危重,医疗组的专家们精心全力治疗,但从病情发展看,不幸事件随时可能发生。中央决定,丧事要预作准备,指定由你们两人负责起草讣告和悼词文稿。此事保密性很强,时间要求紧迫,你们要尽快完成,保证中央使用。
说完,他问姚文元还有什么说的。姚文元表示没有。没等周李说话,他们转身急匆匆地离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紧急重要任务,毫无思想准备,惊愕万分,一时不知所措,仍呆呆地站在那里,哀伤、紧张、困惑、迷茫,思绪万千,心乱如麻,竟不约而同地失声痛哭起来。
不一会,汪东兴秘书打来电话。他说:"东兴同志指示你们就在怀仁堂正厅办公,这里环境安静,便于工作,也有利保密。生活问题,已布置警卫局服务科操办。"
毛主席的讣告和悼词怎么写?
多长时间内写出来才能保证中央使用?
两大难题摆在面前。
经过讨论,感到中央要我们完成的任务和要求,已经明确,当下需要的是思想情绪要赶快稳定下来,全力以赴、争分夺秒地投入起草工作。先动手起草了讣告文稿,而后草拟了悼词文稿。悼词文稿没有沿用以往惯例写毛主席曲折、光辉的革命简历。因两个文稿是在毛主席在世的情况下起草的,文中凡提到"毛泽东主席"的地方,全都用“三角符号代替”.
吃住在怀仁堂正厅,不分昼夜,加班加点。实在困得不行,就在沙发上眯一会儿。警卫局服务科每天派服务人员和厨师在外面值班,按时送茶送饭,服务非常周到,有力地保证了工作任务的完成。
起草任务完成后,电话报告了汪东兴,并请示是否将两件文稿送他阅转中央。汪东兴听后说:"两件文稿,由周启才亲自加封,亲自保管,暂不上报中央,什么时候上报,待命。"
为了保密安全,周李仔细清理了工作现场,把废稿、废纸全部烧掉,然后,离开了怀仁堂正厅。
1976年7月28日凌晨,唐山地区发生了强烈大地震,北京、中南海有较强震感。为了保证党中央工作的正常运转,保证工作人员的安全,遵照上级领导指示,秘书局工作人员于当天搬出了办公楼,在楼南临时搭建的军用帐篷内办公。重要文书档案,也转到安全部位存放。保管的讣告和悼词文稿,装在一个小保险箱里,亲自转移存放到一个绝对安全部位,直到恢复正常办公,又封存在我办公室的那个保险柜里。
1976年9月9日零时10分,毛主席逝世的噩耗终于无情地到来。
清晨5时10分左右,汪东兴打电话到办公室。他声音低沉而哀伤地对我说:"老周,你带上那两件封存的文稿,速到主席住地会议厅来,政治局等着讨论。
半路上,看到汪东兴正在毛主席住地外边马路上来回踱步,不时地朝我来的方向看。他在急切地等着我们。我加快步伐跑了过去,告诉他已派车去接李鑫。他一会儿就到。
汪东兴对说:"毛主席今天凌晨逝世,政治局1点多在这里召开紧急会议,开到5点。江青在会上捣乱,干扰会议议程。现在政治局正等着讨论讣告和悼词文稿。你赶快进去。"
厅内灯光暗淡,一片沉寂。走到第一副主席华国锋面前,把密封的文稿放在他座位的茶几上。他示意坐在他左后方的沙发椅上,并把文稿启封。启封后,把两件文稿又放回茶几上。
这时,江青从会议厅大门进来,她边走边叫:"我还是要求政治局讨论邓小平的问题,今天会上要作出决定,要把他开除党籍。"这句话她重复了好几遍。此前,她在会上就曾提出这一问题,经与会大多数政治局成员的抵制,江青未能得逞。现在她又旧话重提,会上无人吭声。
华国锋怒视着江青。当江青走到她的座位坐下后,华国锋拿起茶几上的两份文稿,环视了一下会场,说:"现在继续开会,讨论中央预先准备的讣告和悼词文稿。今天主要讨论讣告文稿,会上要定下来,下午要对国内外广播,时间很紧;悼词文稿也过一遍,不讨论,会后印发给大家,另择时间开会商定。"
由于两件文稿起草后,一直加封保管,政治局所有成员没人看过,华国锋指示把讣告文稿在会上读一下。
讣告文稿是以中共中央、全国人大常委会、国务院、中央军委名义发布,定名为:《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全文2500多字。遂以较慢的速度,用了约25分钟读完。
华国锋说:"大家都听清楚了吧?看有没有原则性修改或补充意见?有,请提出来讨论;如没有,我意先送中办秘书局印刷厂加急排印,印出清样,人手一份,我们再仔细推敲定稿。"与会成员同意华国锋的这一意见。
这时,毛主席逝世的消息还处于严格保密之中。将讣告文稿送到印刷厂,并安排专人加速排印。不到1 小时印出了清样,在会上分发给与会成员。在排印讣告文稿期间,李鑫在政治局会上读了悼词文稿,华国锋批示后,交会后印发政治局各成员。
经过讨论,会议一致通过了《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决定9月9日下午4时对国内外广播。
华国锋指示给新华社社长朱穆之打电话,告诉他做好各方面的准备工作,保证准时播出。
同朱社长通电话,将华国锋的指示转告给他。朱社长急切地问:"正式印件什么时候可以送到我手上?"回答说:"讣告政治局已讨论通过,现正在印刷厂加急印刷,正式印件很快就可印出,印出后立即按你需要的份数给你送去。"为了保密,并防止差错,约定由专人用特急件直接送到朱社长的办公室,并交给他本人亲收。
1976年9月9日下午3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不断发出预告,告诉听众下午4点有重要广播,请注意收听。下午4时整,该台向全国、全世界广播了《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沉痛宣告了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的消息。
按照当时9月9日发布的公告,1976年9月11日至9月17日,在人民大会堂举行隆重的吊唁仪式,中央党、政、军机关和北京市等各方面的负责人、工农兵以及其他各方面的群众代表参加吊唁,瞻仰伟大领袖毛主席遗容。
吊唁后期,1976年9月16日下午3时,中央政治局在中南海怀仁堂正厅开会,讨论毛主席悼词文稿,研究商定9月 18日在天安门广场举行追悼大会的有关事项。中办秘书局奉命通知了在京和外地来京的政治局委员、候补委员,并通知悼词起草人周、李列席会议。
下午2点多,汪东兴告诉工作人员:"有两件事,你代我报告国锋同志:一是,今天下午的政治局会议我不能去参加。我要在这里保护毛主席的遗体,你替我向国锋同志请假。二是,悼词文稿我看过三遍,认为基本可用。有一条补充意见,就是在悼词文稿的适当地方加上毛主席讲的'要搞马克思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这条重要指示。我认为加上毛主席这条指示,很有必要。"
回答说:"好。我马上就去怀仁堂,国锋同志一到,我就向他报告。"这时已是下午2 点半,走出大会室北门,乘车进新华门直到怀仁堂,下车进入正厅会场。
下午2点50分左右,华国锋到达会场。向他报告了汪东兴请假和对悼词文搞的意见。华国锋听后说:"保护好毛主席遗体,任务十分重大,也十分艰巨,东兴同志不能离开,可以请假。会后你把会上讨论的情况向他汇报。"稍停片刻,华国锋接着又说:"东兴同志提出悼词文稿中加上毛主席'三要三不要'重要指示,这是一条重要意见,我很赞同。开会时,你可以代他把这个意见在会上讲一下。"
参加会议的政治局成员陆续到达会场,最后来的是江青。她身着黑衣,走到离会议桌不远处,大声叫道:"许世友同志,前几年有件事我对你不起呀!今天我要向你道歉。"她走到许世友跟前,伸出手想要和许世友握手。许世友对江青这种没话找话、想拉近乎的表演,给以无声的回击。他不言不语,正襟而坐,双臂下垂,目视前方,旁若无人,对江青不理不睬。江青十分尴尬、难堪,只得把手缩回来,红着脸低着头悻悻地走向她的座位。
下午3时整,华国锋宣布开会。他说:"几天来我们都忙于主席的吊唁活动,今天抽时间召开政治局会议,主要讨论修改悼词文稿,也议一议追悼大会的有关事项。悼词文稿已经印发给大家,想都看过了。东兴同志负有保护主席遗体的重任,不能离开大会堂来参加会议,已向我请假。他对悼词文稿的意见,会前告诉了周启才同志,要他代他在会上讲一下。现在请大家对悼词文稿发表意见。"
过了一会儿,华国锋见还没人发言,让把汪东兴对悼词文稿的意见讲一下。:"东兴同志讲,他对悼词文稿看了三遍,有两点意见:一是他认为悼词文稿基本可用;二是他提议在悼词文稿的适当地方加上毛主席'三要三不要'的重要指示。他认为加上很有必要。
华国锋说:我认为东兴同志这个意见很好。毛主席"三要三不要"的重要指示,对我们党的建设意义重大而深远,我们要坚决贯彻执行毛主席这条重要指示。我赞成加上。
说完,他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叶剑英和李先念。这时,王洪文侧身看了看江青,江青扭头看了看张春桥。张春桥紧闭双眼,默不作声。姚文元则低着头翻看悼词文稿。
叶帅发言说:我同意国锋同志的发言和东兴同志这个提议。"三要三不要"是主席留给我们党的宝贵财富,是引导我们党沿着马克思主义道路前进的指南。在主席悼词中加上这条重要指示,对我们党的建设和发展,意义非常重大。
李先念发言说:国锋和叶帅讲得很好,我赞成东兴同志的提议,悼词中加上毛主席这条重要指示。
接着,除了"四人帮",所有到会的其他政治局成员都表态同意加上毛主席"三要三不要"重要指示。当时坐在一起的"四人帮"个个沉默不语,既没表示赞成,也不表示反对。
华国锋指着姚文元说:"没人提出不同意见,那就把主席这条重要指示加到悼词的适当地方。"当时姚文元被指定为会议上的悼词修改人。
除加了毛主席上述指示外,经过讨论,对悼词文稿的个别文字也做了些修改。经华国锋审阅并把补充和修改的地方读给大家听后,政治局通过了这一在当时历史条件下反映当时政治背景的悼词。
这次会议还一致同意毛主席的追悼大会由华国锋致悼词,王洪文主持。并对大会程序作了安排。
会后,根据会前华国锋的交待,把会议情况向汪东兴做了汇报,也谈了"四人帮"在会上的表现。
汪东兴听后说:这几个人骨子里是反对悼词里加上毛主席"三要三不要"指示的,因为主席就是批评他们、针对他们讲的。但他们看到,政治局多数人同意,他们反对也没用,而且他们如公开反对加上毛主席的这条指示,政治上就会陷于被动,所以他们采取不说话、不赞成也不反对的态度。
2点50分左右,规定在这里休息的中央政治局委员、候补委员和宋庆龄等全部到齐。
华国锋让去休息室再讲一下向毛主席遗像三鞠躬的程序,以免大家在台上动作不一致。
这个程序是:在追悼大会开始前,党和国家领导人按顺序走上追悼会高台,先面向广场群众;追悼大会开始,当主持人宣布向毛主席遗像三鞠躬时,大家向后转,向毛主席遗像三鞠躬后,再转回来,面向广场群众。
当时张春桥发难说:"那怎么行?转过去,屁股对着广大群众,不行!"
其他"四人帮"成员也跟着说:"是啊!屁股不能对着广大群众啊!”秘书说:"这个程序是上次政治局会议上定的。因为毛主席遗像竖立在大家站的高台后面,向遗像三鞠躬必须向后转过去才行。"
叶剑英、李先念、吴德、许世友等都说:上次政治局会上已经定了,就按定好的程序办!
"四人帮"没再吭声。
秘书把"四人帮"的这一情况报告给华国锋。华国锋说:"这是他们故意捣乱!"
毛主席追悼大会于下午3 点准时开始。华国锋致悼词。下午3点半宣布结束。
10多天后,1976年10月6日,中共中央一举粉碎了"四人帮"反革命集团,历史从此掀开了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