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期,西北大地也是一片混乱,宁夏、青海、甘肃一带汇聚着几波强大的地方武装力量,被称为“西北群马”。
作为青海第一家族,军阀马步芳不仅没有为当地百姓谋福利,反倒成为了最具实力的“土皇帝”,给当地人民带来了极大的伤害,他的荒淫无度,至今仍是口口相传的故事。
马步芳罪孽深重
马步芳的祖父马海宴在平叛“回乱”中立下战功,被慈溪太后授予总兵职务;而马海宴之子马麒步上了老爹之后尘,一步步爬上了参将。
按理说,清朝没了,这家人的好日子也是走到头了,可马麒是个很精明的人,很快趁着民国乱世出任西宁镇总兵,又被国民政府任命为青海省主席;有这么个爹,马步芳也从没闲着,算是踩着“巨人肩膀”。
相比于更擅长征战沙场,马步芳则更擅长左右逢源。
上世纪30年代,蒋介石前往西北地区视察,和当地的军政要员开会,马步芳的兄弟马步青起身向蒋介石告退,他要去做礼拜,没想到马步芳纹丝未动,蒋介石便说道:“你去嘛,礼拜比较重要。”
没想到此时马步芳竟然站起来对蒋介石说:“报告委座,我已经把一切奉献给党国。”
仅仅一句话,就让马步芳在蒋介石的心中留下极深的印象,1934年马步芳就当上了新编第二军军长,2年后更是升任主席。
没想到,因为这些任命,使得马步芳手上多了红军的血债。
1936年11月,西路军指挥部接到命令放弃“宁夏战役计划”,转而实行独立西进的策略,去打通河西走廊至新疆的通道建立河西根据地,西路军总部决定将兵力分为3个纵队向西突进。
从红军进入古浪地区开始,就不断遭到敌人的猛烈进攻,损失极为惨重。
好不容易建立起落脚点后,西路军的将士们困守不毛之地,陷入了文化不通、民族不同的危险境地,21000人很快就锐减到15000人,大家也陷入绝境之中。
次年1月,为了能策应河东红军,西路军放弃西进,结果在倪家营子处遭遇敌人猛烈进攻,在突围过程中又遭遇敌人的围追堵截,陈昌浩犯了一个兵家大忌:回头转移,建立甘北根据地。
即便徐向前极力反对,可陈昌浩仍然具有决定的权力,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西路军再度返回倪家营子,遭遇了一场更血腥的厮杀。
历经5天5夜,部队的伤亡情况越来越严重,苦等的援军也始终没有到来,4个多月的西征之路最终失败。
另一边,在此战的过程中,马步芳凭借绝对优势对西路军围追堵截,仅在张掖一带,他们就抓到了3267俘虏。
他残暴的一面,也在此时彻底展现。
那些被俘虏的红军将士中,有269人被活埋、575人被枪杀、56人被烧死,还有57人被割舌、挖心。
在西路军中也有一些女战士,只要长得年轻、有姿色,就会被马步芳给留下当妾。
1937年初,马步芳专门从被俘的女同志中挑选了一部分人组成了“新剧团”,人数高达60人,她们的工作就是给马步芳唱歌跳舞,黄光秀就是其中的一员。
在新剧团的生活十分痛苦,大家每天都吃杂面糊糊,连菜都没有,黄光秀她们也想了不少办法和马匪作斗争。
奈何是在敌人的地盘上,稍有想法,就会被敌人虐待欺凌。
红军当时有一首歌讲“马步芳在西北,阻碍抗日真可恶,压榨人民心毒辣”,大家凑在一起时鼓舞士气就会唱这首歌,没想到有一次竟然被马步芳的人听到了,他们立即吹响哨子集合,将这些女战士打了一顿,有的同志都被打得晕了过去。
有一次,马步芳在观看节目时发现黄光秀长得不错,于是便让她给自己当小老婆。
黄光秀想到自己今后要被马步芳侮辱,恨不得当场就要自尽,可她转念一想:自己的同志们都还落在马匪手中,若是自己想不开一去了之,大家的命运又该何去何从呢?于是,她决定待在马步芳的身边,看看有没有办法解救同志。
到了马步芳的身边后,黄光秀也像变了个人,马步芳也对黄光秀体贴备至。
很快,有一件事就需要黄光秀出面了。
红军女战士张琴秋是作为另一批俘虏被押往西宁的,过去的革命岁月中,张琴秋就像一位大姐姐那般总是关心着其他女战士,大家也对张琴秋极为担心。
消息传来后,所有女战士都极为心痛,心想着怎么能把张琴秋给解救出来。
黄光秀在马家渐渐是能说得上话了,于是她四处打听,终于听说张琴秋被安排到羊毛厂当苦力。
有一次和马步芳吃饭时,一向听话的黄光秀竟突然发了脾气:“我不要吃!”
马步芳赶忙询问,黄光秀说:“你们烧得那些饭菜不合我们这些四川人的口味,剧团想要找一个羊毛厂的老乡过来烧菜。”
于是,马步芳让下人写了条子,她们就一起去羊毛厂找人,顺利在臭气熏天的羊毛堆里找到了满身羊毛的张琴秋,几人凑近张琴秋,偷偷对她说:“跟我们去新剧团,大家在一起。”
那会西路军的情况也比较复杂,有人经不住严刑拷打叛变了,张琴秋也知道很多情况,对所有人都保持警惕。
另一位女战士赶忙说:“张姐,你过来帮我们烧饭,这样我们也能直接掩护你,其他很多你熟悉的人都在剧团里。”
张琴秋终于同意,于是来到新剧团当了伙夫,专门负责烧饭,最起码不用受苦受难了。
其实,黄光秀走这一步是极为冒险的,马步芳早就听说过张琴秋,还在四处搜捕她,张琴秋、黄光秀她们给马步芳来了个“灯下黑”。
可这样的好日子没有持续太久,新剧团内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马步芳突然要解散剧团,把那些女战士安排给马家军中的一些军官,还有的要送去甘肃。
黄光秀犯了难,此时,她似乎无力改变什么了。
敌营深处的抗争
得知情况后,张琴秋她们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让黄光秀出面,将剧团的负责人赵仰天找来,将西路军杨万才与赵全珍结婚,理由是:这两人从小就有婚约在身,现在不打仗了,能结婚了。
这同样是一步险棋,因为马步芳的残暴是人尽皆知,若是他不同意,所有努力都将功亏一篑,因此得先从马步芳的下人赵仰天下手。
赵仰天果然同意了,他想要巴结马步芳,就必须得听马家“小老婆”的话,于是他就去请示了马步芳。
马步芳也点了头,还要赵仰天将赵全珍收为干女儿。
这并不是马步芳良心发现,而是当时国内舆论全都在指责他用残忍的手段杀害西路军俘虏,马步芳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也要向外界展现出自己的“慈心”。
之所以黄光秀她们选择了杨万才,是因为杨万才是个非常机灵的小伙子,他“主动”给赵仰天当了勤务兵,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他自己来跑。
那么,赵全珍经常就一个人在家里,于是她又找机会向“干爹”提出:“想把新剧团中的四川人苟秀英叫来给自己当老妈子。”
就这样,很多西路军女战士都能到赵全珍家中串门,大家也能从这个渠道了解到外面的局势。
当得知西安事变发生后,国共双方都渐渐联合起来共同抗日,大家也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能获得自由。
可留给张琴秋她们的时间依然不多,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赵全珍家里,情况也变得杂乱起来。
杨万才想到了个好办法,并对张琴秋说:“你就说苟秀英得了大疮。”
赵仰天那会主要在外活动,对家中的事情不太了解,可也对机灵的杨万才没什么戒心,于是便让几个女兵赶紧带人去治病。
张琴秋终于有机会能离开这里了,她临走时对杨万才他们说:“你们要相信革命一定会成功的,一定要想方设法回到红军队伍里,现在虽然被俘虏了,但我们的节气不能丧失。”
1937年卢沟桥事变之后,日寇拉开了全面侵华的大幕,一场全民族的抗战也开始了。
国民党政府也在繁忙之中,一批又一批的军政大员要前往庐山集训,青海省的国民党党务特派员李晓钟等也接到了集训通知,他去的时候,马步芳必然也要送行的。
趁着马步芳不在,张琴秋她们终于逃离了马步芳的魔掌,她们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延安。
路上,她们还见到了红军的采购员,只是她们没法说清自己的来历,对方也不好贸然将她们带回组织,只能先行回去汇报。
可张琴秋她们住在旅馆内等消息时,屋外突然闯进来几个国民党士兵,二话不说就将人送上火车、关到了南京监狱里。
另一边,延安的党组织也在一直想办法营救张琴秋她们。
8月14日,周总理、叶剑英正在南京开谈判会,叶剑英去了南京的“反省院”看名单时突然看到了张琴秋的名字,周总理闻讯后要求国民党放人,可对方回答:“她们是西安行营送来的,释放必须要有对方的批准。”
人暂时救不出来,可张琴秋却见到了周总理,她顿时热泪盈眶。
叶剑英则安慰道:“你放心,过几天就有人接你出去。”
又过了一周,通过关系终于向西北方面办了手续,周总理便专门派人前去“反省院”接出了张琴秋,经历了生生死死的瞬间,张琴秋在黄光秀她们的保护下终于回到了组织怀抱。
可是,在马家军营中,黄光秀仍然还在努力挣扎,她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张琴秋成功回到组织成为了黄光秀继续奋斗的动力,她只能更加迎合马步芳,想着能把更多的同志送出来。
其实,马步芳是不愿意放人的,因为越来越多的西路军战士被送出去后,就意味着他做得那些惨绝人寰的事情将全部公之于众,当下正处于国共全面抗战的阶段,他不想被舆论牵连。
一次,马步芳的儿子马继援在饭桌上吃饭,突然看到了黄光秀。
在儿子的心里,这些西路军女战士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前面跑掉了几个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都不用想,肯定和黄光秀有关系。
因此,马继援没忍住直接和父亲翻了脸:“你赶紧放她走,不然我就杀了她。”
马步芳对这个儿子也是无可奈何,除了两人的父子情外,其实马步芳也早就想把马继援培养成马家军的下一代接班人,并着重训练他指挥作战的能力,后来在解放青海的过程中,彭德怀指挥的部队正是直面了马继援。
从这也能看出,只要是马继援说的话,马步芳多多少少还是愿意听的,况且这只是一个小妾。
于是,马步芳就干脆放了黄光秀。
按照马家军的做事方式,虽说是“放”,可黄光秀最后还是牺牲了,只是马继援不承认罢了。
黄光秀的牺牲,也是张琴秋一生的痛。
而那位被黄光秀拯救出来的张琴秋,后来在1955年成为了唯一一位女将军,她早在红军时期就担任了红二方面军政治部组织部副部长、红四方面军总政治部主任等职务,包括许世友、洪学智、刘华清这些赫赫有名的将军都曾是她的部属。
马步芳家族在青海统治了40年,马步芳本人更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用他的说法是:“我的话就是法律。”
就连侄女、兄嫂、弟媳这些亲人都难逃他的魔掌,这种情况在国民党内部高官中都极为罕见,能从这样恶魔的手中逃脱,可见黄光秀当时做出了多大的努力。
参考资料
张琴秋:驰名巴蜀的女将,大难不死的战俘 中国女将军档案
青海“土皇帝”马步芳的罪恶人生 孟昭庚 党史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