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名媛陆小曼,一生无数风流才子为她倾倒。
很多人说,徐志摩之所以要娶她,不过是因为被林徽因拒绝,“退而求其次”的赌气罢了。
可只有陆小曼知道,徐志摩是真的爱惨了她。
即使二人性格天差地别,即使她花名在外,风评向来不好,徐志摩也心甘情愿做她的裙下臣。
陆小曼心中也是有他的,且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就是他了,以至于死前唯一的遗愿,便是能与徐志摩合葬。
然而,徐志摩之子搬出三个理由,拒绝了她的合葬请求。
因此,那个名动满京的陆小曼,最后落个了“死无葬身之地,香魂无处依”的下场。
另类的祝福
1926年10月3日,徐志摩和陆小曼在北京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其繁华程度,几乎霸屏了当时所有新闻头版。
当然,能让这场婚礼一直在头版挂着,也不只是因为它太过豪华,也因为主婚人梁启超那段惊世骇俗的发言:
“徐志摩,你学问做得不怎么样,离婚再娶说明人品也不行。”
“陆小曼,你自己的名声自己知道,希望你以后恪守妇道。”
“不管怎么样,希望这是你们两人最后一次结婚,可千万别再做那让人耻笑的事儿了!”
当时就把徐志摩臊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连连小声求饶,希望老师能给自己留一些颜面。
陆小曼倒是满不在乎,反而喜滋滋的接过这段另类的“祝福”,还当众在徐志摩脸上亲了一口,全然不顾徐家父母在台下铁青的脸。
徐志摩的发妻是张幼仪,张幼仪出身名门,温婉识大体,结婚以后又孝敬公婆,里里外外都操持的非常好。
徐家父母每次提起这个儿媳妇,那都是笑得合不拢嘴。
陆小曼是什么名声?那是上流社会人人口中的“交际花”!
跟徐志摩搞到一起的时候,肚子里甚至还怀着别人的种,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徐家父母自然非常不满,并且将儿子和张幼仪离婚的“锅”,全都扣在了她头上。
可他们的儿子就跟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似的,非要闹着娶她。
更让老两口气愤的是,陆小曼和徐志摩结婚后,一起搬出了徐家,说是和父母住在一起不自在。
徐家老宅子就算住进去一百个人都不会挤得慌,她分明就是不愿伺候公婆。
可徐志摩就好像完全不知道陆小曼心中所想似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在上海最繁华的地段儿买了一处豪宅。
婆媳大“战”
虽然没跟父母一起住,但徐母担心陆小曼照顾不好儿子,隔三差五就往他们的家里跑。
陆小曼也不生气,反而每次都开开心心欢迎婆婆。
不过这陆小曼非常随性,从不将长辈当做长辈一样尊敬,很多时候都像对待朋友似的。
比如有一次,徐母正在给徐志摩熨西装,一旁的陆小曼突然狡黠一笑,然后将一块沾了芥末酱的生鱼片,塞进了徐母的口中。
对方先是一愣,紧接着一阵辛辣和吃不惯生食的反胃感,让她抱着垃圾桶干呕了好几分钟。
等她缓过来抬头怒视,经看到陆小曼一脸无辜,还埋怨她浪费了那么好的食物。
徐母当场就气炸了,觉得陆小曼是故意折腾她。
一时间想到自己那个温柔体贴的前儿媳,委屈的流下泪来,然后也不等儿子回来,骂骂咧咧就离开了。
陆小曼撇撇嘴,她是真的好心想让婆婆尝尝这西洋物,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抗拒。
晚上回来,已经得知此事的徐志摩非但没有责怪陆小曼,反而还心疼的跟她说:“你身子不好,也要少吃些生食。”
徐母听说后,气成什么样可想而知了……
1930年,徐母病来如山倒,躺在床上已经许久未进食了。
徐志摩接到家里电话时,立刻就祈求陆小曼和她一起回家看望母亲。
陆小曼这边还没回答,那边就听到了婆婆中气不足,却依然气急败坏的声音:“我不要她,我不要她!你把幼仪给我喊来……”
徐志摩尴尬的捂住电话,陆小曼嘴巴一撅,“哼”的一声转身就回房间了。
就在徐志摩以为她生气了的时候,她竟然又从房间走了出来,还换上了一身素净的常服,说同他回家。
徐志摩满脸感激,他就知道,陆小曼并非大家口中那么无情、无理!
夫妻俩在徐家老宅贴身照顾了老太太多日,但后来她实在病得太重,还是一命呜呼了。
直到合上眼之前,她还指着陆小曼说:“我绝不认你,绝不认你!”
陆小曼愣住,久久不能回神,徐志摩却在极度悲伤之余,都不忘照顾陆小曼的心情,劝她别太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她封建了一辈子,思想很难转变。
呆愣许久的陆小曼闻言,恍然回过神来,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没什么的,我不会在意。”
只是没想到,原来母亲真的有这么讨厌我。
和翁瑞午的桃色艳闻
其实生活上的矛盾和摩擦,倒也不是最让徐母厌恶陆小曼的原因。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她的风平实在太差,结婚前就不说了,可她跟徐志摩结婚后,也依然有飘满全北京的桃色艳闻。
像他们徐家这种有头有脸的清白世家,怎么能允许儿媳有什么污名?
坊间那些没根据的编排就不多说了,光是那翁瑞午,就足以让徐母气的捶胸顿足。
说起来翁瑞午,他能和陆小曼认识,那也得对亏了徐志摩的引荐。
陆小曼当年为了和徐志摩结婚,不顾医生劝阻,悄悄吃药流掉了肚子里别人的孩子。
因为没流干净,结果留下了严重的病根儿,身子越来越羸弱。
徐志摩心中感动,又很是担忧,便请来医术高明的中医翁瑞午,住到家中给爱妻调养身体。
可谁承想,他却“引狼入室”了。
翁瑞午自打第一面见到陆小曼,就已经深深被她脱俗的气质吸引了。
那时陆小曼刚午睡醒来,慵懒的在藤椅上伸了个懒腰,睫毛像个半开不开的扇子,低低垂在脸皮子上,美得不可思议。
翁瑞午心中一窒,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又媚骨天成、又高冷脱俗的女子?
那时候翁瑞午还算有底线,自己有家有室,陆小曼又是有人爱妻,他当然不能有什么非分之想。
其实那时候,像徐志摩这样的有钱人家有个住家医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他们夫妻住在三楼,翁瑞午住在二楼,互不干扰。
但徐志摩天天忙着赚钱养家,在家陪陆小曼的时间太少了,反倒是给了他们二人不少单独相处的机会。
陆小曼很欣赏翁瑞午,但仅限于对朋友的欣赏,毕竟他不仅为自己调养身体,还和自己志趣相投,喜欢听昆曲。
翁瑞午经常陪着陆小曼去茶楼听曲,有时兴致来了,还双双上台给大家演绎一曲。
日子久了,关于他们的风言风语闹得满城皆知,远在徐家老宅的徐家父母,自然也听说过。
徐母为此悄悄来家里好多回,想要抓住二人“苟且”的证据,可人家俩行得正坐得端,确实没有什么逾矩之举。
不过外面的流言止不住,徐母多次劝儿子,让翁瑞午离开。
徐志摩也不是没有过犹豫,但每次提及此事,陆小曼就会生气,指责他不信任自己。
他当然相信爱妻,也相信好友的人品。
所以时间久了,这事儿也不了了之,三人谁也不在乎外人怎么说,依旧同居在一起。
好在陆小曼是真的对翁瑞午没有多余感情,翁瑞午在徐志摩活着的时候,也一直将心中的悸动深深埋藏。
徐志摩之死
徐志摩无疑是非常爱陆小曼的,但若说他爱的完全百依百顺,倒也不是,二人结婚多年,确实也有过一些争吵。
陆小曼可不是空有一副好皮囊,说陆小曼是“风月场的交际花”,确实有些辱没她了。
她出身名门,很有学识,自小接受西式教育,且精通多国语言。
陆小曼从小跟随父亲出入国际上流场所,与来自世界各地的名流来往,算是第一批女性外交人员了。
但徐志摩毕竟是个文人,且骨子里多少有些封建,他虽然相信陆小曼人品,可也并不是很想她在外抛头露面,更不喜欢她经常在外面认识新朋友。
因为这些事儿,俩人没少吵架。
平时恩爱的时候是真的恩爱,但吵架的时候,他们也是真的往对方最在意的点子上吵。
1931年底,二人又因为生活上的一些小摩擦吵了起来。
当时林徽因正在北平筹备演讲会,徐志摩对着无理取闹的陆小曼很是心累,于是就想去参加演讲会。
一来让彼此都冷静一下,二来也去见见昔日老友。
不过他想了,若是陆小曼愿意撒娇服软,劝他留下,那他就不去了,留在家里陪着她。
可陆小曼听说以后,脑海里立刻跳出来曾经徐志摩追求林徽因那段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当场就气炸了。
她指着徐志摩大骂让他滚,说再也不要见到他。
徐志摩也来了脾气,不愿哄她,拿起枕头就去客房睡觉了。
1931年11月19日,临行之前徐志摩故作冷漠的问了陆小曼:“我要去北平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就不担心我死在飞机上?”
陆小曼太阳穴一跳,但嘴上不饶人的刺儿了回去:“随便你,你若死了,我便去做个风流寡妇,让你在下面也能‘安心’。”
徐志摩大怒,甩袖离去,再也不回头了。
他们谁都没想到,这次争吵,竟是彼此最后一次相遇。
徐志摩那句带了些祈盼意味的问句,也一语成谶。
几日后,陆小曼接到了济南机场打来的电话,告诉她飞机失事,徐志摩当场身亡,要她去济南认领尸体。
陆小曼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脱口就是一句脏话,不相信对方的话。
因为她始终不愿出面,最后机场的人无奈,只能联系了徐志摩的前妻张幼仪。
料理后事
张幼仪本不愿理睬,但她想到陆小曼那个任性的脾气,终是忍着心酸应下了。
张幼仪千里迢迢到了济南,看着躺在殡仪馆的人,知道那便是许久未见的徐志摩。
她想要再看一眼徐志摩,但殡仪馆的人很为难,说先生现在的模样“不太好看”,可能会吓到她。
可张幼仪很坚持,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只是想再见一眼。工作人员叹口气,掀开了蒙在他面上的白布。
他们已经离婚多年,感情早已所剩无几,但见到已经支离破碎的徐志摩,张幼仪的心脏还是没来由的痛了一下。
她好一阵才缓过神来,然后声音颤抖的祈求入殓师:“他向来是个体面人,也不愿让人见他如此模样,求您尽可能的给他缝好吧。”
徐志摩死后,诸多事宜皆是张幼仪在操办,但下葬那天她却没有出面,只是托人给陆小曼送了一件黑色旗袍,
送衣服的人什么话都没带,但陆小曼看懂了,张幼仪是希望她在最后时刻,还是不要再使小性子了。
她手中紧紧攥着旗袍,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不只是为了再也无法见到的夫,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徐志摩和陆小曼在一起的那些年,对她的爱仿佛罂粟花一样疯狂生长,肆意蔓延,且越来越上瘾。
陆小曼开销很大,据说每个月至少要花掉500银元,为了满足她的花销,徐志摩最多的时候要同时打七份工。还屈尊去了曾经多次邀请他、却被他嗤之以鼻的杂志社做特邀编辑。
便是这种仿佛“疯魔”般的爱,让坊间传闻,陆小曼从未爱过徐志摩,她不过是为了财和名,才做了徐志摩的妻子。
可陆小曼在徐志摩的葬礼上,那种灵魂破碎的痛,是装不出来的。
陆小曼并没有隐瞒自己和徐志摩争吵的事实,她跪在徐父面前,安静地听对方指着她破口大骂。
所有人都将徐志摩的死归结于陆小曼,或许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
翁瑞午看着这个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女子,心中满是哀伤,强忍着上前安抚她的冲动,体面的选择不去打扰。
和翁瑞午的三十多年
徐志摩离世后,翁瑞午担心陆小曼,所以并没有搬出徐家,依旧住在二楼,每天定时去给陆小曼问诊。
此后三十多年,二人都同居在此,但没有做过任何逾矩之事。
其实日子久了,陆小曼也看出了翁瑞午对自己的心,但她非常明确的告诉翁瑞午,自己的丈夫永远是徐志摩,也只会是徐志摩。
翁瑞午心头苦闷,却依然心甘情愿无名无分的陪在她身边。
1950年以后,陆小曼认了个干女儿,那个女孩身世可怜,但很有艺术天赋,她便有心栽培。
可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干女儿竟然怀孕了,且告诉她自己怀的是翁瑞午的孩子。
陆小曼没什么表示,翁瑞午倒是惨白着脸,说自己不过是酒后失德,并不是有心做出这档子事儿。
这下换做陆小曼疑惑了,她故作不解:“谁没喝过酒?这种谎话偏偏小姑娘就可以了。再者说,你没有必要同我解释,与谁发生关系,是你的自由。”
翁瑞午一眼便看出,她并非在说气话,而是真真这么想的。心中一阵抽痛,她是果然一点都不在意自己。
此时翁瑞午是有些心灰意冷的,但他还是无法割舍下陆小曼,于是继续陪伴着她。
为了满足陆小曼的生活品质,翁瑞午几乎散尽家财,最后妻离子散。
但他无怨无悔,直到1961年病逝之前,翁瑞午都心心念念,后悔着自己没有做到“照顾她一生”的诺言,
翁瑞午走后,家中安静许多,陆小曼却并没有觉得多孤独。
她每天四处收集徐志摩的文章,读他的日子,思想他对自己深深地爱。
香魂无所依
1964年,陆小曼重病入院,竟无一人前来看望。
可她并不在意,只是拼尽全力写了一封信给徐志摩的儿子徐积锴。
她在信中说:我有预感,我快要和你父亲重逢了。我别无他求,只希望死后可以让我葬在志摩身畔。
徐积锴看后,冷漠的提笔写下一封回信,第一行便是“不可能”,后面更是罗列出了三大理由:
第一,祖父母从始至终都没有接受陆小曼是徐家媳妇,她不得入祖坟;
第二,父亲临走前和她大吵一架,足以证明二人早就没有感情;
第三,父亲走后,她和翁瑞午同居三十多年,是对父亲的背叛。即使父亲在世,二人婚姻也不可能长久。
信寄回来上海以后,陆小曼早已离世了,她并没有看到那封回信,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无缘与夫君合葬。
徐积锴不愿认领陆小曼的骨灰,陆小曼也没有其他什么亲人,所以她最后一直都没能安葬,始终被寄存于殡仪馆中。
1988年,陆家才有后人想去认领陆小曼的骨灰盒,但由于常年无人认领,早就不知所踪了。
后来几位陆家宗亲,只能为她造了一座衣冠冢,也算是让她得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