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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3月19日,《山西日报》公开质疑“农业学大寨”。这一天,陈永贵正在主持召开中共昔阳第七次代表大会开幕式。
自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陈永贵便用自己身为农民这一独特的身份发表生动风趣幽默的讲话,感染着会议现场的参会者。但眼下,由于一切变化来得太过迅猛,陈永贵一时间难以适应,于是,在这次讲话中,他一反常态地选择了按照讲话稿中的内容照本宣科地读起来。
然而,刚开了个头,陈永贵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文稿,抬头扫视了一圈人群后,突然脱稿提出要为毛主席、周总理和朱德同志,以及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志哀,为在农业学大寨运动中献出生命的共产党员志哀。
从陈永贵这样异常的举动中,参会的代表们心中纷纷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默哀结束后,大家抬头看到主席台上的陈永贵早已老泪纵横。
多年后,人们回忆起这幕场景时,不约而同地表示:“这次会议的氛围十分微妙。”
1980年8月,在五届人大三次会议上,大会通过了陈永贵要求解除国务院副总理职务的请求。
从副总理的职务上下来后,陈永贵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他更觉得无官一身轻。不过,唯一让他觉得有些遗憾的便是没有回到大寨,而是被安排去了京郊的一处农场当顾问。
1986年3月26日,陈永贵在北京医院病逝,并定在八宝山殡仪馆举行告别仪式。
告别仪式当天,殡仪馆门外冷冷清清,再往里面走,才看到有些大寨的干部来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辆高级轿车停在门外,车门打开后,车上下来一位身穿风衣、戴着变色眼镜的人,就在大家好奇此人是谁时,只见周围的老百姓立即拥了过去,有的还鼓起掌来,原来是华国锋。
相比于周围热闹的声音,华国锋则显得十分冷静。他一言不发地走进告别室,在陈永贵的遗体前站定,然后认真地三鞠躬。起身后,他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眼睛呆呆地望着陈永贵的遗体,仔细看时,才发现他已经流下泪来了。
围观的人见状,也变得安静下来,其间偶尔能听到些抽泣的声音。但华国锋仍然没有说话,他只是流着眼泪慢慢绕着陈永贵的遗体走了一圈。结束时,他又一一与陈永贵的亲属握手,但整个过程仍然一言不发,最后离开了告别室,坐上车走了。
陈永贵和华国锋在先后赋闲的时候,两人对彼此的关怀是情真意切的。华国锋出生在山西吕梁交城,与陈永贵的大寨虽相隔数百里,但同为一个省份,天然有更多相通之处。
因此,当得知陈永贵病逝的消息时,华国锋是十分伤感的。在陈永贵的遗体告别仪式上,许多曾经的同事没有前来告别,或许在他们看来,与陈永贵最后的分手早已完成。但只有华国锋一人选择亲自前往送别,这对于几乎不怎么出现在公众面前的他来说,无疑是一次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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