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960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国土上,14亿中国人生活在34个省级行政区中。
可令人感到惊奇的是,我们的邻居越南足足划分出63个省级行政区。
要知道,越南的国土面积不过33万平方公里,大约只有我国的三十分之一,比面积超过35万平方公里的云南省还要小上一些。
其人口亦不足1亿,不到我国的十四分之一。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国土面积比我国很多省还要小的越南,划分出了这么多的省级行政区?
历史因素
越南如今有着5个直辖市和58个省,全国总计63个省级行政区,之所以会出现如此情况,与越南的历史传统有着莫大的关系。
越南是一个国土狭长的国家,南北长、东西窄。
再加上越南崎岖的地形,其国内绝大部分土地都是道路险要崎岖的山地、高原。
这样的地形使得越南在古代生产力相对落后的时候,很难实现有效的中央统一管理。
因此,为了适应现实条件,越南在古代治理中一直赋予了地方相当程度的自治权。
可这种地方自治的政治模式,很容易因为地方势力过于强盛,而滋生出军阀割据对抗中央朝廷的分裂隐患。
在19世纪越南阮朝统一越南后,便面临着这样的局面。
当时的越南使用的是“城-镇-县-乡”四级行政架构,全国被划分为23个镇和4个直辖营,总计27个省级行政单位。
而在这些镇和营之上,则是由一京二城所形成的“京-城”体系。
其中,在升龙设置北城,统管11个北方军镇;以嘉定城为核心统辖南方5个军镇;而中部顺化地区则作为京畿之地,直辖4个营。
由此可见,阮朝成立之初的“城”级行政单位,是个最少掌握1/3个越南的庞然大物。
其最高行政长官,在实际权力和地位上,有着与中央朝廷分庭抗礼的实力。
不仅如此,“城”之下的各个军镇,所管理的领土也颇多,实力异常强劲。
加上其本身就是从乱世中诞生发展而来的、带有浓厚军事意味的军队系统,天然就存在割据分裂的倾向。
地方实力如此强劲地局面,显然不是从乱世中以武力取天下的阮朝王室所能容忍的。
可在阮朝建立之初,人心不稳、根基未定,阮朝中央朝廷也只能选择妥协,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努力维系着越南中央与地方的微妙平衡。
但随着阮朝逐渐稳固了自身的统治地位,阮朝中央终于在明命帝时期,开始了削弱地方权力、巩固中央绝对权威的“明命改革”。
明命帝对于行政架构的改革,主要有三部分。
其一,是取消“城”这个行政层级。
这不难理解,越南的南北两城,所统辖的军镇数量超过京畿,是个时刻可能威胁皇权的分裂隐患,想要削弱地方势力,第一步就必然将其废除。
其二,则是改镇为省。
阮朝建立之初的镇,是带有浓厚军事意味的军政结合体,类似于我国唐朝中后期的节度使,对地方的军、政、人事、财税一把抓,是形成军阀割据势力的根源。
而改制后的省,虽然仍是省级行政单位,可基本被剥夺了军事权利,成为单纯的俄行政机构,极大削弱了地方的实力,从而避免割据军阀集体的诞生。
其三,则是分省。
为了限制一些行政区域过大的地方省,明命帝还对其中的强省、大省进行进一步拆分,就如同清朝末年,清朝统治者为了制衡地方大省,将湖广行省拆分为湖南省和湖北省一样。
经过明命帝的拆分,越南被重新划分为30个省和1个直辖府,总计31个省级行政单位,越南的多省制传统,由此展开。
外部因素
由此可见,越南多省的政治传统,其根源是受制于越南狭长多山的自然条件,导致中央政府一方面难以直接管辖地方而让渡一定的自治权,另一方面又担心地方坐大威胁中央权力的两难局面,而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越南划分众多省份的背后,是越南迫不得已的政治传统。
当然,越南的多省局面,也离不开外部因素的影响。
而这其中,直接导致越南今天有如此多省份的推手,便是法国殖民者。
鸦片战争后,中国的国门被列强的军舰大炮强行打开,逐步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作为清朝藩属国的越南,自然也不能幸免。
随着法国殖民者的入侵,越南的行政传统开始深受法国人的影响。
一方面,法国自己就是划分许多行省的小省制国家,因此在殖民越南后,法国也将这种行政划分照搬到了越南;
另一方面,作为外来殖民者的法国人,为了更好地管理殖民地,就必然会人为的制造矛盾来分化被统治地区,借由挑动被殖民地各区域人民的内斗,来维持自己的殖民统治。
恰好越南从地形上看,是一个被各种山脉切割得细碎的区域。
再加上越南同样是一个有着54个民族的多民族国家,更是给了法国人分化切割的机会。
当时的法国殖民者,往往根据不同的民族聚居地来划分省份,很快就让越南的省级行政区数量迎来爆炸,从原本的31个省级行政区,一口气膨胀到了71个,包含2个直辖市和69个省。
这样的局面一直维持到越南实现统一,为了弥合多年越南战争导致的南北裂痕和被法国殖民者人为制造的民族、区域对立,越南选择并省。
最终在1975年重新将全国的省级行政单位缩小为38个,包括3个直辖市和35个省。
但随着越南逐步走向改革开放,大省制难以有效应对集体内各个利益团体的诉求,而导致“一刀切”政策盛行,对释放经济发展的灵活性极为不利。
因此,越南又再一次选择分省。
其根据不同经济发展特色将大省进行拆分,最终形成了如今包含5个直辖市和58个省,总计63个省级行政单位的政治格局。
除了法国殖民者的影响,我国政治体制对越南的影响,同样促成了越南多省的现状。
越南作为与我国接壤、历史上甚至长达千年作为我国领土一部分的地区,无可避免地要受到我国的文化熏陶和影响。
不难看出,越南在历史上选择削弱地方、强化中央的小省制,就是为了预防和限制地方割据叛乱。
而这一政治思想,无疑是受了我国政治经验和传统的影响。
中越的未来
从秦始皇统一六国推行郡县制开始,我国历朝历代就一直面临央地之争。
历史上的几次扩大地方实力的操作,都无一例外地造成了地方崛起和中央衰弱,最终导致王朝的灭亡。
第一次是在东汉末年,汉朝中央朝廷接受了宗室刘焉的建议,决定“废史立牧”,在地方设立了一个实际管辖多个郡、将地方军、政、人事和财税权利一把抓的行政单位——州牧。
州牧在实质上便是一个大省的最高行政长官,地方实力的迅速增强,毫无意外地加速了东汉末年的军阀割据,让东汉提前走向灭亡。
第二次则是在唐朝中后期,造成唐朝军阀割据混战局面的直接推手,便是统辖数个州郡的节度使这一行政单位的出现。
中国大省制下造成的地方坐大,最终导致军阀割据混战的乱世的历史教训,使得我国从宋朝开始,一方面严格剥夺地方政府的军权,一方面极力避免州牧、节度使这样的大省制行政单位的出现。
这毫无疑问是越南阮朝最终选择分省制衡的重要外部影响因素。
越南与中国在历史上纠葛不清,越南对于中国的态度,也十分复杂,这造成了越南对中国又爱又恨的民族情感。
越南一边在历史史观上,强调自身的独立性,其教科书将归属于中国的上千年时间,称之为被中国殖民统治的“北属时期”,将发动叛乱最终被东汉征服剿灭的征氏姐妹视为民族英雄。
可发展经济的现实,又让越南不得不与中国修好,不断深化与中国的合作关系。
中越近些年的经济合作持续深入,两国的贸易往来也不断上升。
据越通社的官方数据显示,中越在2023年的双边贸易总额达到了惊人的1718亿美元。
要知道,越南2023年的GDP总量也不过4300亿美元左右。
中国对于越南经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除了经济上的深度绑定,越南面对中国的地缘劣势,也让其只能放弃沦为美国反华棋子,转而成为中国经济体系中的重要一环。
越南过去能够对抗中国的底气,在于其狭长国土带来的巨大战略纵深,给了越南在拉锯战、消耗战中拖垮中国的信心。
可随着我国海军的日渐强盛,和中国对缅甸、老挝、柬埔寨的经营,在中老铁路通车后,中国拥有随时从东西两侧切断越南的能力。
地缘上的巨大劣势,让越南只能选择加入中国的阵营。
结语
越南多省的政治格局背后,离不开我国对其的巨大影响,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中国对于越南的影响,将随着不断深化的中越关系愈发加深。
参考文献
韩周敬.19世纪越南政区的时空分布与变革特征[J].历史地理研究,2022(1):63—72
周定国.30年来越南行政区划的嬗变[J].中国测绘,2006(05):5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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