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新闻客户端实习生丁书堇记者徐婷
是否好久没有认真读一本好书?
书籍海海,读书客来来往往,卖书者兀自坚守。
坚守什么呢?或许他们也说不清楚。
如若书有意识,相比于新书对前途充满期待,二手书店里那些曾被拥有又被遗弃的书,或许有着更丰沛的情感与值得围炉夜话的故事。
第29个“世界读书日”来临之际,不妨跟着潮新闻记者,再探杭城二手书店。
梦蝶书店内。丁书堇 摄
风风火火的人,实实在在的书
近日阴雨缠绵,淋得人困倦。但梦蝶书店的老板卡林和店员阿狗正埋头奋力拆着包裹。
他们新收了一批旧书和老唱片,此时正三五成堆地垒在本可以下脚的任何地方,安静又残酷地提醒着他们:拆完包裹后还有乱摊子要收拾。
这一批书当晚就要运往杭州市萧山区,第二天将被摆在萧然山街的二手书循环市集摊位上。此时,这段“循环经济”的贡献者已经打算甩手偷懒了。
“兄弟们是全杭州最脚踏实地的读书人。”卡林一想起前几周鞍马劳顿的生活,嘴就开始打快板,“哪块地方没踩过?天目里的唱片节,大屋顶的阅读生活节,明天的萧山书市,还有五天都要在天目里摆摊,拱宸桥的茶节不知道能不能入选,还报名了西湖银泰的集市……日常就是累得要死往外跑。”
卡林是个重视线下活动的人。书实实地拿在手里,再传递给另一个人,接触到的不只是体温。“我们收二手书的很多人脉,就是在这些活动上认识的。”
以书结缘,以书代言,就像木心所说:“清澈的读者,便是浓郁的朋友。”
摆摊是一场社会实验。梦蝶书店摊位前的读客们没有限定人群。上至70岁,下至7岁,都在他们摊位上选过书。
读者们的每一次选择,都在塑造着梦蝶书店的书品。
“刚开店的时候有一大爷来看过,转了一圈就走了。过了段时间他又来,可惊喜了,问我们是不是换了一轮书。”直到现在,梦蝶书店的书品还在不断更新。
梦蝶书店的书架一角。丁书堇 摄
即使读者圈子不大,也会继续等待想来的人
卡林最难的时候,一盘腐竹炒牛肉也只有看着的份。“难过的事情太多了,文化产业不好做啊!”
根据中国书刊发行业协会发布的《全国实体书店经营情况调研报告》(2022),在参与调查的994家实体书店中,2022年上半年有9.56%的店家无任何收入,营收在10万元以下的占32.09%,10万元-50万元的占14.59%。
提到经营,风雨书店的刘店长只能苦笑,“经营压力太大了。”他尝试了别的赚钱方法:开一条买卖周边文创的支线。
他探索着将文创做成不同主题、突出优势品类等经营方法。哪怕是支线,他也想认真做好。平衡盈亏,才能保护好卖书的主业。
在摸索中,刘店长看向了互联网。他经营着不同社交媒体上的账号,在以图片为主的平台上做漫画系列推荐,在以文字为主的平台上分享各类杂书随感。
聊这些的时候,刘店长正在忙一个独立书店市集活动。这一次,刘店长打算摆上他珍藏的稀有旧书,有好些比爷爷辈的年纪还大。
中国旧书业浮沉百年,如今亦有生命力。
刘店长也有他坚持的理由。他说,总有那么一批人,想读这些书,却找不到。他的店就是为了这批读者开的。
他不认识这些读者,但他能看见;即使读者圈子不大,他也会继续等着。“我的书店像便利店,开在那里就是为了方便大家的文化选择。”
现在开了七年,风雨书店也累积了一众老顾客。在每个经营压力深重的时刻,刘店长只要想到还有这些人想读他店里的书,他就能开下去。
梦蝶书店书架一角。丁书堇 摄
有人追随书籍而来,也有人追随氛围而来
旧书业有着像卡林、刘店长这样的老板,旧书店的魅力便藏不住了。再加上社交媒体上很早就开始盛行的怀旧风,潮流裹挟而来的客人们络绎不绝。
这本是店主期待的景象,现在却喜忧参半。
很多旧书店都明令禁止拍照,刘店长对此深感理解。“有很多来我店里打卡的,但他们只拍照,不买书。很多时候他们还会打扰到来买书的顾客,我有时挺困扰的。”
有人追随书籍而来,也有人追随一种氛围而来。二手书在如火如荼的社交语境下,被蒸发成了一个“感性的念头”。
在走红之前,二手书是什么样的存在?
梦蝶书店的公众号记录了一个故事:为了拿下某位老大爷的毕生藏书,和收废品的“明争暗抢”。等藏书终于在手,斗智斗勇的欣喜落幕,对老大爷的告慰、对书的心疼,在黑夜里无限放大。
刘店长对此也有相似的理解。“与其说人在挑选书,不如说书在等待下一位主人。它早就在那里等你了,只看你能不能认出它。”
卡林的包裹终于拆到最后一个。他刚想放松靠在椅子上休息会儿,一看到纸盒里的东西又弹了起来,冲着阿狗崩溃道:“你淘到盗版唱片啦!”
“啊?我没注意!”
“李宗盛怎么会有张专辑叫《再回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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