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出使北齐归来,顺利回到庆国。在家宴上,范闲说起在北齐的收获。
他不仅成功带回言冰云,成功从肖恩口中获知神庙所在,更爆出长公主和二皇子跟北齐暗中勾结走私。
但是人证沈重已死,物证也没有。尽管如此,范闲依然选择说出来。
这么做确实让人很奇怪,扳倒二皇子这么重要的机会,为什么不准备周全就说出来了呢?
对范闲来说,他在北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次家宴,在座的都是皇帝的亲儿子,二皇子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庆帝应该会严惩吧。
没想到,皇帝不仅质问范闲的身份,还把他的提司腰牌扔到水里。
其实,范闲之所以能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就选择爆出来,就是因为家宴这个时机很绝妙。
这场戏也可以说是范闲人生的又一转折点。
首先,本应作为人证的北齐锦衣卫镇抚司指挥使沈重确实死了,但是物证应该不难查到。
范闲之前假死,回到京都就马上找太子合作,让他去史家镇查一查当地的商铺,找到二皇子的人。
家宴上,太子也在场,可以让他一起说出来查到的证据。
没想到,太子却又开始和稀泥,替二皇子求情。这也说明他没有找到证据,不然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会放过。
更出乎范闲意料的是,庆帝质问他的身份,凭什么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就公然指证皇子。
而当他把提司腰牌拿出来后,却被庆帝随手一扔,掉进了身后的水池里。
愤怒,委屈,难过,范闲没想到他的拼死进谏居然换来这样的结果。
范闲一直是个自视甚高的人,他太过自负。
在肖恩那里,他得知庆帝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后,回忆之前庆帝对他的态度,种种宽容大度,让他觉得肖恩说的不会有错。
被二皇子的人围捕,他无奈之下假死脱身,已经构成欺君之罪。
但是他却在庆帝面前演了一场痛哭流涕的戏后,便获得原谅,安然离开。这让范闲心底又多了份自信,以为自己已经跟皇子们拥有了同样地位。
从北齐归来和大皇子撞上同一天进城,本来他身为臣子就应该让大皇子先进城门。
北齐大公主又是个好拿捏的人,他便利用这一点挑唆大公主,非要跟大皇子抢第一个进入城门的名额。
这些都说明他的自信已经达到顶点。
范闲实际年龄虽小,但却有过一世的经历,心理年龄可能跟庆帝差不多大。在他心里更没有尊卑贵贱那一套规矩,作为一个曾经生活在人人平等的年代,范闲对于庆帝并没有敬畏感,也体会不到一个臣子面对皇帝的恐惧和畏怯。
这是他的独特之处,也是他的盲区。
他不会明白,权利对一个人的诱惑和反噬。当一个人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之后,很难再保持原有的样子。大多数人只会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直到迷失。
没错,他是庆帝的儿子,他希望获得一个儿子应有的疼爱,希望父亲能够为他主持公道。
但在庆帝的心中却未必这么想。
范闲之所以在家宴上爆出来,就是考虑到,在座的都不是外人,他是站在一个儿子的角度,向自己的父亲举报他的另一个儿子。
再者说,在北齐历经艰难险阻,救回了言冰云,借上杉虎之手杀掉沈重,让北齐政局动荡。更重要的是,从肖恩嘴里获得神庙所在。
这么多收获,叠加他的身份,这总能让庆帝站在他这边了吧。
结果却让范闲大失所望,庆帝并没有对二皇子有任何惩罚表示。
所以才有了范闲的第二次坚持。在庆帝走的时候,他再次请求庆帝,并且双手伏地扣头,态度更加卑微。
家宴代表什么,代表大家的身份不是君臣,而是父子。
这是他作为儿子的身份,再一次向父亲请求,请求对方站在公道的一边,查处二皇子。
但是庆帝却头也不回地走了,彻底打破范闲心中的希望。
最后说说庆帝扔掉范闲的提司腰牌,这个举动也是告诉范闲,他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跟皇子相提并论。
明面上来看,他不过是监察院提司,庆帝也不知道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在庆帝眼中,他依然只是个臣子,想要扳倒皇子还太过弱小。
另一方面,在没有人证物证的前提下,就公然指责皇子,未免太过莽撞,也说明了范闲的自负,以为依靠庆帝对自己的喜爱,就能查办二皇子。
扔掉提司腰牌,正好灭一灭范闲的威风,让他清醒一点。
其实不论小说人设,只看剧,庆帝对范闲算是不错的。
欺君之罪都没有任何惩罚,只是假装打了庭仗,做戏给其他人看。
冒死进谏指责二皇子走私,也不过是扔掉了提司腰牌,却没说撤掉提司职位。
作为一个大臣,庆帝对范闲的宠爱确实过了。
范闲的身份注定他不可能成为皇子,只能成为将来辅佐皇子的大臣,就像陈萍萍的身份一样。
庆帝对他的期望就是让他成为一个孤臣,不跟任何官员和皇子结交。
但范闲想要更多。
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就不只希望在庆帝心中只是个臣子,更希望庆帝把他当做儿子。
可惜庆帝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这辈子都只能做个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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