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彭德怀“靠边站”,嘲讽和谩骂如倾盆暴雨向他袭来。骂他的人中,既有他以前得罪过,对他怀恨在心的,也有一些不明事理,跟风骂的。
彭德怀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打了那么多仗,流了那么多血,最后被扣上一顶“私通国外”的帽子,再也翻不了身。
在一次批判会上,曾在抗美援朝时被彭老总骂过的中将王紫峰,列席在位。
1950年,王紫峰率部队参加抗美援朝。由于装备差距过大,不熟悉地形,他连打了几场败仗。
为此,彭德怀点名批评:
“你是猪脑子吗?怎么打得这么差!”
“彭老总,我承认打得差,可是,您能别骂人吗?”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滚回家!”
彭德怀是个直性子,说话心直口快。其实,他说这些脏话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口头禅,不是为了故意羞辱人。
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紫峰以为彭德怀故意羞辱,看不起自己。从此,他开始记恨彭德怀。
1959年,批评彭德怀的会议上,报复的机会终于来了。王紫峰把积攒多年的恩怨一股脑发泄出来。
“叛徒!”
王紫峰一边喊一边走到废纸篓前。起初,人们以为他想扔废纸。直到他把废纸篓拿起来,大家才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
“间谍!”
王紫峰把废纸篓扣在彭德怀脑袋上,哈哈大笑。这笑声包含对彭德怀现状的嘲讽,也包含几年来对彭德怀的憎恨。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会议现场鸦雀无声。会议主题是批评彭德怀,不是欺负彭德怀。人们看着彭德怀脑袋上的废纸篓,和一旁手舞足蹈的中将,陷入长久沉默。
换做以前,彭德怀肯定会站起来,和王紫峰吵几句,甚至打一架。可现在,这位共和国的开国元帅在经历人生变故后,早就心碎了。
哀大莫过心死。
彭德怀的心,死了。从他脱掉军服那刻起,那个“横刀立马”的彭大将军就已经死了。
会议现场,彭德怀抖了抖身子,把身旁的废纸捡起来,重新扔进废纸篓,一句话也没说。
他看了王紫峰一眼,随后扭过头,呆呆看向前方。他的眼神中既没有愤怒,也没有疑惑。平静,他的眼睛里只有死一样的平静。
这事在当时引起极大轰动。
有人说王紫峰做得好,对付彭德怀这种“叛徒”,就应该狠狠羞辱。
有人说王紫峰做得太过分,不管怎么说,彭德怀是他的老上司,对他有知遇之恩。人家现在落魄了,你出来落井下石,属实有点过分。
很少有人在意彭德怀的感受。在大家心里,开国元帅彭老总死了,活着的是“叛徒”彭德怀。
1974年11月,彭德怀悄然离世。
1978年12月,彭德怀追悼会在北京举行,邓公主持。
“彭德怀是位好同志,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他!”
最后,用彭德怀的一句诗词,结束文章:
“天帐地床意志强,渡口无限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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