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人们常常用“四九年入国军”来揶揄某些人做某些事情的时候昏了头,或者运气极差。与之类似的网络梗,还有“1911年净身入宫当太监”。
80年代老电影《中国最后一个太监》中主角刘来喜的原型孙耀庭,就是这样一个时代浪潮里命途多舛的卑微人物。
孙耀庭是天津静海县西双塘村人,1902年出生,排行老四。孩童时代孙家家境尚可,供他在村里傅氏兄弟开设的私塾识文断句。可是1911年武昌起义一声枪响,清朝几乎是一夜之间大厦崩塌了。时代的漩涡里,孙家的状况急转直下,在兵荒马乱的岁月沦为了乞丐。
许多人误以为孙耀庭是本就准备入宫当太监,是在阉割干净以后清朝突然覆灭,这才傻了眼的。其实不然,如果没有突遭变故,孙家是希望培养这个男丁学习文化的。只可惜时也命也,竟到了行将饿毙于途的地步。孙耀庭的爸爸一狠心,用一把锋利的剃刀剜下了时年仅有8岁的孙耀庭的命根子。
溥仪曾经因为有人合谋盗卖紫禁城古玩字画,一怒之下将大批背负嫌疑的宫女太监解散。进入民国,社会舆论也对清廷保留这么多太监宫女颇有微词。
说孙耀庭不幸吧,主刀大夫根本不是几代家传的专业刀子匠,是毫无经验的亲爹给他割的,偏偏他就大难不死;说孙耀庭幸运吧,割完了紫禁城却清退了大批的太监,编制变得越发紧张,这下难不成白白在鬼门关前走这一遭?
好在孙耀庭一直没有放弃当太监的梦想——毕竟已经割干净了,职业道路窄得只有当太监了。1916年,醇亲王府的老太监贺元德当了一回好人,介绍孤苦无依小年轻孙耀庭进府内当值。载涛贝勒很喜欢这个小太监,什么耀庭不耀庭的?当太监祖上不嫌你丢脸已经不错了,还怎么光耀门庭啊?改吧,就叫你顺寿!
改名字以后,果然是“逆来顺受”。干了没一年,孙耀庭就受不了回老家去了。一年后走了另一个老太监的路子,如愿进了编制紧张的紫禁城。白天和主子们斗智斗勇,晚上则要和瞌睡虫斗智斗勇。
孙耀庭回忆,那时候最难熬的就是值夜,困意上来了,一不留神就睡着了。许多刚进来的小太监,因为打瞌睡没少挨板子。孙耀庭费了很大力气,几个老太监才告诉了他一个防止打瞌睡的秘方:
把表面带有尖刺的苍耳子塞在鞋子里,踮着脚走路、踮着脚站岗。只要一打瞌睡,精神就松懈了,不自觉地脚后跟就落下来了。尖刺扎进肉里,一吃痛,人就精神了。
靠着这样的办法,孙耀庭把太监工作从紫禁城一直做到了伪满时期的长春。后来因为患病,这才离开了溥仪一家,回北平住进了寺庙。1996年,中国最后一个太监孙耀庭,以94岁高龄辞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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