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放战争中,我党先后共组建过19个兵团,作为野战部队里的高级编制,兵团首任司令员的军衔基本都很高,还出了一个元帅徐向前。
但奇怪的是,有一位兵团司令员明明贡献很大,一直以来的职务也非常高,在四野这种精锐之师中都能排名靠前,可他却什么军衔都没有。
这是为何呢?
这位错失军衔的兵团司令员叫程子华,并非他不够资格,相反,按照资历和战功,他完全可以排在大将前几名。
程子华是知识分子出身,早年曾就读于太原国民师范,1926年入党并考入黄埔军校武汉分校。他参与过三大起义中的广州起义,后奉命打进国民党部队中做兵运工作。
1929年末程子华领导发动大冶兵暴,之后并入了彭老总的红5军,在中央苏区战斗几年。1934年,他听从周总理的安排,前往红25军领导小长征。
红25军抵达陕北后,与红26军、红27军合编为红十五军团,军团长是著名的徐海东,程子华则任军团政委。按照党指挥枪的原则,此时程子华地位是高过徐海东的。
抗日战争时期,程子华被安排到了晋察冀地区工作,担任过晋察冀中央分局副书记兼军区副政委等职,为晋察冀根据地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1943年聂帅奉命回延安后,程子华担任晋察冀中央分局代理书记、晋察冀军区代司令员兼代政委,差不多相当于根据地的实际一把手。
能负责一个战略区,程子华的能力和地位无需多言。日本投降后,程子华是冀察热辽中央分局书记、军区司令员兼政委。
本来他们归于晋察冀的管辖范围,然而张家口被傅作义突袭后,关内关外的连接通道就被切断了。冀察热辽跟晋察冀的来往非常不方便,干脆就改隶于东北局。
在东北战场,程子华依然发挥了巨大作用,在两年内他打造出三个主力纵队、五个独立师、两个骑兵师、一个炮兵旅等,共计有20多万人。
后来的东野8纵、9纵、11纵都是程子华冀察热辽带出来的。
1948年10月,东北组建了两个野战兵团,程子华担任东野第二兵团司令员,兵团政委是黄克诚。此时跟他平级的第一兵团司令员是谁呢?55年的开国大将萧劲光。
在中共七大上,程子华和萧劲光都是候补委员,在东北战场上,程子华的表现也完全不输于萧劲光,像著名的塔山阻击战,程子华就是主要指挥者。
后来大军入关再次整编,程子华担任了四野十三兵团司令员,在衡宝战役中立下大功。
稍微总结一下程子华的履历,他在红军时期担任过军团政委,一度能压徐海东一头;
抗战时期曾是晋察冀的实际一把手,杨成武、郭天民、赵尔陆、王平等都曾是他的部下;解放战争是我军首批兵团司令员,曾与黄克诚、萧劲光平级。
要战绩有战绩,要能力有能力,要资历有资历,一个如此全面的人,只要不出意外,55年被授予大将还真不难。
然而,现实是程子华在衡宝战役不久,便被调到了地方工作,不在军队系统,他就没能参与授衔。
因此,他创造了一项记录——是解放军19个兵团首任司令员中,唯一一个没有军衔的。
被调离军队,是程子华没军衔的直接原因。那深究一下,他为何会被调离呢?说起来主要在于两个方面。
一是他有几件事与上级表示了不快。在东北战场上,冀察热辽划过去的人,跟野战军司令部的领导有几分合不来,很多事情双方是存在分歧的。
比如8纵司令员的人员,野司首长倾向于黄永胜,黄也很听野司首长的话。但8纵是冀察热辽的部队,程子华等人更希望由贴己的人来担任司令员。
后来程子华、李运昌他们跟司令部反复磋商,最终冀热察军区司令员段苏权接替黄永胜担任8纵司令员。
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从某种程度上体现了冀热察辽的部队跟首批出关的部队存在着一定的隔阂。
除了跟野司有过不愉快外,程子华入关后还让毛主席震怒过一次。
辽沈战役后,毛主席立即对平津地区的傅作义部,做出针对性部署,让华北军区第三兵团对张家口发起进攻,此举的目的是诱使傅作义派兵来援。
同时,命令东野第二兵团秘密入关,准备配合华北军区第二兵团围剿傅作义的援兵。只要傅作义手上的嫡系部队损失殆尽,那就有争取北平和平起义的可能。
后来战事的发展,如主席计划的一样,张家口遭到解放军攻击后,傅作义生怕西逃绥远的道路被切断,马上派出35军、104军第258师前去支援。
东野第二兵团也迅速由蓟县向怀来、南口急进,准备切断北平、怀来之间的联系。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程子华在经过密云时,顺手就打了一下。情报显示说密云守军仅有一个团,程子华认为这种锦上添花的事没理由不做。
然而打起来后才发现,密云守军有一个师,敌周围的部队闻讯后不断赶来,导致激战一天都没能破城。程子华此举浪费时间不说,还引起了傅作义的警觉。
傅作义先前就是预估东野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休整,才敢派出部队驰援张家口,眼下他获悉东野已经入关,立即就让35军撤回北平。
如果真的让他成功,手握本钱的傅作义,很可能起义就不会那么干脆了。幸好,华北第二兵团拼了命赶路,终在新保安将35军堵住并成功歼灭,这才没影响到全局。
战后,毛主席批评了杨成武、杨得志、程子华三人,尤其是得知是程子华擅作主张后,语气更加严厉。
如果只是引起过几位上级不快,倒不至于被调离军队。程子华没能授衔的原因,主要是他没有稳固的“山头”且自己又没成长为一个“山头”。
从程子华的战争生涯可以看出,他先后跟随彭老总、聂帅、林总作战,都是工作几年就调离,没有扎根于哪支部队。
在红25军,他也是空降的,不如徐海东有代表性。所以,他不具备“山头”象征意义,又没有哪位大人物愿意为他争取,最终就转到地方任职。
不过军衔也无法代表一切,程子华后来在多个岗位上都在为国家做着贡献,并且他在1980年8月至1988年3月还担任过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成为副国级领导人。
这个级别是很多大将都未能达到的,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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