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后,80年代初我军恢复军衔制成为军方高层的共识。在1982年的十二大之后,恢复军衔制被提到议事日程。1983年5月中央军委成立了“全军恢复军衔制领导小组”,负责实行军衔制的准备工作,由中央军委和总政治部直接领导。余秋里(总政治部主任)、杨得志(总参谋长)、肖克(军事学院院长)、王平(总后勤部政委)、朱云谦(总政治部副主任)为召集人。领导小组共有十余位成员,都是军委各总部、军兵种和有关部门(总政干部部、总参军务部)的领导。下设的办公室有二十多人,从全军各大单位调来,办公地点在北京西山。
全军恢复军衔制领导小组办公室全体成员合影(1987年4月于北京西山)
由于叫“恢复军衔制”,因此刚开始酝酿的军衔方案与1955年军衔制基本一样,也曾有过设大元帅和元帅的方案。
当时有关部门根据各国军衔设置的共同特点,结合我军的历史和实际情况,提出了我军军衔等级的设想,认为我军编制体制现在排以上层次有军委、大军区、兵团、军、师、团、营、连、排,共9级。另全军现有一些旅级建制单位,机关也有旅级(副师)的单位,因此,旅也应作为一级层次考虑。如果按尉官对应连、排,校官对应团、营,将帅一衔对应一级编制的惯例,我军的军官军衔等级可设13级。即:大元帅(最高统帅)、元帅(军委)、大将(大军区)、上将(兵团)、中将(军)、少将(师)、准将(旅)、上校、中校、少校、上尉、中尉、少尉。考虑到如果减少编制级别,兵团级取消,可不设大将。
这一方案,既不和东方型军衔完全一样,也有别于西方型军衔。
1978年3月15日,邓小平和叶剑英接见军事科学院全体人员。
既然设了元帅军衔,那么,谁当大元帅,谁当元帅?
大元帅是最高统帅,当时内定军委主席邓小平和四位健在老帅叶剑英、刘伯承、徐向前、聂荣臻为大元帅。主要考虑是:四位老帅年事已高,都是军委副主席(刘帅1982年9月十二大后因身体原因不再担任军委副主席),1955年他们授元帅后又过了30年(中央军委曾考虑1985年恢复军衔制),理应给他们提高一级;邓小平1955年也是元帅候选人,并且是军委主席,是最高统帅。因此这几位元勋应授予比元帅高一级的军衔,那就是大元帅了。
1987年12月30日,徐向前元帅与杨尚昆在一起
同时内定军委正副秘书长杨尚昆(军委常务副主席)、余秋里(总政治部主任)、杨得志(总参谋长)、张爱萍(国防部长)、洪学智(总后勤部部长)为元帅。理由是几位正副秘书长多是老上将,也应有相应提高。如果不设大将,提高一级就是元帅了。杨尚昆1955年没授衔,以他战争时期红三军团政委、中央军委总政治部副主任、中央军委秘书长的资历,授大将衔应该问题不大。余秋里虽是老中将,但他曾任过军委八大总部之一的总财务部部长,后来又当过石油部部长、国家计委主任,搞经济建设功不可没。
80年代,总参谋长杨得志和总政治部主任余秋里
谁知此方案提交高层讨论后,反对意见持多。几位老帅不同意给政工人员出身、谈不上战功且脱离军队几十年的某领导授元帅军衔。当时在职的除军军委员,还有几位老上将,按原计划1985年前后恢复军衔制,时任总政治部副主任傅钟,总后勤部政委王平,军事科学院院长宋时轮,军事学院院长兼第一政委肖克,甚至中央军委顾问谭政大将、黄克诚大将和李达、李志民、李聚奎,他们的军衔提不提?如果都提,这元帅又多好几位。有人说粟裕大将都没评上元帅。当然更多的人提出:毛主席都没有当大元帅,现在设这么多大元帅是否合适?几位老帅和军委邓主席也都表示不当大元帅,所以这个方案很快被否决,新中国十大元帅的人数也没有突破。
中央军委顾问黄克诚
1984年10月1日国庆三十五周年,军委委员(右起)余秋里、杨得志、张爱萍、洪学智在天安门城楼观看阅兵
1985年以后,高层基本达成共识:新军衔制不设大元帅、元帅和大将,平时最高军衔为上将。同时,考虑在特殊时期(如战时)军委主要领导需要授衔时,应与军委和总部其他领导的军衔(一般为上将)有所区别。因此,在上将之上又设了一级最高军衔,即一级上将。军委主要领导即军委主席、副主席,军委其他领导则是军委委员。
因此,当初确有设大元帅、元帅的方案,谁当大元帅、谁当元帅也只是一种设想。1955年军衔制不是也曾有周恩来、刘少奇、邓小平当元帅的设想吗。
而且,当初新军衔制大元帅、元帅的军衔标志(肩章)都搞出来了。笔者1983年分配到总后勤部军需生产管理部,那时正为恢复军衔制作各种准备,记得当时机关办公楼二层会议室作为新军衔服装样品临时展室,各种军服和军衔标志(肩章、领章)琳琅满目,大元帅和元帅肩章当然是最显眼的,笔者难免不多看两眼,印象和1955年的图案差不多,工艺也是金销锈,就是肩章形状稍有变化,顶端由四角形改为三角形,也稍微窄了几毫米。哎!那时也没手机,不然拍下两张多好,也可以和朋友们共享,你说有多遗憾啊!另外将官以上礼服有一方案,帽檐和袖口都有“双龙戏珠”图案,虽说是民族传统纹饰,但容易让人联想封建等级制度,因此“双龙戏珠”方案很快被否定了,改为松枝叶图案。
1988年设立一级上将为最高军衔后,由于当时够条件的邓小平(军委主席)、赵紫阳(军委第一副主席)、杨尚昆(军委常务副主席)都表示不授衔;1994年取消此衔前够条件的军委副主席刘华清、张震又未授,所以一级上将始终设而未授。
1988年9月14日,中央军委在北京中南海怀仁堂隆重举行授衔仪式,洪学智等17位高级军官被授予上将军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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