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二周年之际,土耳其作为北约成员国却身陷俄罗斯与西方阵营的夹缝中。为了在两边都不失利益,土耳其一直在俄乌冲突中扮演着一个略显独特的"中间人"角色。但随着战火持续蔓延,国际社会的制裁力度不断加大,土耳其的这种"两面下注"的策略已经愈发难以为继。
能源进口高度依赖俄罗斯
对于土耳其而言,俄罗斯无疑是最重要的能源进口来源国。据土耳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22年前10个月,土耳其从俄罗斯进口的天然气和石油总值高达257亿美元,占进口总额的近60%。而由于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俄罗斯对土耳其输送能源的管线也把控着整个欧洲大陆南部地区的能源供给大门。
但另一方面,作为北约成员国,土耳其也难辞西方阵营的压力。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美国和欧盟对俄罗斯连番实施经济制裁,其中包括禁止从俄罗斯进口石油和天然气等能源。面临来自两边的夹攻,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决定采取"缓兵之计",暂时既不加入制裁俄罗斯的行列,也避免与西方彻底对立。
转口替代"灰色地带"遭质疑
为了在两面博弈中获利,土耳其铤而走险,大规模扩大从俄罗斯进口廉价能源,再通过第三国"转运"的方式,将其倒卖给欧洲等需求旺盛的地区。
英国石油公司BP旗下的一家分析机构就指出,在今年前两个月,土耳其向欧洲出口的石油产品环比增长了60%。美国经济学者亨德里克对此评论说:"大部分转运到欧洲的石油都是来自俄罗斯,但却披着其他国家的外衣。"
这种"灰色地带"操作无疑为土耳其带来了可观的经济利益,但同时也招致了西方的严厉指责和反制。欧盟和美国开始密切追查土耳其的"能源去向",并威胁将对参与分拣、混合或转口俄罗斯石油的土耳其企业实施制裁。英国甚至因此撤销了一些土耳其货物的通关许可。
艰难抉择埋伏隐患
事实上,撕毁和继续维系与俄罗斯的能源纽带,对于土耳其而言都是一个无法承受之重的选择。
一旦完全断绝俄罗斯的能源供应,土耳其工农业生产和民众生活将遭受毁灭性打击。以天然气为例,俄罗斯贡献了土耳其约45%的天然气进口量。而作为天然气的主要用途,发电和取暖两大领域占了土耳其天然气消费总量的近70%。一旦中断供应,电力短缺和供暖危机将不可避免。
而继续从俄罗斯购买能源,除了可能遭到西方制裁的风险之外,还可能在未来与欧盟的入盟谈判中陷入被动。欧盟此前已经多次表态,土耳其"若不加入制裁俄罗斯的行列,将影响其加入欧盟的进程。"
在权衡利弊之后,土耳其政府最终选择了"三刀"重创俄罗斯。首先,5月初,土耳其宣布不再续签与俄罗斯的天然气管道输送协议,切断了俄罗斯通过"土耳其输气管道"向欧洲的主要输送渠道。此外,土耳其还决定禁止俄罗斪轮船进入自己的港口;并暂停参与俄罗斯"萨哈林"天然气项目。
分析人士指出,这三记重拳无疑将切断俄罗斯对欧洲的能源供应大动脉,给俄罗斯经济带来致命打击。但与此同时,土耳其自己能否很快找到俄罗斯输气的替代方案,未来如何确保充足的能源供给和发电需求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艰难过渡期待补给
事实上,在宣布"三刀"制裁措施的同时,土耳其当局也在着手寻求替代能源来源,以缓解未来可能面临的供应断层。
其中一项重要举措就是加快从阿塞拜疆、卡塔尔、伊朗和以色列等国家进口更多天然气。据透露,土耳其正在与卡塔尔就建设第四条输气管道进行谈判,同时也在扩建现有的液化天然气进口设施。
另一方面,为了确保电力供应的稳定,土耳其政府也在大力推进国内的可再生能源发电项目。无论是风电、太阳能还是水电,都成为了政策倾斜的重点领域。但由于起步较晚,可再生能源在土耳其目前的总发电量中所占比例仍然很低。
此外,虽然短期内可能会遇到一些阵痛期,但分析人士认为,随着向其他能源进口国的过渡期结束,土耳其将来自俄罗斯的能源依赖终将大为降低。从长远来看,这种"肌肉"决策反而会使土耳其从俄罗斯手中夺回能源主动权,在未来谈判中占据更有利地位。
总的来说,土耳其此番"铁腕"切断对俄能源供应虽然冒着巨大经济风险,但却也展现了其在俄乌冲突立场上的决心。尽管过渡期内困难重重,但只要能顺利完成向其他国家的"能源接替",土耳其就有望彻底摆脱对俄罗斯的能源依赖,重拾在地区事务中的主动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