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感受新大陆
作者系上海大学拉美研究暑期班 (第三期) 学员、澳门科技大学社会和文化研究所国际关系与全球治理专业巴西外交政策研究方向博士研究生
巴西实行联盟总统制,政党制度高度碎片化,以众议院和参议院为首的行政部门占据权力主导,总统所在政党处于国会的少数派,政治体制的运转需要依靠一个成员广泛的执政联盟。
早在2002年卢拉首次当选总统时,就已意识到单一政党无法取得竞选胜利,采用了“去意识形态化”策略,先后与右翼的自由党、民运党组建选举联盟和执政联盟,执政联盟内部的政党数量远超卡多佐政府,成员囊括左翼、中间派和中右翼在内的多方政党,罗塞夫执政期间,联盟内部的政党数量更一度高达十余个。这种务实的结盟政策巩固和扩大了劳工党中左翼联盟的执政基础,帮助他们获得了不同党派的政治支持。
2022年,卢拉在胜选演讲中表示,目前,巴西最需要的是和平和团结。为此,他组建了多党联合的内阁团队,希望通过党派联合来巩固政权,并在此基础上形成“合力”。所以,卢拉正式就职后延续了多党联合的执政传统,将博索纳罗时期的23个政府部门提升至37个,恢复和新增了妇女部、种族平等部、原住民部,将原有经济部拆分为财政部、规划和预算部以及发展、工业和贸易部,由劳工党、民运党、巴西社会主义党、巴西联盟及少数无党派人士共同组建执政联盟,劳工党仅占内阁成员的27%,远低于前两届劳工党政府的59%和47%。
本届37名内阁成员分别来自9个不同的政党,由副总统阿尔克明兼任发展、工业和贸易部长,中间党派巴西工党成员若泽·穆西奥担任国防部长,外交部长则由无党派的职业外交官毛罗·维埃拉担任。但是劳工党仍然把持了内阁的重要职位,有巴西内阁“第一部长”之称的总统府民事办公室主任一职,由劳工党资深成员鲁伊·科斯塔出任;曾代表劳工党参加2018年总统选举的费尔南多·阿达被任命为财政部长;被普遍认为对下届大选具有重要意义,负责“家庭补助金”事务的社会发展部,则由劳工党成员迪亚斯Dias主政。
这种多党组阁的策略虽然符合期盼团结、反对政治极化的多数民意,但罗塞夫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在罗塞夫第二届政府中,劳工党与其昔日的首席盟友,也就是民运党政治理念相悖,矛盾日益凸显,来自民运党的副总统特梅尔、众议院长库尼亚和参议院长卡列罗斯把持国会,意在撼动罗塞夫政府的执政基础。
2016年,由于罗塞夫不断推进反腐的“洗车行动”,进一步激化了与民运党的矛盾,民运党随后宣布退出罗塞夫领导的联盟政府,并要求该党派在政府担任要职的7名部长和数百名中层官员同时辞职,导致执政联盟破裂,超过半数的原联盟成员在众议院表决通过弹劾议案,罗塞夫也因此黯然下台。
因此,再次执政后,卢拉应当先平衡多党利益,推动建立一个意识形态差异较小、治国理念较为接近、权力分配较为均衡的执政联盟,才能避免在实行政策时再次受到反对党掣肘,丧失政策应有的连贯性和稳定性。卢拉不仅需要维护自身与选民之间的政治联结,更需发挥强大的政治整合能力,调节执政联盟的内部矛盾,才能在国会中获得较高的政府预算,进而推行有利民生的社会政策,改善劳工党过去在巴西民众间的消极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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