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媒回顾“巴丹死亡行军”事件

参考消息网4月10日报道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网站近日刊发题为《双重地狱：“巴丹死亡行军”及后来发生的事情》的文章，作者是布拉德·伦登。文章回顾了1942年4月在菲律宾发生的“巴丹死亡行军”，当时日军逼迫数万名投降的美国和菲律宾军人进行为期5天、长达105公里的艰苦跋涉，是二战史上最严重虐俘事件之一。文章摘编如下：

巴丹二战博物馆位于菲律宾巴丹省的巴朗牙小学内，其主要特色是一个真人大小的景观模型，模拟了1942年4月9日美军向日本指挥官投降的场景。

这个博物馆很小，有两层楼，占地面积还不及一幢现代美国郊区的房子。馆内展示了巴丹战役使用的武器、一些残骸、几件个人物品，墙上挂着关于二战和菲律宾战斗的要点介绍。

但这似乎远远不足以纪念美军史上最大规模的投降事件。

投降几个小时后，数万名菲律宾和美国士兵开始了“巴丹死亡行军”。这是一段为期5天、长达105公里的艰苦跋涉，他们冒着酷热，还不得吃喝，走向北方的一座战俘营。

在1942年，那里是地狱

1941年12月7日，日本飞机轰炸了夏威夷的珍珠港。日军也对太平洋地区的其他美国军事阵地进行攻击，菲律宾是一个重要目标。

1941年12月8日，日本的主要入侵部队在菲律宾主岛吕宋岛登陆，在仅仅3个多月里就将美国和菲律宾的防守部队赶到巴丹半岛，与菲律宾首都仅隔一个马尼拉湾。

美军在菲律宾的指挥官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的计划是命令部队在半岛南部坚守，直到美国海军向被围困的守军提供增援和物资。

但部队很快就耗尽了弹药、医药和食物，在巴丹半岛的指挥官爱德华·金将军违抗上级命令，命令部队放下武器，自己承担战败责任。

巴朗牙的投降地并不是“巴丹死亡行军”的开始。还有来自半岛南端马里韦尔斯和西海岸巴加克的部队加入行军，但所有人都会经过巴朗牙，然后向北行进。

现在看来，这段行军路线与其他地方的道路无异。卡车、汽车与三轮摩托车、吉普尼共享着道路，两旁有餐厅、商业中心、汽车经销商、农田和正在建设中的住宅区。

但在1942年，那里是地狱。

“他们真的想要杀死我们所有人”

根据美国陆军的历史记录，美国和菲律宾的战俘被分为每组100人，每组有4名日军守卫。

幸存者詹姆斯·博利奇2012年回忆了那段苦难。他说：“日军守卫用步枪枪托、军刀、棍棒以及任何能拿到手的东西来殴打我们。这种情况整天都在发生。他们不让我们喝水或休息，也不给我们吃东西。”

“一旦有人倒下，日本人就会立刻将其杀死。看起来他们真的想要杀死我们所有人。”

对于成千上万美菲战俘来说，从巴丹到位于半岛北部的美国前军事营地奥唐奈的关押场所，并不都是靠步行的。

从圣费尔南多的铁路终点站到距离监狱约8公里的另一个终点站，战俘们被塞进货车车厢，行驶了约48公里。

最小的车厢只有22平方米。木质的车身、金属的车顶和仅有的用于通风的一点缝隙使这些车厢变成烤箱，炙烤着每节车厢里的100名或更多战俘。

如今，卡帕斯国家神社在奥唐奈军营遗址上建成，当年这样的最后一节车厢就陈列于此。附近的一块铭牌记录着那些从货车车厢中幸存下来的人的经历：“我们像待宰的牲畜一样挤进拥挤的货车……人们竭力保持站立……车厢地板上满是痢疾患者的呕吐物。”

“我们被活活放进高达43摄氏度的烤箱里炙烤。我们汗流浃背，发出嗤嗤声，有人小便，有人大便……我看到有几个人晕倒，但竟然没有地方可以倒下……我不知道有多少战友在那辆车上死去，应该至少有10个。”

然而，对于那些活下来的战俘来说，他们还将经历难以想象的苦难。

今天站在当年的奥唐奈军营前，很难想象它曾是一个战俘关押场所，其条件如此恶劣，以至于菲律宾人称之为卡帕斯集中营。

根据美国陆军的历史记录，1942年晚春和初夏，超过6万名“死亡行军”的幸存者挤进这里。“这里几乎没有自来水，食物稀少，没有医疗护理，只有沿着营地两侧的狭窄沟渠用来排污。这里酷热难耐，苍蝇从厕所飞出来，爬满囚犯们的食物。”

据美国海军历史与遗产司令部的数据，约有9000名美国士兵到达奥唐奈军营，其中17%死在那里。对于菲律宾士兵来说，情况更加严重，73天内有约2.6万人丧生。

再次经历地狱

到1942年仲夏，日本决定关闭奥唐奈军营。在接下来的6个月里，菲律宾战俘逐渐被释放。美国战俘则被转移到另一个营地甲万那端，离奥唐奈军营约80公里，那里的条件稍微好一些。

但到了1944年，美国战俘的意志再次受到考验。当时日本需要劳工到工厂和矿山为战争出力，战俘成为一种容易获得的劳动力来源。而美国的“跳岛战术”正逼近菲律宾，似乎要兑现麦克阿瑟将军“我一定会回来”的承诺。

因此，甲万那端和其他营地的美国战俘被装入货船，送往日本或其占领区。

货船上的条件与“死亡行军”中的货车一样，人们在没有通风的黑暗舱室里挤得无法坐下，温度远远超过38摄氏度。美国士兵称它们为“地狱船”。

1944年10月24日，其中一艘“地狱船”“阿里山丸”号装载着超过1700名美国战俘全速前进。这时一艘美国海军潜艇错误地将这艘没有标记的船当作日本货船或军队运输船，发射鱼雷击中了它。

根据9名幸存美国士兵的说法，这艘老船断成两截，战俘们被冲进南海。其中，有4人被日本军队捞起并重新关押，有5名成功逃脱并获得自由。这5名士兵在中国海岸附近被一艘当地的破船带上岸，并从那里被护送到内陆，躲开了日本占领军。1944年11月28日，这5名幸存者乘坐一架美国C-47飞机从昆明起飞回国。

根据美国海军历史与遗产司令部的网页介绍，“阿里山丸”号离开菲律宾时共有1781名战俘，几乎都是美国人。

网页上写道：“这是美国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海难。”（编译/涂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