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毛泽东和朱德在井冈山胜利会师,成立红四军以后,袁文才、王佐两股绿林武装改编成第三十二团,为了加强这支队伍的政治思想工作,加速对这支武装的团结改造,使其尽快成为一支真正的主力红军,蔡协民以党的红四军军事委员会委员的身份兼任了三十二团的党代表,他的妻子曾志也调到这个团党委办公室做政治工作。
曾志
夫妻二人,肩负着党的重任,既要对袁、王部队的广大士兵开展深入细致的政治训练和纪律教育,以彻底改变他们以前的绿林习气,又要经常率部征战沙场,打五斗江,攻草市坳,守七溪岭,成为部属的楷模。而更多的时间是劳燕分飞——曾志带领团部宣传队,长期深入拿山、秋溪、烟阁等边远农村去组织发动群众,开展土地革命;蔡协民则常常带领部队东出泰和,南去遂川,北上茶陵等县打土豪、筹军饷。
他在前线,她留后方,有时一两个月才得见一次面。就在这种频繁的战斗生活和艰苦的群众工作中,他们把儿女情长同忘我工作融合在一起,夫妇比翼齐飞,互勉互励,彼此内心感到从来未有过的充实、宽慰和幸福。
曾志
8月中旬,朱德、陈毅率红军大队人马已远征湘南。恰在此时,江西敌军大举向根据地进攻,留在井冈山上的红军收缩兵力,分别在永新、宁冈一带集结。蔡协民率三十二团驻在宁冈休整。
出征湘南的红军大队,遭到敌军的重兵袭击,损失惨重,消息传来,毛泽东决定亲率第三营去湘南迎还红军大队。这天,他路过宁冈,来到三十二团团部看望同志们。
毛泽东一进门,便看见面色菜黄的曾志挺着鼓鼓的肚子。
“哟,有喜啦!几个月了?”他惊奇地问。
自会师以后,曾志一直在基层工作,好几个月没见到毛泽东了。这回却挺着个大肚子见到他,本来就有些腼腆,又听他的第一句话就问她有几个月了,顿时面颊一阵绯红,含笑瞥了蔡协民一眼,有点难为情地说:
“快7个月了,毛委员,我真不好意思。”
毛泽东与曾志合影
“好事嘛,有什么不好意思,你们感情好,怎能不怀孩子哩!”他风趣地指了指那鼓鼓的肚子,又说:“这里有我们红军的后代了。”
蔡协民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嘿嘿”的憨笑着。毛泽东拍拍他的肩膀,高兴地说:
“恭喜你呀,要做父亲了。”
蔡协民转过话题,利用短暂的时间,向他汇报了三十二团的情况和深入各区、乡发动群众参战等项活动。
毛泽东非常满意,接过蔡协民的话说:
“这支队伍不简单呐,为我们在这里立住脚出了大力嘞,他们的战斗力很强,就是政治工作比较弱,才决定你们夫妻来加强这项工作。几个月来,你们吃了很多苦,干得很出色,袁文才、王佐二位同志常在我面前说你们的好话哩!”
毛主席
毛泽东的赞扬、鼓励,使这对年轻夫妇热血沸腾,专心继续听他说下去:
“现在敌人又来进攻了,可惜主力在南边又受了损失,守后方的任务很重啊,三十一团留下一个营和你们的三十二团一齐守山,力量是单薄了些,但把群众组织好,还是可以守得住的。你们要立即组织力量加固各处哨口工事,储备粮食,办好医院,这三件事搞好了,我们的后方就巩固了。”
毛泽东以坚定、信任的目光注视着蔡协民,向他交代完守山的任务,尔后移目看着曾志,说:
“你就不要到乡下去了,怀了孩子理应照顾,连国民党的伤病员我们都要优待嘛,何况你还是我们自己的干部。”
毛主席与曾志合影
曾志听说不让她再下乡了,急着说:
“毛委员,我体质好,还能坚持一两个月呢。”
毛泽东忙摆摆手,说:“不,挺着肚子去乡下多不方便,你应该赶快回后方留守处去,在那里生孩子方便些。再说那边也有事情给你做嘛!”
曾志再也拗不过了。
毛泽东望着曾志,沉思片刻,幽默地笑了起来:
“我看,你背着这包袱去爬黄洋界就够呛啰。这样吧,你骑我的马上山。协民,你护送她到后方留守处,要亲自交给邓允庭再回来。”
“不不不,毛委员,你去湘南路途远呢,没有马怎么行!”
曾志忙摆手拒绝。
毛主席与曾志合影
蔡协民也坚持说:“马还是留给你骑吧,她上山的事,我再想办法。”
“几百人的队伍去湘南,哪能个个都骑马呀,那不成了骑兵部队了?如果是那样,那倒是好了,可现在还没那么多马,大家只得做步兵。步行也可练筋骨嘞,我的脚病好多了,放心吧,不要争了,就这么定。”
说罢,毛泽东把马留下,离开团部,率队奔湘南而去。
革命的情谊,入微的体贴,使这对红军夫妇终生难忘。
曾志骑上毛泽东给她的这匹枣红马,开始攀登那莽莽的黄洋界。蔡协民牵着马在前头引路。两颗灼热的心都很激动,久久不能平静。
“毛委员也真是,把马让给我骑,他自己却步行远征,实在叫我不好意思。”曾志一直还在激动不已。
蔡协民
“他这个人历来就是这样,还在农讲所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他,来不及买蚊帐,他就把自己的帐子给了我。”蔡协民更没忘记对毛泽东的深刻印象。
“毛委员胸怀大度,待人诚恳,我们跟着他,真是幸运呢!”曾志感慨万千地说。
“是呀,跟着他,革命再苦再累,我们也挺得住。”丈夫的信心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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