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手游那点事 Sam
最近一年，国内二次元赛道处处都「如履薄冰」。集体上线的新品九死一生，玩家与厂商之间也不断出现矛盾与分歧。不管你是玩二游还是做二游，只要趟了这片浑水，似乎都免不了人人自危，生怕哪一天火就会烧到自己头上。
但这个假期，我却在上海看到了另一种景象。
最近几天，《明日方舟》和《崩坏：星穹铁道》（下称《星铁》）几乎在同一时间举办了周年活动。两款头部产品带来的集聚效应，加上《逆转裁判》联动店、《崩坏3》主题展、初音未来春季企划这些大IP亮相，上海街头仿佛张开了“次元虫洞”，到处是Coser和携带周边的玩家。线下活动能够达到这种夸张的效果，印象中在国内应该还是头一遭。
上海地铁2号线的明日方舟主题列车
于是乎，一个奇妙的“矛盾”便由此出现：一边大部分二游舆论仍在剑拔弩张，一边像《明日方舟》《星铁》《FGO》等头部作品却将庆典活动越做越大，玩家也持续以高涨热情作为回应，共同织出短暂美好的乌托邦。
进场早、受众面广、IP成熟……这些所谓「红利」固然存在。但问题是，在随处遍布“导火索”的舆论环境下，为什么他们依然能在长线运营中保持高用户粘性，玩家又为何偏偏愿意对他们报以「信任」？
我想，这趟旅程大概能让自己找到一些答案。
01
「史无前例」的二游派对
抵达上海当晚，刚好赶上了《星铁》举办的第一场「演唱会」。
实话说，《星铁》各方面所展现出的成熟度，时常会让人忘记这是款刚满一周年的“新品”。以这场演唱会为例，米哈游就几乎在“炫技”般展示着自己夸张的内容包装能力——短短两个小时内，他们不仅将四个区域与各种曲风捏合到了一起，还不断通过曲目编排调动情绪，尝试将「旅途」这一主题传递到所有观众面前。
从卡芙卡拉着维瓦尔第组曲《冬》登场，到雅利洛-VI、仙舟、匹诺康尼，即便不是《星铁》的核心玩家，也不难从旋律中感受到星球之间鲜明的「文化差异」。在此基础上，米哈游还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展示的机会。除了融入电子乐的侗族大歌合唱、伴随喷泉登场的《水龙吟》，他们甚至还将杂技搬上了舞台中央。
鹰角这届「音律联觉」，呈现出的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质感。
今年是《明日方舟》五周年，也是鹰角第四次举办音乐会。逢五逢十，自然带有些“里程碑”意义，《明日方舟》也不例外。
于是这次，他们并没有再为音律联觉定制“导演年拍电影”“追寻怪盗W盗走的宝藏”这样的特殊包装，而是回归到了“这片大地”，带着玩家们再走一次泰拉诸国，重温所有经历过的相遇与成长。
作为自诩的开服老玩家，自切尔诺伯格开始，像阿米娅将博士拉出石棺、像霜星带着微笑闭上双眼、像“爱国者”伫立于战场中央，这些画面我明明已经看过了无数遍。但当它们随着乐章再度串联到一起时，回忆被抽出带来的情绪，还是一下子涌上了喉头和眼眶。
还没缓过神来，《Control's Wishes》响起，一个火箭凭空出现在了舞台之上，而后随着倒数结束缓缓升空。在《孤星》中冲破星荚的克丽斯腾，再次说出了那句，“晚安，泰拉”。
类似的瞬间还有很多：推进之王与维多利亚、艾雅法拉与新汐斯塔、岁家与大炎……无论新老玩家，都能从中找到自己熟悉的人和事。
但在我看来，这场音律联觉最戳中「泪点」的地方并非舞美编排、也不止是音乐本身，而是当鹰角从头回顾这趟旅程时，你会突然发现，原来故事中的人们已经走了这么远，自己也一路见证了这么久，这么多。
图为「2024明日方舟音律联觉-不觅浪尘」可拍摄节目
当回忆积累得厚重，最「直白」的叙述，就足以打动人心。作为五周年庆典的一部分，音律联觉无疑已经达到了理想的效果。
但鹰角觉得不够。他们还想将这种感觉，带到更多音乐无法触达的地方。
于是在徐家汇地铁站，鹰角选择包下了整条长廊的橱窗，逐一展示《明日方舟》开服至今的所有重大活动，以及实体化还原的养成材料、集成战略模式的藏品。
而在这次的明日方舟嘉年华里面，他们不仅将卡西米尔、维多利亚、谢拉格等国家记忆点通过场景搭建“做”了出来，还另外开放了一个「衍生馆」，以展示《明日方舟》开服以来的大量IP内容，包括「明日方舟编年史长廊」、动画漫画手稿、五周年贺图展示等。一整个区域的墙面上，满满当当都是来自画师的手绘贺图，图中甚至还有亲签和小彩蛋，给予了玩家不少惊喜。
今年《明日方舟》嘉年华将地点设在了国家会展中心，巧合的是，星铁也将嘉年华设在了这儿。彼此之间相距不远。不过，现场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大家都沉浸在不同的感动与快乐中，路上也能看到带着不同伴手礼的人群相伴而行。
看过这一幕，我开始理解为何越来越多厂商不计成本，也要尝试用fes、音乐会这类线下形式，为玩家「造一场梦」。
当玩家真正置身其中，感受到圈层带来的身份认同、以及零距离接触IP内容的冲击力，这种期望不断被「超越」的体验，自然会让人对喜爱的产品抱有更大的信心，愿意将自己代入其中。而这，也正是维系玩家与游戏之间“双向奔赴”的情感纽带。
02
玩家的「信任」，从何而来？
疫情成为过去式之后，像Fes、音乐会这类线下活动，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在我看来，对于注重个性表达的二次元产品而言，它们实际上更像一道“附加题”，一个水到渠成的结果，而非光靠“砸钱”就能够刻意追求的过程。
无论线上线下，要在游戏之外将活动办出传播效果，不仅需要IP本身到达一定规模，很多时候还要求厂商与用户之间足够「默契」。玩家相信厂商的审美能力，厂商了解玩家能够get到哪些梗与设计，才能真正通过内容铺放引发共鸣。否则亏本事小，还容易对产品口碑产生反噬。
然而，这种建立在双方之间的「信任关系」，恰恰是当今二游市场最稀缺的东西。要将其培养起来，不仅比单纯烧资金造声势更难捉摸、变数更多，也并没有太多投机取巧的捷径可走。
尤其对一些“基本盘”不大的团队和产品，在供远远大于求的环境下，要让玩家愿意付出耐心等待自己成长，「展示诚意」这一点相当重要。
比如去年二游为数不多的正面案例《重返未来：1999》，三测时也曾经因为付费点问题引发过不少争议。但深蓝给出的反应就足够快，除了删除心相池、增加抽卡资源产出以外，甚至多次在bug被发现之前就发公告道歉补偿，逐渐将口碑扭转成了“养成式运营”“短道速滑（跪）选手。加上游戏本身底子够「硬」，这才撑到了后续优秀剧情释出带来的热度回暖。
最近爆红的《尘白禁区》也同样如此。在很多人看来，这款作品的“起死回生”单纯是因为够「涩」，踩中了二游社区ML抬头的版本红利，但在此之前，西山居默默用一年时间将游戏渲染、玩法部分进行大量优化，令玩家相信游戏依然“未来可期”的过程，却很少被提及。
简单来说，二游这一年来出过的节奏，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玩家没法“放心去爱”。名为信任关系的土壤缺位，产品的「根」自然也就扎不住。但在补上这一点之后，想要“开枝散叶”，还得持续不断地将内容，或者说「故事」讲好，才能真正让用户有能够爱的对象，进而对IP产生粘性与期待。
就像《原神》和《崩坏：星穹铁道》，在米哈游强大的工业化能力下，游戏几乎每个版本都能保持相当高的「下限」。米哈游“断档”式领先的产能和金钱投入加持，足以让《星铁》上线一年就撑起一场嘉年华与演唱会，玩家“放心期待”自然也就不需要太多额外理由。
又比如《明日方舟》。今年的音律联觉与嘉年华之所以能有更胜以往的热度与反响，也离不开鹰角长期坚持的对于内容的高要求。
继四周年的《孤星》之后，包括《崔林特尔梅之金》《银心湖列车》《火山旅梦》都成为了玩家口中的“超大杯”。五周年前更新的《巴别塔》更是将此前剧情的一系列伏笔回收，并且同时承接了周年主线，才得以让玩家产生更加强烈的「共鸣」。
另外，在多视角叙事的写作手法下，《明日方舟》如今展开的不仅是罗德岛本舰主线，包括大炎、深海、拉特兰等地区的篇章都在稳步推进，持续保留着悬念。作为一款上线五年的产品，能够将故事铺到这种规模，并且每个分支都能提供足够吸引力，这一点本身就已经相当难得了。
所以你看，要了解玩家的「信任」从何而来，光看头部产品在线下如何光鲜，显然只是拘泥在了表象。归根到底，只有态度与内容同时到位，才有更多资格在如今的二游环境底下谈用户留存，谈长线发展。
至于能否坚持到产品做起音乐会，fes这类大型活动的一天，那估计还得看看“命”了。
03
“共赴未来”，并非遥不可及
像开头所说的，国产二游如今的节奏，已经频繁到快要让人“脱敏”。包括前阵子业内媒体组织起的游戏人与玩家对谈，其实也没多少“达成共识”的感觉，反而凸显出了双方站在各自视角下的认知缺位，似乎玩家和厂商之间「水火不容」，已经是不可逆的大势所趋。
但这几场活动看下来，还是有那么几个让我印象相当深刻的瞬间。
一是在Starset乐队的安可曲结束之后，大屏幕上播出了鹰角拍摄的一段感谢视频，向玩家讲述了「音律联觉」如何从一个微小的想法，到越过诸多坎坷，每年准时呈现在玩家面前。而在最后，制作人海猫出镜，向玩家约定将五周年作为新起点，共同前往未来。
全场欢呼，挥舞荧光棒，随后开始了damedane大合唱。
我想，或许自己今后每一年都会期待这些线下活动，因为实在是喜欢这样的玩家氛围。即便《星铁》《明日方舟》本身只是极少数的成功个例，但他们也证明了，当二游美术、概念这些「基本功」逐渐卷到头，如何与玩家“感同身受”，展示自己对于作品的热情，或许比许多天花乱坠的方法论来得更加直接有效，击中人心。
当然，你可以说商业面前谈感情显得幼稚，太不现实。但因为同样的“爱”而聚到一起，二次元文化的本质理应如此。而我也相信，玩家与游戏「共赴未来」这件事，并非遥不可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