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任彬
编辑| 昭明
作为中国关键时期的两代杰出外交家,钱其琛和李肇星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他们似师亦友,共同的理想和抱负让他们成了忘年之交。
即使是在钱老退休之后,李肇星依旧会时不时的去拜访这位自己外交事业上的引路人。
只是在称呼这方面,李肇星却始终拿捏不住,怎样才能既体现出自己的尊重,又不至于让两人之间显的太过生分呢?
等钱老露面,此刻李肇星还是没想起合适的话。他又想起之前警备员的话,于是“钱副总理”四个字就脱口而出,没想到就是这几个字却出了岔子。
“四个字只说对了一个”,这短短的一句玩笑话,却包涵了一代外交家对后辈的期冀与教导。
心中的灯塔
李肇星的家境并不算好,在艰苦的环境中,能考上北京大学读书,强大的意志力是不可或缺的因素。儿时困难的求学生涯,也为他之后成为外交界独当一面的人才奠定了基础。
在北大的西语系完成学业之后,李肇星的第一项工作就是作为一名随员,被外派到中国驻肯尼亚大使馆。
经过数年的历练之后,李肇星回到祖国。此时他已经变得更加成熟,看待问题也更加全面,还在新闻部担任了一份要职。
1977年,刚从非洲回来的李肇星第一次见到了钱其琛。钱老作为中国元老级别的外交家,自然是很受李肇星的仰慕,所以当他在办公室见到钱老时,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钱司长好。
可没想到这么短短的四个字,却引来一片哄堂大笑,看李肇星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终于有人替他解答了心中的疑惑。
原来在场的各位在外交部工作了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自己人管钱其琛叫钱司长,大伙平常都直呼他为“老钱”,这多亲切多好听!不比什么钱司长亲近得多。
就是是这么一个小插曲,让初来乍到的李肇星抹平了心中的忧虑,而这位平易近人的“老钱”对他的影响,此时才刚刚开始。
时间来到1982年,当时发生了一件大事。
如果说此前李肇星对钱老只是后辈对前辈的尊重,那么这件事则彻底让他见识到了钱老是一位多么了不起的人物。
当时苏联领导人在塔什干发表了一次讲话,内容表示了改善中苏关系的正面意愿。
两个大国之间的外交对话,其必定会带来非同小可的意义。
关于这件事有两个难题,既要保持中国的外交姿态,同时又要兼顾苏联的感受,这是其中一方面。
另一方面,中国此前也没有一个官方的发言体制。可以说这是一次严峻,但又不得不接受的挑战,而作为领头人的钱老,自然是要面临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
面对台下近百名的记者,钱其琛仅仅只用了寥寥三句话就结束了发布会。这三句话态度谨慎言辞含蓄,但却又包含了一些不可忽视的信息。
当时在会上充当翻译员的李肇星大为震撼,不仅是为钱老临危不惧的态度,更是为他那雷厉风行充满效率的做事风格。
此后李肇星便经常有意无意的向钱老学习,当时钱其琛鼓励外交官们要尽力思考,少说“无可奉告”这四个字,作为国家的口舌,每一个字都应该仔细斟酌后再出口,有问题就应该直面它,而不是给对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这样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前进的方向
人非圣贤,再有能力的天才也需要不断学习。幸运的是李肇星明白这个道理,而身边刚好就有一个绝佳的学习对象。
1993年,时任外交部长的钱其琛在联合国会见了英国外交大臣,而李肇星也恰好作为代表参加了此次会议。
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为四年后香港回归一事进行磋商,这可是中英两国之间的头等大事,中国在香港回归的问题上绝不能,也不会有半点退缩。
在谈判桌上,双方外交官各执己见,谁也无法说服对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会议也会向往常那样闹得不欢而散。
可此时钱其琛却突然站了出来,平淡而又冷静的打起了圆场,称今天的会议是非常重要的一步,双方还是取得了一定的积极成果。
今天大家吵的这么彻底,根本什么都没解决,要是脱去这身衣服再换个地方,双方不直接打起来就不错了,这样也能算得上是积极成果?
离开会议室后,李肇星终于有时间讲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相信这也是大家不解的地方。
钱老听完之后哈哈一笑,争论激烈是正常的,因为对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做出让步,越是困难,越是说明对方的态度同样认真,只有双方都有百分百的投入,问题才有解决的可能。
更何况,双方都快打起来了还愿意继续谈,这不也是变相的避免了谈判破裂的可能性吗?
这件事给了李肇星莫大的启发,一个坏的结果换一种处理方式,也未必会带来不好的影响。钱老短短的几句话,就这么巧妙的达成了谈判“斗而不破”的结局。
最后一次玩笑
从初入外交部,到成为中国外交界的中流砥柱,可以说在李肇星的职业生涯之中,处处都有着钱老的身影。
作为工作上的前辈,钱老在李肇星成长的路上可谓是功不可没。作为拥有相同志向和追求的外交家,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有些忘年之交的味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李肇星也不负所托,扛起了中国外交这杆大旗。而钱老也退居幕后,孜孜不倦的为国家培育下一代人才。
之后在一次探望时,如何称呼钱老再一次让他范了难,虽然他本人心胸开阔,但李肇星还是觉得“老钱”这个称呼有失礼数。
所以他就跟着警卫员一起问了句“钱副总理好”。
钱老听完笑着开起了玩笑,说你这个靠嘴巴吃饭的,怎么四个字就能说错三个。
不在意功名与利禄,谨言与慎行,如同两人的第一次见面,钱老再一次用实际行动为李肇星做了榜样。
如今虽然钱老已经离我们而去,李肇星也退出政坛,但如今的外交官们也不负前辈们的谆谆教诲,为国家的富强奋战在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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