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报刊载了平津战役的回忆文章, 罗瑞卿看后直摇头: 都已经15年了

漫步史书2024-04-12 09:45:24  129

1949年1月31日,北平和平解放,为了庆祝这一盛事,我军组织社会各界在北京饭店举办了一次庆祝宴会。

当时,杨得志、罗瑞卿率部驻扎在颐和园以北的大有庄,他们包括十九兵团一部分将领也接到了邀请,出席了这次宴会,也就是在这次宴会上,他们遇到了老对手——傅作义

在过去三年时间里,傅作义没少给我军华北部队造成困扰,许多华北军区的将领虽然都没见过傅作义,却对他始终记忆深刻。

有意思的是,罗瑞卿出席这次宴会,曾主动向傅作义打招呼,并举杯致意,共同庆祝北平和平解放,被传为一时佳话。后来有人形容二人的举动是“相逢一笑泯恩仇”。

毕竟傅作义此时已经投身人民怀抱。

不过,大部分人也都注意到了,傅作义表现多少有些尴尬。

傅作义后来受毛主席邀请赴西柏坡,尽管宾主之间其乐融融,但所有人都注意到,傅作义其实有些不大自然,据杨尚昆回忆:

“傅作义有恐慌害怕的心理,表现出的精神面貌、说话的样子,都不太自然。”

1949年北平和平解放,傅作义可谓是功莫大焉,然而他心理上的压力并没有随之松懈。

要知道在过去三年多,双方始终兵戎相见。

特别是令华北将士始终耿耿于怀的大同集宁战役。

1946年7月,罗瑞卿奉命撤出北平军调部返回晋察冀解放区,当时聂荣臻率领晋察冀军区已经决定与晋绥军区共同发起大同战役,待夺取大同后,再相机夺取正太、平汉铁路。

罗瑞卿途经晋绥军区时,经贺老总口中得知这一情况后,星夜赶回晋察冀军区,并出席了聂荣臻主持召开的作战会议。

当时会上就有人指出,大同距离绥远的傅作义很近,他很有可能会增援。

尽管事先已经预料到了这一情况,但几乎所有人不约而同都忽略了,因为大同是阎锡山的地盘,以国民党军内部倾轧的情况来看,傅作义不可能会增援。

可结果大出预料之外,蒋介石为了调动傅作义出动,故意将大同划入他的辖区,傅作义为了吞下这一地盘,竟然出动三万大军驰援大同。

在打援还是攻城一事上,我军举棋不定,以至于被敌各个击破,大同坚城急切南下,在集宁的打援也因为伤亡过大,不得不撤出。

大同集宁战役的失利,也为张家口过早丢失埋下伏笔。

自此战过后,整个华北的局势趋于被动,一直到后来朱老总来到晋察冀军区后,才有了根本改善,但整个华北在中央战略中已经成为配合东北作战。

对于当时华北的艰难处境,罗瑞卿印象深刻。

傅作义的嫡系部队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算多,战斗力也并不算是优秀(除35军外),但傅作义本人在军事上确实有独到才能,包括后来成立华北剿总后,虽然国民党中央军嫡系部队占了剿总大多数兵力,但整体战略上,仍然是服从傅作义的指挥。

为了对付傅作义,华北各级将领纷纷开动脑筋,分析其作战方式。

1948年2月17日,罗瑞卿在晋察冀野战军前委扩大会议上强调:

“正确认识傅作义,不要轻傅,也不要恐傅。傅比其他敌人有若干不同的特点,也有很多致命的弱点。同其他敌人一样,傅到底是会被我们歼灭的。当然,我们要好好研究傅作义,在对他作每一个具体斗争时,要十分谨慎和重视他。所以说,轻傅是错误的,恐傅也是错误的。”

不过尽管如此,对傅作义部的作战,一直到后来东野入关以后,才彻底展开,特别是新保安之战中,打掉了傅作义精锐的嫡系王牌35军。

值得一提的是,新保安之战,杨罗耿兵团曾遵照中央指示,对新保安采取“围而不打”的方针,以便迟滞傅作义做出放弃平津南下的决策。

杨得志、罗瑞卿曾为此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

至12月20日,东北野战军和华北军区部队已完成对平、津、张的战略包围。

当时,有名参谋曾调侃新保安之战,说“这锅山药蛋都要煮烂了”,埋怨这一战包围时间太长,还是罗瑞卿提醒他:

“你只看到了‘山药蛋’,毛主席那个锅里煮的,可是既有天津的海,又有北平的山,还有‘皇帝’的金銮殿啦!”

傅作义的心理压力,绝不仅仅只是因为过去三年同我军交手。

早从1948年5月,我军便决定争取傅作义,但那时傅作义已经成为主管华北五个省的华北剿总司令(时人称“华北王”),想要让傅作义放弃手中的权势地位,他心里是有很多犹豫的。

哪怕是后来辽沈战役结束,东野已经可以预见将要南下,傅作义仍然舍不得他在华北打拼下来的摊子。甚至于依然想着依靠手中所掌握的力量,同我军不断的谈判。

傅作义的所思所想,也是他本身时代的局限导致的。

对傅作义的思想动摇,我军主要采取了两个方式应对。

一、军事上,重点打击一傅作义为首的部队,消灭他可以依仗的力量;

二、政治上,一方面通过不断的谈判劝说,促使傅作义转变,另外一方面,施加一定程度的压力,比如在1948年年底,公布以蒋介石、李宗仁为首的43名战犯名单,傅作义名列第三十一位。

傅作义之所以不断讨价还价,很大程度上也是担心我党我军基于他过去三年解放战争中的行为,对其进行惩处,他想争取应有的政治地位。

哪怕是后来北平已经和平起义,在一段时间里,傅作义仍然对此感到忧虑。

毛主席邀请傅作义到西柏坡会面,一见面,傅作义便口称:

“我有罪,我有罪。”

毛主席安慰他:

“假如说你过去有错的话,那么现在功过权衡,还是功大于过,也是有功人员……”

尽管有毛主席安慰,然而后来发生一事,证明傅作义确实留了一手。

据时任中央书记处政治秘书室主任师哲回忆:

“约一年后(傅作义出任水利部长)的一天,他(傅作义)找到毛主席说,他还有多少电台,多少枝枪,存在什么什么地方。毛主席说:‘你留着用吧。’他当然不敢‘留着用’。”

傅作义也许确实有过其他一些想法。

1949年8月底,为了彻底解决绥远问题,毛主席派傅作义、邓宝珊赴绥远去,当时国民党当局为了拉拢傅作义,派与傅交好的徐永昌去说和,据后来披露的徐永昌日记称,傅作义曾询问他国军能否守住广州、美援情况云云,还对他说:

“蒋先生权当认错了人,当傅某投了敌。但最后必要发生一个大力量报答蒋先生,此时尽可宣传傅某之罪恶,只要蒋先生知道傅作义的心。此事做下去可能被杀害,但并未希望蒋先生为之昭雪,盼望好友之来如此之切,亦并非要好友为之保证,乃是要一二人知道中华民国胜利因素中,仍有傅作义一员。”

傅作义曾给徐永昌一份关于国府改革的建议以及自己将来的计划,并提到对自己的安排,即在河套地区建一个农场,把干部和兵员下放到农场去,寓兵于农,将来时局转变,可以迅速拉起部队打出去。

傅作义当着毛主席的面,也确实提出过在河套地区做一点水利建设方面的工作。

不过,傅作义显然没想到毛主席的大度,毛主席当场就表示,只做河套地区水利工作太小了,想让傅作义在建国后当水利部长。

1949年9月,第一届全国政协会议上,傅作义果然当选为水利部部长。

令人没想到的是,傅作义激动之余竟然大哭起来,并在事后表示:

“主席团竟一致通过,这是我做梦也不曾想到的!在国民党蒋介石统治的旧中国,我拎着整箱的黄金美钞,想打通关节买个部长当当而不得呀!”

共产党人的大度还在后面。

傅作义出任水利部长后,最初工作也不是很顺利,因为傅作义不是党员,所以不能出席水利部党委会议,水利部很多事情傅作义也插不上手,甚至就连一些文件也不经过他。

周总理马上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周总理特意找傅作义询问原由,傅作义还解释:

“我经常外出,不在单位,交给副部长签字也是一样的。”

周总理一听就知道事情原委,但他不动声色,第二天就把水利部文件全都退了回去。

“以后水利部的所有文件,没有傅作义的签字,一律无效!”

有了毛主席、周总理的信任,傅作义逐渐放下了包袱,在水利部工作22年,对全国水利建设颇有建树。据曾在水利部任副部长的钱正英回忆:

“我们同傅先生在一个部里共事多年。他拥护中国共产党,热爱社会主义,对水利工作一片赤诚。面对解放前留下来的烂摊子,为确保大江大河不决口泛滥,在与党员副部长李葆华同志密切配合下,做了大量工作。他每年总有四分之一左右的时间出差在外,下黄河,溯长江,到各地检查督促,调查研究。”

有个特别的事情值得一提。

1964年1月11日,《解放军报》发表了一篇回忆平津战役的文章,标题为《围而不打》,文章中提到傅作义时,语言上有些尖刻,显得十分不敬,罗瑞卿后来看了这篇文章后,心里很不高兴,罗瑞卿把秘书叫过来,专门嘱咐他转告《解放军报》:

“这篇文章很不策略。傅作义现在是我们政府的部长、国防委员会的副主席,这样去挖他的老底,他会认为团结他不是真诚的。事情已经过去15年了,有什么必要去触他的痛处呢?当然,这是历史事实,讲到这段历史时会提到他。《毛选》第四卷的注释是全面叙述了他的起义过程的,这篇只写了一面,什么‘赖以起家的心腹’‘王牌中的王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等等。这样只会使他受刺激。这不仅是傅的问题,要与祖国和平统一联系起来看。对其他起义将领如程潜、董其武、陈明仁、陶峙岳,也要注意这个问题。”

两天后,罗瑞卿的秘书专门把这一批示转告《解放军报》,当年亲历此事的原总政宣传部副部长姜思毅直至许多年后,仍对这一批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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