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 2023 年 11 月，博通（Broadcom）以 690 亿美元（约 4999 亿元人民币）完成对云服务商 VMware 的收购后，陆续对其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解雇 1300 名 VMware 员工、以 40 亿美元出售终端用户计算部门等非核心业务、结束旗下 59 款产品的供应……
其中对多数企业用户影响最大的，或许是博通把 VMware 云服务“永久许可证”改为了订阅制度。简单来说，就是从前用户习惯的“一锤子买卖”（一次性购买、永久使用），变成了每年/月都需要付一笔钱。
日前，全球股票市场股份登记运营商 Computershare 的首席技术官 Kevin O'Connor 表示：他最近接到了来自 VMware 的电话，称如果要使用其产品需要加上额外的服务，价格将提高 10-15 倍——面对如此巨大的价格差异，他决定把公司的 2.4 万台虚拟机，都迁移到 VMware 的竞品 Nutanix 上。
大幅涨价的 VMware，迫使客户转向竞品
在进入正题前，让我们大致了解一下 Computershare。这是一家澳大利亚公司，主要为全球证券交易所提供金融产品和投资者服务，为 4 万名客户和 7500 万名终端客户提供服务，去年的营收高达 33 亿美元。在博通收购 VMware 之前，Computershare 还曾参与过 VMware 虚拟化技术的开发。
本周三，在巴塞罗那举行的 Nutanix Next 大会闭幕主题演讲中，Computershare 的首席技术官 Kevin O'Connor 被问及他对博通收购 VMware 一事的看法。他说 18 个月前他刚到任时，发现 IT 部门在用两种管理程序：一个是 Nutanix AHV，另一个是来自“知名竞争对手”的产品（极大可能就是 VMware）。当时他就想把两个虚拟机管理程序进行整合，但并没有下定决心。
后来，Kevin O'Connor 接到了来自第二个管理程序供应商的电话，提出“变革”后的续约费用会上涨 10-15 倍——这个消息，直接推动了他之前还在犹豫的决定。
Kevin O'Connor 透露，目前公司正在进行大规模的 IT 服务迁移，要把 2.4 万台虚拟机尽快从“其他” 虚拟机管理程序迁移到 Nutanix AHV，预计可能将于明年完成，并将在几个月内收回成本。“令人惊讶的是，我们从中受益匪浅，变得更加强大和精干，成本也比（VMware）被收购前更低。”他补充道，很开心涨价的这个决定促使他们做了“无论如何都应该做的事情”。
从 Kevin O'Connor 的态度可以看出，Computershare 就算退出 VMware 也充满信心。
被博通收购后，VMware 发布的订阅模式
据了解，VMware 的这个订阅制度始于去年 12 月 11 日，也就是被博通刚收购后不久。
当时 VMware 在官网指出，过去两年里他们一直致力于简化其产品组合，并从永久模式过渡到订阅模式，“以便通过持续创新、更快实现价值和可预测的投资为客户提供更好的服务”。被博通收购后，VMware 宣布这项工作达到了一个新的里程碑：
大幅简化了产品组合，使各种规模的客户都能从对 VMware 解决方案的投资中获得更多价值。“所有 VMware by Broadcom 部门的产品组合简化都源于客户和合作伙伴多年来的反馈，他们说我们的产品和市场推广过于复杂”。
完成所有 VMware by Broadcom 解决方案向订阅许可证的过渡，从即日起停止销售永久许可证、永久产品的支持和订阅（SnS)）续订以及混合购买计划/订阅购买计划（HPP/SPP）积分（生效日期将有所不同）。此外，VMware 还推出了自带订阅许可证选项，为运行 VMware Cloud Foundation 的 VMware 验证混合云端点提供许可证可移植性。
长期以来，VMware 客户早已习惯了一次性购买、永久使用这样的“一锤子买卖”，骤然变成了按年/月付费的方式，令许多用户开始埋怨这是博通的“锅”——毕竟，一路并购、壮大版图的博通有过这样的“前科”（赛门铁克）。
未来，是否会有更多的“Computershare”出现？
其实在去年 12 月初，也就是还没彻底敲定收购 VMware 之前，市场上已有消息传出：并购交易完成后，博通将提高 VMware 的产品价格。当时博通 CEO Hock Tan 发布声明，称博通并购 VMware 不会导致后者产品涨价。
然而，从上面 VMware 的官宣可以看出，虽然没有明确说明涨价，但产品政策的改变依旧带来了价格的急剧上升。到了今年 4 月，博通因此收到了大量欧盟企业用户和贸易团体的投诉。其中，比利时商业用户协会 Beltug 在给欧盟的信中表示，在这笔收购成功前，他们就曾想到这样的结果：
“我们主要担心新的定价模式（例如通过将永久使用许可模式改为订阅模式）或恶化的合同条件会使他们的价格急剧上涨，由于我们对 VMware 存在依赖，博通可能会强制执行这些条款产品。过去，博通收购赛门铁克之后就发生了这种情况。”
事实证明，Beltug 的预测成真了：
自收购 VMware 以来，博通的客户面临着政策和实践的突然变化，导致：
1、价格急剧上涨
2、未履行先前的合同协议
3、禁止转售许可证
4、拒绝维持永久许可证的安全条件
5、（重新）捆绑许可证，导致成本更高
6、 VMware 经销商和合作伙伴生态系统的重组
7、 知识的流失
多家企业的反馈，促使欧盟反垄断监管机构也要求博通对 VMware 的许可条件进行修改。
不同于大多企业对于涨价的不满，有人认为订阅模式也有些好处：可根据需求灵活调整使用规模和期限，促使 VMware 在服务质量及产品功能上投入更多资源以留住客户。
另外有些耐人寻味的是，在 VMware 的收费模式引起诸多企业用户的不满之后，本月突然宣布：VMware Workstation Pro 和 Fusion Pro 产品将免费供个人用户使用——也就是说，VMware 对个人用户免费，却对企业用户涨价？
NAND Research 首席分析师 Steve McDowell 指出，现在博通旗下的 VMware 只“聚焦于高收入、高利润的业务”，不顾企业用户是否愿意为技术而增加成本的意愿。但也有部分个人用户表示理解：“正常，收购花的钱总要加倍收割回来。”
目前来看， Computershare 是 VMware 这一产品政策变革下第一批公开退出 VMware 的大型企业之一。至于未来，是否会有更多的“Computershare”出现，谁也无法确定——但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