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元写的《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一经登报就被陈再道的秘书注意到。秘书把报纸递到陈再道面前,让他有时间可以看一看。得知是内容是“批判吴晗的《海瑞罢官》”时,陈再道有些不以为意,称其为“文人打官司”,他觉得有这时间多做点实事多好。
秘书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看法:“这文章似乎意有所指,别有深意。你看我划红线的这一段。”秘书将划红线的内容念了出来,大致意思是“‘海瑞罢官’有什么现实意义,这部作品产生于1961年,当时‘单干风’吹起,一群牛鬼蛇神又出现了,拆人民公社的台”。
陈再道还是说:“大惊小怪,刮一刮有什么要紧?我看啊,有些台就是该拆了。”这是他的有感而发:1958年他下连队,在湖北黄陂巡视部队,发现集体食堂前排队的群众,饥饿难耐,打饭现场乱哄哄的。
他当时没想到,姚文元的这篇文章,确实很特别,是一个大时代、一场大运动的序幕。
1966年7月16日,毛主席南下武汉横渡长江前,时任武汉军区司令的陈再道,因肺病加重,整个人出现明显的萎靡和消瘦,所以离开武汉,到北戴河疗养去了。
陈再道在北戴河,本该静心休养、不想工作,奈何外面传来一次轰动过一次的消息,波及到平静的北戴河,使其气氛变得紧张不安。来疗养前,陈再道就流露出对这场运动的顾忌,觉得自己这样离去,难免有“临阵脱逃”、“躲避运动”的嫌疑,他还是在军区其他首长的开导下才走的。
“破四旧”的运动被号召发动起来,影响一日大过一日,之前劝陈再道安心去疗养的军区首长们,这时也改变了主意。军区副政委张广才,来到北戴河看望陈再道,问过陈的身体状况后,又主动说起军区内的运动情况。
陈再道听出张广才的言外之意,大家一致希望他能早点回去坐镇,主持大局;张广才是被推举来传达这一意见的代表。
当时陈再道的身体没有完全康复,只是好了一些。但他已无心休养,于是坐上了回去的火车。在火车上,陈再道一行人刚开始有说有笑的,但到后面没什么合适的话题了,就决定打扑克消磨时间。
没打一会,几个戴袖标的小年轻,气势汹汹地从车厢另一头走过来。小年轻们开口就是让人不舒服的质问语气,说陈再道等人打的扑克是“四旧”,是资产阶级的闲情逸致,必须缴掉,不能玩了。
陈再道的随行人员跟他们争吵起来。争到后面,这些小年轻指责起陈再道等人,“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还娱乐?你们应该关心国家大事,把革命进行到底”。随行人员说不要上纲上线,把问题讲这么严重;小年轻则给他们又戴上了顶大帽子:“你们是修正主义!”
这时,陈再道再也坐不住了。他把牌往桌上一摔,站起身来,大声吼道:“打扑克算什么修正主义?你们给我说说。我就是走到天边,也要跟你们讲清楚。”最后,这件事在其他乘客和乘务员的劝说下,以这群小年轻的离去结束。
这给陈再道的内心,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他知道,这样的小年轻不在少数,而是普遍情况。一年后,他果不其然地倒台,并遭到迫害,地位一落千丈。
转载此文是出于传递更多信息目的。若来源标注错误或侵犯了您的合法权益,请与本站联系,我们将及时更正、删除、谢谢。
https://www.414w.com/read/39645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