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地革命时期,人民军队最出色的统帅当属徐向前,作为一个方面军的总指挥,他带领部队打了许多胜仗。
尤其是川陕苏区的反“六路围攻”,他以8万人马击败20万川军,开了我军大兵团作战的先河。但是,由于草地分兵及身体健康等多个原因,自从进入抗日战争后,徐帅就很少再领军作战。
没机会打,并不代表他不能打,解放战争晋冀鲁豫分兵后,他领着一支偏师,硬是把山西搅得天翻地覆。
尤其是晋中战役,堪称封神之战,让麾下的王新亭忍不住感慨:别看徐帅平时沉默寡言,打起仗来是真的狠啊!
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后,晋冀鲁豫留守的基本都是原先的二线部队,徐帅被调过去负责将军区武装升级为野战纵队的工作。
他陆续将一些独立旅、独立团等单位整编为晋冀鲁豫野战军8纵、9纵、10纵、11纵,后三个纵队很快又南下转入外线进攻,留给徐帅的只有8纵。
这个纵队的基干力量基本都来自于原太岳军区,而太岳军区主力已随陈赓出击豫西。
所以徐帅面临的就是这种局面:手里拿着战力并非一流的少量部队,要应对四面八方的敌人,可以说处境很不妙。
然而,徐帅就是徐帅,他的选择异常大胆,决定主动出击,打通阻在中间的山西,将华北连成一片。
当时,他心里还有几分气,对王宏坤等老部下说:“不是有人说我不能打了吗?我就要打给他们看看。”
没多久,徐帅指挥8纵跟西北野战军2纵配合,获取运城战役的胜利。
此战意义重大,不仅让8纵迅速从地方兵团成长为能打硬仗的主力。还切断了胡宗南集团和阎锡山集团之间的陆路联系,让徐帅可以放心在山西作战。
休整数月后,徐帅率领5.3人发起临汾战役,经过72天恶战,付出了约1.5万余人伤亡全歼守敌约2.5万余人。
这打得很不容易,自身伤亡率高达30%,一般情况下,部队是一定要陷入休整的,否则很难恢复战斗。但徐帅反其道行之,决定率部北上晋中保卫麦收,迎战南下的晋绥军主力。
徐帅的这个魄力,是阎锡山没有想到的,他认为“共军在临汾伤亡很大,损了元气,不可能很快恢复”,于是决定将麾下过半的部队派到晋中。
具体安排是这样的:先让麾下到晋中抢粮,将物资囤积起来守城,然后等到世界局势变化,他就能“以城复省,以省复国”。
所谓的世界局势变化,也就是美、苏的矛盾激化,爆发三战。当时很多国民党高级将领看出光靠自己已很难翻盘,就寄希望于这种比较虚无缥缈的事上。
阎锡山的计划,差一点点还真的成功了。因为徐帅接连收到两封电报,一是彭老总发来的,希望他去西北帮忙打胡宗南,一是聂荣臻发来的,希望去华北帮忙打傅作义。
如果就这样走了,先前在山西打的仗都白费了,徐帅很忐忑,幸好毛主席及时发来电报,让他们就留在山西,直到攻克太原为止。
主席的信任让徐帅非常感动,多年后他回忆说:“这一决定,既着眼于全局的战略需要,又符合山西战场的实际,是完全正确的。”
既已得到中央批准,徐帅立马召集麾下干部们开会,他说:中央让我们伺机歼敌1到2个师,我觉得要以歼敌4到6个师为目标,出了问题我来负责!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惊讶,按照目的敌我势态来说,任务实在太重了,所以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徐帅看出大家的顾虑,就将自己的分析说给他们听:“在晋中跟阎锡山进行野战比较容易,如果到太原去攻坚就比较困难。
现在阎锡山是把肉送到晋中来给我们吃,不用我们去太原啃硬骨头,这不是很好吗?如果他把兵力缩回太原,我们到时候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众人听后觉得极有道理,开始理解并支持徐帅的行动,随后部队大胆迂回,直插阎锡山部的后方。这个大胆的举动让阎锡山始料未及,慌乱之下命令晋军北撤。
但徐帅比他们的动作更迅速,再度穿插前进,一度抵达了太原周围,随后再调头回堵晋军的退路,将其逼至太古、徐沟、榆次之间。
徐帅晚年回忆这得意之笔时仍兴致很高:当时我们包围掉头北逃的阎军,
“如果耽误一两天,看到手的肥肉就有溜掉的可能。部队那么疲劳,天气那么炎热,咬紧牙关,猛进猛插,上去一个班是一个班, 上去一个排是一个排,能围住敌人就行,真是争分夺秒啊!幸好我们抢到了时间,包围了敌人。”
能拦住敌人其实很不容易,当时正值六月,天气很热,穿插的过程中不断出现伤病号。
8纵司令员王新亭见此非常心疼,给徐帅打电话,说大家实在走不动了,能不能休息两天,缓一缓再走。
徐帅异常坚决:“不行,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就算爬也要给我爬到指定岗位上去。”再三命令之下,各部都强撑着往前。
最先赶到预定地点的是太岳部队和肖文久部,他们穿插到位后先设法歼灭了敌人一部,随即开始艰苦的阵地战。
当时敌人逃生心切,集中全部火力向我方阵地进攻,徐帅给前线下令:无论多么疲劳、不管伤亡多大,都要死死地钉在那里。我军的确做到了。
坚守董村的太岳41团打得极为坚决,有一个连最后只剩下了9个人依然死守着阵地,其他各支部队情况也都差不多。硬是在敌众我寡之下,守到了后续部队赶来。
不过,把敌人围住了,并不代表胜券在握。我军指战员连番作战未得到休整,实在太困难了。8纵司令员王新亭就跑到徐向前面前诉苦,希望能暂时撤一撤,给个缓冲时间。
徐帅正因身体有恙躺在担架上,听到王新亭的话他闭上眼睛,用沉默来表达不同意。王新亭也是太心疼部队了,就当这个态度是默认,回到纵队就给下面打电话,让各部后撤。
然而,这时警卫员报告,徐帅拄着拐杖过来了,王新亭立即上前搀扶,再拿起电话时,说法已经换成:
不撤了,要坚持到底!告诉全体指战员,徐司令员到前线看我们了。
很多时候,双方拼的就是最后一口气。“徐司令员到前线看我们了”这句话,鼓舞起我军的斗志,所有人都咬牙坚持,获取了最终的胜利。
晋中战役我方歼敌10余万人、俘获包括赵承绶在内的晋军将官16人,阎锡山麾下5个军部、9个整师、2个纵队被全歼,此后丧失野战能力,整个山西解放只剩时间问题。
不过战斗的过程很不容易,给亲历的王新亭将军留下很深印象,他晚年回忆说:
“晋中战役在短时间内能取得如此重大胜利,离不开坚强而有力的领导。尤其是徐向前司令员,意志坚定如泰山,命令下达一字千钧。
使我们感到对他不言而威、心悦诚服,无形中增强了战斗勇气和信心。至今,我仍深深感到主帅的作用,是保障我战役战斗胜利的重要因素之一。”徐帅就是这样一位每每创造奇迹的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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