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中国人民的解放战争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革命形势一日千里地发展着,东北的部分地区已经解放了。
在这即将夺取全国革命胜利的时刻,同志们并没有忘记那些为了这胜利的到来出过汗、流过血的战友。“贺子珍,你在哪里?”许多同志发出了这样的呼唤和询问。王稼祥和他的夫人朱仲丽,就是带着战友们对贺子珍的深切思念,来到苏联的。
王稼祥夫妇
他们踏上莫斯科的土地,就到处寻找、打听贺子珍的下落。他们终于了解到,贺子珍被关在伊万诺夫市的精神病院里。于是,通过组织的渠道,向苏方提出,要见一见贺子珍。朱仲丽是个医生,她觉得,自己有责任亲自察看一下贺子珍是否确有精神病。特别是,他们多么想亲眼看到,受了那么多苦难后的贺子珍,如今怎么样了。苏方终于同意了。
见面后,王稼祥夫妇细心地打量着站到面前的贺子珍。她身材消瘦,戴着一顶法国式的圆形无边帽,遮盖着那被剃光了的头。上身穿着黑灰色薄呢子西装短衣,下面穿着一条黑裙子,一双半高跟的圆头皮鞋。他们看到,贺子珍虽然经历了如此巨大的悲痛,受到如此严重的磨难,但她的容貌如初,神态安详沉着。
贺子珍
战友的重逢,使贺子珍有说不出的喜悦和高兴,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王稼祥问道:“贺大姐,您身体好吗?”
“还好。”贺子珍简单地答道。在疯人院住了几年,一直混在精神病患者中间,她的中国话已不很流利了。
“贺子珍同志,您这几年受苦了,我代表国内的同志向您问候!”
一股暖流顿时滋润了贺子珍那枯萎的心田。在疯人院的日子里,她从没听到过类似的问候,于是她露出了一丝喜悦的表情,说道:“你们是从国内来的吗?”
“是的。”朱仲丽边说,边削苹果,削好后先递给贺子珍,贺子珍感激地看了朱仲丽一眼,摆了摆手。朱仲丽又把苹果递给了娇娇(贺子珍和毛泽东的女儿)。
贺子珍、李敏
王稼祥夫妇发现,贺子珍是一个神智非常清楚的正常人。他们向贺子珍介绍了中国国内这几年的情况。贺子珍听得非常仔细,非常有兴趣,还不时提出一两个问题,请他们讲述得更详细些。
回去之后,王稼祥问朱仲丽:“我看她精神没有失常,你看对不对?”
“是的!”朱仲丽肯定地回答,“这些年也难为她了,一个正常人常年累月关在疯子中间也难免有点痴呆,这是可以理解的。稼祥,咱们应该马上拯救她!”
于是,他们夫妇在莫斯科据理力争,要求把贺子珍从疯人院接出来。第一次被顶了回来。王稼祥又第二次提出。正当苏联的联络员想否定时,朱仲丽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出来说话了:“我是大夫,贺子珍是不是疯子,带出来看看嘛!”这实实在在的话,博得了友好国家同志的赞成,苏联的联络员也不好推辞了。
贺子珍、李敏
当贺子珍站在他们面前时,这苏联联络员也大为惊讶,天下怎么有这般荒唐的事,将一个好好的人关入疯人院好几年?
贺子珍为什么会被关进疯人院呢?这一切还要从娇娇生病说起。
当时,五岁的娇娇突然生病,浑身抽搐,可能是急性脑膜炎。苏联的医生觉得没救了,要把她送到太平间。贺子珍不相信医生说的话,坚持要给女儿治病。她把娇娇接回家,用自己种的土豆换了半杯牛奶,一小包白糖。就这样,在贺子珍的悉心调理下,娇娇渐渐康复。
但是,厄运并没有离开贺子珍,一场新的迫害即将降临到她的头上。
国际儿童院的院长是个苏联女人,她要贺子珍把娇娇送来儿童院过集体生活,贺子珍不肯,两人就吵了起来。这个院长见贺子珍竟然敢顶撞自己,就诬蔑贺子珍是疯子,要把她关进疯人院。
关于这件事,直到晚年,贺子珍都坚持认为,她在苏联遭受的这场迫害,有王明的插手,院长不过是个公开露面的打手罢了。
贺子珍、贺敏学
贺子珍既害怕,又愤怒,她反抗得更激烈了。而她的一切反抗,在院长的眼里,都是异常的表现,这更证明了院长的看法:她疯了。于是,一张贺子珍患神经分裂症的报告,送了上去。不久,一辆漆着红十字的汽车,强行把她拉进了伊万诺夫市的精神病院。
言归正传,在王稼祥夫妇的帮助下,贺子珍终于获救了。
王稼祥问贺子珍:“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回国去!”贺子珍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是她思考了多年,如今才有机会说出来的一句话,她的态度非常坚决。
王稼祥觉得,这件事牵涉到毛泽东的家庭,不便擅自处理,便打了一个很长的电报给毛泽东,报告了贺子珍的状况和要求,请示如何处理。毛泽东很快回了一份电报:“同意回国。”于是,王稼祥决定,等他办完公事,便把贺子珍母女带回国来。
贺子珍(右二)
在离开苏联之前的那段日子,贺子珍同女儿住在莫斯科。她在王稼祥夫妇的关照下,到公园去散散心,到剧院去看看戏,那种长期受到压抑所造成的忧郁心情逐渐消失了,她那热情的性格又复苏了。她在党和同志们的关怀下,得到了新生。
1947年冬天,贺子珍带着女儿,在阔别祖国九年以后,终于踏上了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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