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歌
很多人都熟悉刘邦《大风歌》,刘邦文化程度不高,做的诗歌也是大白话,其《大风歌》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这是刘邦做了皇帝后,衣锦还乡,回到沛县与故交好友、父老乡亲、乡梓兄弟宴饮后,兴之所至所唱之歌。歌词简单明了,透露着急切需要家乡父老帮助守卫大汉的焦虑心情。所谓的《大风歌》乃后人起的名字,原歌并没有名字。因为是锦衣还乡所做的歌,你也可以称之为《还乡歌》。
其实,历史上还有一位大人物做过《还乡歌》,他就是钱镠(liú)!
钱王钱镠
钱镠,可能很多人不熟悉,他即使大名鼎鼎的“吴越国”的开创者“钱王”。如果你还不熟悉,那这个钱王钱镠的后代的名字则肯定如雷贯耳,如:钱穆、钱钟书、钱玄同、钱伟长、钱三强、钱学森、钱其琛……钱王钱镠的后人,光载入史册的就多达千人!
吴越国
吴越国的存续时间并不长,约在907-978年,71年而已,大约在五代后期到北宋初年。吴越国占据的位置,就是现在的以杭州为中心的浙江省。
作为缔造吴越国的开国者,钱镠出身低微,他也是一名私盐贩子,曾经与唐末的黄巢交过手,黄巢失败后甚至还投奔他。
907年的时候,当时的后梁朱温封盘踞在浙江的钱镠为“吴越王”,三年后,10月份恰逢三节,钱镠与部下巡游家乡检阅军队,见家乡父老列队欢迎追随,像刘邦一样咏唱了一首《还乡歌》,歌中唱道:
三节还乡兮挂锦衣,碧天朗朗兮爱日晖。
功成道上兮列锦旗,父老远来兮想追随。
家山乡眷兮会时稀,今朝设宴兮觥散飞。
斗牛无孛兮民无欺,吴越一王兮驷马归。
钱镠从小习武,一直从军建功,文化程度也不高,这首歌同样很浅显,抒发的不过是巡游的盛况,以及吴越国老百姓安居乐业的幸福生活而已。
但是,即使歌词浅显,吴越国的老百姓仍然听不懂。因为钱镠所做之歌,用的仍然是当时的“雅言”,也就是“正音”,而吴越国老百姓虽然经过永嘉南渡后,语言已逐渐从“古越语”转化为吴语,当时仍然听不懂中原雅音。
于是,这位平易近人的钱王钱镠马上用“白话吴语”又唱了一遍,歌曰:
“你辈见侬底欢喜,则是一般滋味子,长在我侬心底里!”
唱完后,吴越老百姓一下子明白了,大家大声叫笑,拍手称快!
这段白话吴语是什么意思呢?确切的意思已经无从考证,但是从记录看,各位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不过就是“我们相见很高兴,心中的滋味不可言说,都藏在咱们的心底里啦”。
可以看出,这位吴越王钱镠有点不拘一格的大气,盖因其出身于底层,故能与百姓相融而不觉惭。或者,在家乡父老面前,也没有必要装模作样了。
可贵的是,他为乡亲们用吴语唱的歌,竟成了最早的白话吴语的记录,可谓居功甚伟。
江南
其实,吴语早在魏晋时期就已逐渐形成,当时衣冠南渡的北方人大批涌入人烟稀少的南方,吴语逐渐形成,此时有很多“吴歌”被记录下来,其中《乐府诗集》多有收集。乐府吴歌,还不算是吴语白话,作为诗歌是经过修饰的吴语。要说大白话,还是钱镠的这首《还乡歌》的复唱版,算是真正的口语,毕竟当时是立即从雅言转换为吴语复唱,显然并未经过什么润色,直接使用了口语,这从中间一句“则是一般滋味子”也可以看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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