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中国各地人民庆祝新春佳节之际,国民党军的战略部署也已准备好:他们将向以陕甘宁边区为核心的延安进行重点进攻。为了确保此次“重点进攻”的斩获丰厚,也是为了表示此次进攻的决心,蒋介石不惜将手头上半数以上的空军,调到西安,交予胡宗南。
胡宗南加上陕甘宁边区周围的地方军阀,马步芳、马鸿逵、邓宝珊等部,共计34个旅、23万兵。任谁都能感觉到,陕甘宁边区风雨欲来。此番“重点进攻”,胡宗南从未将胜利希望寄托在地方杂牌军上。
他在延安南部的洛川召开会议,亲自部署两支强大的部队,整编第1军和整编29军——15个旅,在洛川一线集结,准备从陕甘宁边区的南大门去延安。这两个军气焰嚣张,十分狂妄,叫嚣着“三天占领延安”。
关于延安保卫战,我军将士早有预料,早就做好了准备。此战开端,是3月12日下午:敌轰炸机在敌战斗机的掩护下,飞至延安宝塔山上,丢下七枚威力巨大的炸弹。而就在这天上午,美军观察组刚刚撤回白区。延安保卫战,就此正式打响。
延安,于我们的意义非常重大,不可能轻易放掉的。胡宗南要拿延安给蒋介石作献礼,也得问问我们守卫延安的战士们同不同意。在轰炸前,敌军的小动作不断,在3月3日,胡宗南调动部分主力,到陇东一带活动。
胡宗南的鬼把戏被毛主席一眼就看出了:敌军试图将我军守卫延安的部分主力,引至陕甘宁边区的西部,降低延安的守卫力量,然后趁虚而入。对此,毛主席向边区野战军司令张宗逊,作出巧妙安排,将计就计,在西华池一带,迅速痛击胡宗南这一支“佯动”部队,歼敌超3000人。
眼见自己在战术上完全斗不过毛主席,再斗下去也是白送人头和物资,外加浪费时间,胡宗南便决定在此番“重点进攻”中实施“全面进攻”。毕竟国民党军那时候还家大业大,在正面战场的硬碰硬上,占据着很大的优势。
大战爆发前,朱老总、彭总亲自来到以教导旅为主的,新组建成的防御兵团阵地前线作动员。当时教导旅旅长是罗元发,1946年3月教导1旅、教导2旅合并整编为教导旅时,他就出任了该旅旅长兼政委。
当时保卫延安安全的部队不只防御兵团这一支,但他们的任务却是相当重的——需要负责南泥湾、金盘湾正面百余里、纵深七八十里的防御。而这支防御兵团,远没有解放战争后期的兵团那么庞大,他们是由教导旅、警7团、分区3团组成的。这合起来,满打满算也没有2个旅的人,甚至可能连1个半旅都没。
据可靠情报显示,防御兵团将遭到敌人超7个旅的进攻。彭总到前线视察后,先是向罗元发询问了防御兵团的准备情况和部队情绪情况。罗元发等兵团主要首长,给出的汇报很简要——因为他们熟悉彭总的脾气。
具体了解过防御兵团的设防部署后,彭总突然问:“你们教导旅能在这里坚守几天时间?”罗元发思索了一会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五天,我们能顶五天时间!”他原以为自己这个答案能让彭总满意,毕竟虽然我方以逸待劳,占据山沟的地利优势,可双方的兵力差距、装备差距实在太大,他不敢放出豪言让彭总产生误判。
彭总看着罗元发,坚定地说道:“七天,你们要坚守七天时间,想尽一切办法。你们防守的时间越多,中央机关和延安百姓转移的时间就越多,也能为后续的杀伤取得优势。”在攻防的战场上,五天和七天的差别是很大的,但这事涉中央和百姓,防御兵团就是再不行也得行,哪怕全牺牲在阵地上!
彭总还给出了中央和自己对此次防御作战的一些看法意见:防御兵团可以运动防御为主,机动灵活地进行抗击,迟滞、消耗、疲劳敌军,要和地方民兵紧密配合作战。罗元发代表防御兵团,表示会坚决完成这一光荣任务。
最后彭总要走时,问了句“你们有什么困难吗”。罗元发等的就是这句话,彭总不问他自己都要主动提了。罗元发脱口而出:“我们子弹太少了,一支步枪平均十发子弹,一挺机枪也平均不到三百发。”
彭总闻言,先是硬邦邦地回答道:“子弹少,不要问我要,找蒋介石要去。”紧接着又开玩笑道:“蒋介石这个运输大队长会送来的,你们不要担心。”这话一下就缓解了现场紧张、焦急、苦恼的气氛。老蒋送了那么多回了,这回应该也不例外吧。
彭总也是没办法,要是有多余的子弹,哪要罗元发说,自己早就派人送来了,防御兵团的压力大,谁不知道。
12日大军开拔前,胡宗南通告全军:先入延安者,必得巨款!他这是想用重赏激出勇夫。
12日到18日,罗元发指挥的防御兵团,完成了坚守七日的任务。兵团将士们,一个山头都没有拱手相让,守着一个接一个的山头,对敌人进行层层防御。这一仗打得相当艰苦,他们白天跟敌人用命较劲,晚上跟土地(挖防御工事)用意志力较劲。
我军子弹稀缺,该如何与敌作战呢?那自然是拼刺刀、丢手榴弹了。敌人出师不利,被防御兵团阻拦在第一线,激战两天也没进寸步。胡宗南又急又气,自己放出的狠话要变成笑话了。为了尽可能挽回最后一点脸面,他命令部队,不惜一切代价攻击前进!
谁能想到,本该是缺弹的我军要找敌军肉搏,结果在胡宗南的命令下,敌军督战队驱使着敌军士兵像炮灰一样,直接向我军发起冲锋——这跟送死无异。这样打下来,我军占了不少便宜,毕竟敌军的意志力远不如我军,他们人死得越多,士气越低。
在那必须完成的七天防守里,防御兵团的指战员们,不仅得完成当天的抗击任务,还得准备第二天的抗击任务,思考该怎么完成。这七天就像七关一样,得闯过去,中间一关没闯过去都不行,并且一关比一关难。
因为兵团干部们一直起着模范带头作用,冲在最前面、牺牲在最前面,所以尽管部队伤亡很大,但士气长期处于一种很高的状态。这也就是为什么,防御兵团能仅以5000的兵力,就硬生生扛住敌人7个半旅,七天的猛烈连续进攻。
防御兵团完成任务撤出时,所有人都时不时回头望向那片自己坚守了七天的阵地,眼睛红红的。真是一寸山河,一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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