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的狂欢季】
前言
葡萄牙,是世界历史上第一个世界性帝国,也是建立最早、持续最长久的殖民帝国,全盛时期面积达1040多万平方公里,是现在国土面积的110多倍。
总面积约为9.2万平方公里、总人口约为1050万的葡萄牙,位于欧洲的西南部而且也是伊比利亚半岛的西南部,东面和北面是西班牙,西面和南面是大西洋,首都里斯本。这里仅选取了蛋挞、民歌、软木塞、葡萄酒等有一定代表性的事物,聊聊另一种风貌的葡萄牙。
【葡萄牙位置及行政区划示意】
一、吃不腻的蛋挞
蛋挞并不是葡萄牙独有的,但葡式蛋挞却让葡萄牙闻名世界。
葡式蛋挞也叫葡萄牙式奶油挞、焦糖玛琪朵蛋挞等等,属于蛋挞家族中的一种,但广东和港澳地区则简称为葡挞,这种小吃的本质就是小型的奶油酥皮馅饼,焦黑或者焦黄的表面是糖过度受热后的焦糖,反而成为葡式蛋挞的主要特征之一。
【葡式蛋挞】
有关葡式蛋挞何时由何人首次制作的传说很多,这里聊一个接受度更广泛的:相传是在18世纪葡萄牙首都里斯本的热洛尼莫修道院,由里面的修女首先制作的,一经问世便大受好评,于是便流传于里斯本的大街小巷。
到了1837年前后,葡式蛋挞开始更加广泛的商业化,大大小小的蛋挞店便在里斯本开出来,尤其是里斯本的贝林区最为集中,所以葡式蛋挞也叫贝林挞。
【葡式蛋挞】
正宗的葡式蛋挞大都强调手工制作,精致圆润的挞皮、金黄蛋液里面的调料、焦糖的比例,这三样在每家每户可能都不太一样。对于商店里的烘焙师而言,真正的葡式蛋挞需要层次分明,蛋挞的底座则要像刚出炉的牛角面包,蛋挞的口感需要松软香酥、内馅丰厚、奶味蛋香特别浓郁为最佳,最后会强调尽管味道一层又一层,却始终甜而不腻。
【在葡萄牙,无论上班族还是退休老人,无论成人还是儿童,都是蛋挞的忠实爱好者】
在葡萄牙首都里斯本,有家近创立于1837年、到现在接近两百年的葡式蛋挞的老店叫【Pastéis de Belém】,尽管这家店品种众多的传统点心和蛋糕,但口碑最好的还是葡式蛋挞,这家店平均每天可售卖近2万个葡式蛋挞,如果是夏季可以达到每天4万左右。
葡萄牙曾经统计过本国民众在蛋挞方面的消费,平均每人每天消费2.1个左右的蛋挞,葡萄牙民众更喜欢在蛋挞外面撒满肉桂粉,如果喜欢更甜口味的,还会撒上一层糖霜。
【葡萄牙首都里斯本的蛋挞老店】
二、唱不完的歌
这里的歌是指葡萄牙的法多【Fado】民歌
法多民歌也叫法朵民谣、葡萄牙怨曲等等——听到名字就知道这种艺术形式的核心特点了。在葡萄牙语中【Fado】就是命运的意思,进而衍生出宿命等其他内涵,这种葡萄牙传统音乐,最早可追溯到19世纪20年代,它有着悲恸的曲调与歌词,通常以思乡忧愁、生活艰难、命运坎坷等为主题。
【葡萄牙的老人在吟唱法多民歌】
19世纪20-30年代,葡萄牙早已经从世界争霸中提前退场,但社会主流的思维却仍然停留在16-17世纪大航海时代的荣光之中。即使到了18世纪,葡萄牙还在勉强挣扎但却惨败给英国、法国甚至西班牙、普鲁士等等,彻底退出了海上争霸、世界帝国的历史舞台。
但葡萄牙的普通民众仍然要从航海(不再是海上争霸,还是远洋贸易)中谋生,所以从19世纪中叶开始,在葡萄牙黄昏时的海边沙滩上,经常会有有三三两两的妇女披着黑色的巨大方巾,望着大海的远处,口里低声唱着:你又扬帆去远方,何时才归?我天天眼望大海,期盼你早回。
【葡萄牙澳波尔图的老城与老船】
正是这种能够引起广大民众共鸣的思念情绪,让法多民歌特别有感染力和生命力,每当海风吹来,又岂止是海边才有法多民歌的歌声,当时葡萄牙的上上下下,各有各的思念、伤感、怀念和不甘。
进入20世纪后,不管任何时候,在葡萄牙尤其是首都里斯本的大街小巷、咖啡厅或者酒馆,都可听得到各种各样的法多民歌,这项艺术在葡萄牙的地位就相当于西班牙著名的弗拉明戈舞蹈。
【歌手与吉他手合作表演法多民歌】
进入21世纪法多民歌是否就失去生命力了呢?那还真不会。比如葡萄牙年轻一代的法朵歌手Carminho,她就是其中的新星。这位歌手本就出生于法朵歌手世家,现在她不仅依循着传统法多民歌的表演风格,而且还能根据社会的变化加入自己创作的歌词,她的法多民歌专辑一直卖得很不错。
【正宗的法多民歌需要这种葡萄牙乐器】
说到底,怀有不同心事的人,即使听得是同一首法多民歌也一定会有不同的情绪:
有的人站在这里,面对浩瀚的大西洋,仿佛看到了葡萄牙曾经在大航海时代的辉煌与繁华;有的人坐在那里,面对熟悉的景物,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与相爱的人一起载歌载舞、欢声笑语。
除了勾起你的思绪和情感,法多民歌最终还有提醒功能:这一切都好似海中幻影、终归结束。
【法多民歌很容易让人们产生某种共鸣】
三、做不完的木塞
这里的木塞是指葡萄牙鼎鼎大名的软木塞,广泛应用在葡萄酒瓶的瓶塞,葡萄牙能向全世界出口的、最出名的、使用率最高的就是软木塞,稳居世界前列,葡萄牙也因此有“软木王国”的美誉。
【葡萄牙:还没有最后加工的软木塞】
无论想喝哪一瓶葡萄酒,都要首先打开它的瓶塞,而这种瓶塞有99%的概率就是软木塞。一个质地优良、做工精细的软木塞,寿命可以超过30年,而一瓶顶级的葡萄酒,有饮用价值期限也是30年左右,这是一组最完美的搭配。
不过,看不来不起眼的软木塞,从材料获取到制作工艺,其实并不容易。
【葡萄牙:制作软木塞的原材料】
葡萄牙软木塞的原材料是栓皮栎,这也是橡木的一种,但与酿造和存放葡萄酒所用的橡木桶又不完全相同。在葡萄牙,栓皮栎的种植面积占全球的34%左右、软木塞的产量则占到全球的49%左右,如果再加上西班牙的软木塞产量,可以占到全球的70%左右。
【每一瓶葡萄酒都会有一只软木塞搭配】
以2019年为例,全球软木塞的总产量约为20.1万吨左右,葡萄牙再次居首位,产量约为10万吨左右,约占49.6%左右。现在葡萄牙共有约680多家公司,每天共生产约4000万个左右的软木塞。而需要大量使用软木塞的一般都是葡萄酒产量的大国,所以葡萄牙软木塞的国际客户遍布全球。
【葡萄牙的软木塞制作工厂】
如果按葡萄牙出口的葡萄酒软木塞,从进口各国的份额来看,格鲁吉亚约占45%左右、阿根廷约占21%左右、智利约占20%左右,其他国际客户还有澳大利亚、墨西哥、意大利、南非、法国等,一眼望去都是盛产葡萄酒的国家。
葡萄牙的软木塞主要分成几个大类,比如天然软木塞,比如技术塞(聚合塞)、比如微颗粒塞、比如香槟专用塞等等。
如果是香槟专用的软木塞,那么从葡萄牙进口量最大的两个国际客户分别是法国和意大利。
【只有软木塞才能最好地保护葡萄酒或者香槟酒】
四、喝不够的酒
葡萄牙当然也盛产葡萄酒,甚至还有全世界最好的麝香葡萄酒。不过这里的酒是指葡萄牙的波特酒,这种酒才是葡萄牙最出名的,主要产自杜罗地区。
葡萄牙的波特酒与麝香葡萄酒一样,都属于加强型葡萄酒,很容易入口而且甜味十足,所以波特酒的功能很全面:既可以做开胃酒,也可以做饭间葡萄酒,还可以做饭后的消化酒。
【葡萄牙波尔图市的运酒船】
而波特葡萄园位于波特地区以东的杜罗河峡谷,大约有4.2万公顷——由杜罗河谷指定地区种植的葡萄酿造出来的,才能叫波特酒。葡萄牙生产的波特酒也有多种风格,但通常可以分成三大类:红宝石波特酒一般储存在玻璃瓶中;茶色波特酒则在木桶中存放;另外还有白色波特酒但数量相对较小。
【一杯波特酒:酒杯后面就是波尔图市】
如果追溯历史,葡萄牙最初与英国打交道也是靠波特酒,甚至也有一个说法:是英国与葡萄牙共同造就了波特酒。
15世纪后半叶,葡萄牙就已经开始向英国大量出口葡萄酒——不是为了商谈海上贸易或者霸权,那时英国暂时也没有这个力量,葡萄牙只是想交换英国的鳕鱼,至于对鳕鱼的钟爱,葡萄牙民众一直喜欢到现在。
【葡萄牙美丽的杜罗河谷地带:波特酒的原产地】
到了16世纪,随着英国与法国矛盾的激化,自然也波及到从法国进口葡萄酒,所以这个时期的英国更需要葡萄牙的葡萄酒能够替代法国葡萄酒。在千挑万选后,英国最终选择了葡萄牙杜罗产区的葡萄酒。不过由于当时的技术原因,海运遥远经常导致酒桶中的葡萄酒还没到达英国,就已经开始发酸,这让英国和葡萄牙都很苦恼。
【杜罗河谷两岸的葡萄种植园】
解决办法据说是这样:英国开始往葡萄牙杜罗产区的葡萄酒中加入白兰地,反而无意中创造了波特酒。不过这种说法是否杜撰,就有待考证了——葡萄牙是从来不会承认这种靠误打误撞的酿造方法。
可以确定的史实是:波特酒这个名字的书面记载,最早出现在1678年,而波特【Porto】就是来源于葡萄牙第二大城市波尔图【Porto】,而17世纪下半叶,波特酒正是从波尔图大量出口到欧洲各国的。
【葡萄牙波尔图市:不同种类的波特酒】
可以确定的现实是:就像葡萄牙民众到现在依旧热爱鳕鱼一样,英国民众也非常喜欢葡萄牙的波特酒,他们通常在晚餐后与巧克力、奶酪等甜点或者零食一起食用。
幸好还有1612年的坎贝湾海战、1623年的三岛海战等一系列的历史史实,否则还以为是在和谐友好的氛围中,葡萄牙慷慨地将当时的海上霸权让给了英国。
【鼎盛时期的葡萄牙海上舰队】
结语
葡萄牙在15世纪进行的非洲西海岸探险和大家耳熟能详的众多航海家、探险家,他们早已经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现在的葡萄牙虽然国小人少,甚至还面临一系列的经济衰退、公共债务高企和养老、就业等众多社会问题,但吃不腻的蛋挞、唱不完的歌;做不完的木塞、喝不够的酒,足以说明葡萄牙民众乐观豁达的性格。
【葡萄牙首都:里斯本】
【葡萄牙首都:里斯本】
但是,如果说葡萄牙从来不缅怀过去,那肯定也是不对的,谁忘记自己的历史,谁就背叛了自己的历史,作为世界历史上的第一个世界性帝国,葡萄牙也曾经不甘心失去最后的“荣光和利益”。比如二战后,葡萄牙曾经多次尝试压制殖民地发起的独立运动浪潮,但却“无可奈何花落去”——这一点明显不如英国懂得顺应和取舍。
【16世纪初是葡萄牙走在大航海时代的最前面】
最后,可能很多朋友对葡萄牙的印象还停留在里斯本、波尔图这样的大城市,比如葡萄牙南部的阿尔加维,那里拥有最美的悬崖海岸和洞穴沙滩。另外,除了欧洲大陆的领土以外,大西洋的亚速群岛、马德拉群岛等地区也都是葡萄牙的领地,这个浪漫乐观的国家不仅农业及轻工业搞得不错,旅游业也是他们拉动外部消费、创造就业岗位的支柱性产业之一。
【葡萄牙的渔村小镇:拿撒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