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张军明,编辑:拾点
今年,我和老伴(晓兰)从青丝到白发,整整走过了45年婚姻之路,回忆我们的感情之路,最初的过程颇为曲折坎坷,甚至一度错过了彼此。但好在天公作美,又恰逢贵人相助,最终走到了一起,而正因为曲折,也更让人刻骨铭心,如今回忆起来,依旧历历在目!
72年年底,我为圆一直以来的军旅梦,毅然从民办教师的岗位上选择了报名参军,后顺利通过兵检,从此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家乡。
虽说是72年底入伍的,但算起来是73年的兵。
离家那天晚上,我和县里上百名青年,怀着满腔热血踏上了北上的军列,来到了陌生但却最后改变了我命运的山东某部地区。
新兵集训结束后,我被分到了高炮营1连,到部队最先的感触就是在伙食方面。
我们属于陆军,当时分大灶、中灶和小灶三个伙食标准!我们战士吃的大灶,每天伙食费0.45元,野营打靶训练期间,伙食费增加2分钱。
粮食每月45斤,但70%是高粱米,三天能吃上一顿细粮,虽说和现在比不可同日而语,但对我们这些农村兵来说,能吃饱饭就已经很知足了。
况且,那时部队为了改善生活,还会种菜养猪,逢年过节能吃上一顿猪肉,打打牙祭,生活感觉也很有盼头。
那时当兵,干部战士文化普遍不高,而我读过几年书,平时喜欢写写弄弄,也因此引起了领导的注意。
入伍第二年,我便被调到了连部当文书。
文书虽不是干部,但手里管着连队“八大员”中的四大员,即司号员、卫生员、电话员以及通信员。而且工作任务一点不轻松,我当时主要负责以下三项工作:
第一,协助连领导制定军训计划,并传达计划,以及起草连队各项工作的总结等,说直白些,像是连领导的“秘书”。
第二,负责连队的宣传工作,比如出板报、墙报以及重大节日的专栏,除此之外,还包括连队一些娱乐活动也会参与,比如编节目,参加会演等。
第三,那时文书还兼任军械员,管理兵器库,主要就是好防止枪支生锈、弹药受潮,定期清点,避免流失。
工作虽说繁忙,但对我来说,却很对味,工作起来如鱼得水。而且当时我和连长,指导员住在一起,在一个桌子吃饭,休息时一起下棋打牌,混得熟,深受他们的指导和帮助。
当文书的一年多时间里,为我之后的发展打下了基础,尤其是我的指导员,可以说是我人生中的大贵人。
事实上,我之所以会和老伴晓兰认识,其实也是因为文书这个岗位。说来,总感觉一切早在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了一般。
记得那是1974年春,当时副营长(姓赵)到连队蹲点,结果这一蹲就是一个月,也顺带让我“蹲”出了一份爱情。
因为赵副营长常要下去做走访工作,我这个文书便被派去随同,而去的最多的就是当地的公社,而我正是就在公社认识了一位民办女教师。
她就是晓兰,当天她正好到公社帮忙做策划工作。第一次见到她,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圆圆的脸蛋,精巧的鼻子,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那段时间,她每天都会去公社帮忙,故而我们也常有接触,几天下来,也慢慢熟络了起来。在聊天时得知他比我小一岁,对文学感兴趣,读书的时候成绩就很好,当时还考上了高中,但是懂事的她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最终辍学回家当了民办教师。
或是因为咱们有着相似的经历,聊天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她的善良美丽,在青春年华,我对她萌生了爱意。
即便部队有严格规定的,战士是不允许在驻地谈恋爱,违者轻则受处分,重则将会面临退伍的可能。
但我依然冒着风险与她交往着……
可好景不长,一个月很快就到了,赵副营长也要离开连队了,我当时心里比谁都低落,因为赵副营长这一走,就意味着我没有机会出去走访了,和晓兰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但我还是不想就此错过,为此,我鼓足勇气,向晓兰表达了我的情感,并在信中向晓兰提出要一张照片做留念的请求。
其实这么做也是想看她到底是否对我有情。
在那个年代,人们表达爱慕之情的方式不像现在这么直白,都比较含蓄,如果我向她索要照片,她要是送了,其实就意味着她对我也有情谊,所以我的请求,不仅是向她表达感情,更是一次试探。
信件寄出去后,那几天,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害怕晓兰会拒绝,时刻盼望着能收到她的来信。
大约过了一周时间,仍然不见音信,按平时和公社书信来往的时间推算,如果晓兰有回信,早就应该到了,想到这,我不免有些失望,我想,她应该对我没有这个意思吧!
可就在我为此垂头丧气之际,那天指导员李国兴突然把我喊到他的房间。
指导员见了我,脸色一沉:“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听后,心一紧:难道指导员知道我和晓兰的事情了?可这不可能啊,应该是其他事情吧!
想到这,我心虚的说没有。
指导员伸出手指了指我,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直接甩到桌子上:“你这小子,还想瞒到什么时候,你自己看看吧,如果我不及时发现,你这是准备要犯大错误?”
我定睛一看,正是晓兰的回信,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信的那一刻,我心里掠过一丝高兴,但紧接着而来的是彷徨,支支吾吾的说道:“指导员,我......”
“信你拿回去,我相信你应该可以处理好。”指导员见我一副狼狈的样子,这样说道。
我拿起桌子上的信,就跑出了指导员的办公室。回到连部,我急忙打开信封,抽信时,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正是晓兰的照片!虽然是黑白照片,但依旧难掩她的美丽。
当读到那些让我怦然心动的文字时,我更加确信她是喜欢我的,可在被她炙热的话语打动的同时,我也陷入了两难之境。
我主要是担心我和晓兰的事情败露会牵连到她,毕竟那是都还是比较保守的,尤其是农在弄出,况且我自己此次在驻地谈恋爱,那是违反了部队规定,如果就这样复员回到家,我也不甘心。
越想我的心越乱,一番思想挣扎后,我最终还是决定将我的想法如实告诉晓兰,希望她能等我几年,并表示如果她愿意等我,就给我回个信,不愿意那就不用回信了。
结果两个星期过去了,我迟迟未收到晓兰的回信,我也知道了答案,我也能理解,毕竟我随口提的几年是一个女孩子最为珍贵的青春,晓兰选择拒绝,再正常不过了。
自此后,我便和晓兰断了联系。
所幸事后,指导员并未将此事报上去,最终我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到处。
一段时间后,我又回归到了正常的工作当中,在部队工作更加努力,1976年,入伍第四年,我因为表现突出,加之这年春刚好又有一篇文章登上了军区报,这年秋我突然被提了干。
事后,我特意请指导员和连长喝酒,或是多喝了几杯,一直压抑在心底对晓兰的思念,在那一刻决堤。
我一股脑将心里的苦闷倒了出来,算是在和过去做一个道别。
原以为和晓兰的相遇,或将成为生命中永恒的记忆,没想到,第二天,指导员找到我,将一封信交道了我手上。
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因为这封信正是晓兰当时给我回的信。
原来,当时晓兰收到信后,便回了一封信,表示自己愿意等我,而当时这封信被指导员留下了,并未将它转交给我。
指导员告诉我,之后他还按上面的地址给晓兰写了一封信,劝说她,如果真心喜欢我,就等一两年,期间就不要和我联系了,有缘自然会在一起。
我自然知道指导员的良苦用心,他是怕我因为此分心,影响我提干,故而才这么做的。
我呆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指导员拍了拍我的肩膀:“现在你已经事干部了,部队也允许干部在驻地谈恋爱,现在你可以去追求你的爱情了!如果她真的在等你,那么她应当是一个你值得珍惜的姑娘。”
指导员的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于心。
这年年底,我申请了探亲假,为了再给自己的爱情一次机会,我特意去找了晓兰,其实去的路上,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两年没有联系了,晓兰还在等我吗?会不会已经嫁人了?
而这一切,当我在学校见到她,她朝我奔来的时候,就有了答案。
1978年9月,我从部队开了一张结婚介绍信,办理了结婚。此后我们的婚姻生活一直很幸福,虽也会有小吵小闹,但却都成了甜蜜的回忆。
我常说,我是幸运的,能遇到这样好的指导员,这样好的妻子,人生无常,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我相信保持初心,那么一切都会是最好的安排!
(注:文中配图选自网络,整理编发时,为提升阅读感受,部分情节演绎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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