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公元199)年,是官渡之战的前一年,这一年发生了两件事情。一是袁绍在这一年终于消灭了公孙瓒,统一河北,占据青、冀、幽、并四州之地;二是呢,袁术称帝后众叛亲离,走投无路之下把帝号归于袁绍。在这两件事的撩拨之下,袁绍也压抑不住称帝的欲望了,他也准备称帝。
要知道当时汉献帝还在许都,所以袁绍如果想称帝,得有人劝进,他也需要看看他的部下是什么意见。所以需要先找个人试探一下,据史书记载,袁绍是这么做的:
他指使主簿耿苞为自己当皇帝寻找根据,耿苞私下对他说:“赤德已经衰败,袁氏是黄帝后裔,应该顺天意、从人心。”这几句话的意思是,按“五德相生”的“理论”,汉朝是所谓火德(即赤德),火德要由土德代替;黄帝就是土德,而袁家为黄帝的后代,所以袁氏取代汉朝是“天意”。
主簿,这可不是一般的官职,是长官的亲吏,权势颇重。当时袁绍的官职是大将军,大将军可以开府幕府中主簿常参机要,总领府事。虽然历史关于耿苞没有详细的记载,但是他应该是袁绍的铁杆亲信,而且位高权重。
为了看看大家对于自己称帝的反应,袁绍向军府僚属公开了耿苞的这些言论,僚属们都认为耿苞妖言惑众,混淆视听,应当杀头。袁绍知道时机还不成熟,唯恐露出马脚,不得已令人杀了耿苞。
袁绍这次的试探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能称帝,还把自己的亲信铁杆搭进去了,耿苞也真是冤,明明一切都是老板指示的,但却让自己来背锅。那么,袁绍凭什么,在天下局势尚未明朗之前,生出了称帝之心呢。袁绍认为自己有什么资本呢?
家世声望
袁绍、袁术兄弟的家族可是汉末赫赫有名的“四世三公”,所谓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两汉实行的是察举制,就是互相举荐人来做官,这样的最大弊端,容易形成各大家族你推荐我家子弟,我推荐你家子弟。
所以到了东汉末年,除了皇权之外,官僚系统实际上被袁家这些世家大族所把持了,这其实也是为何皇帝要依靠宦官来打击士人的原因,所谓党锢之祸就是皇帝想要和自己的臣子们争权。
袁绍声望很高,假如没有董卓进京,袁绍或许就能成长为第二个王莽。汉灵帝驾崩后,大将军何进掌权,立少帝刘辩。何进和袁绍等人谋诛宦官,结果十常侍先下手为强,把何进干掉了。当时袁绍的叔父袁隗是太傅,袁绍、袁术兄弟杀进皇宫把宦官杀了个一干二净。
要知道,士大夫和宦官斗了几十年,一直没赚到什么便宜。诛尽宦官,为袁绍赢得了极高的声望,所以后来关东联军才会推举袁绍做盟主。因此如果没有董卓进京搅合,当时掌控朝廷的应该是袁家,袁绍成为王莽第二非常有可能。
综合实力
公元199年,经过几年的苦战,袁绍终于彻底消灭了公孙瓒,基本统一了黄河以北中原地区。占有青、冀、幽、并四州之地,民户百万,带甲数十万。当时天下其他割据势力中,曹操是最强的了,但是从后来袁绍发动官渡之战来看,袁绍并没有把曹操放在眼里。其他的势力,南阳张绣,汉中张鲁,益州刘璋,荆州刘表等等,更是不入袁绍法眼。所以从综合实力上来讲,袁绍认为自己现在最强,可以称帝。
天命所归古人是非常讲究天命的,袁术败亡后写信给袁绍说:“天命离开汉室已经很久了,靠天下人扶持,政权出自私门。英雄豪杰争夺追逐,分割地盘。这同周朝末年的七国没有两样,只有强大的一方吞并他方。
袁氏禀受天命应当统治天下,符命祥瑞粲然昭著。现在您拥有四个州,户口达百万人,论势力谁都不可能同您争强,论地位谁都不可能比您高。我恭敬地将天命送给您,希望您使它振兴。”袁术一直看不起袁绍,现在看到袁术这么说,袁绍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我认为袁绍可能还有一个想法,是想效仿东汉开国皇帝光武帝刘秀。河北就是刘秀的龙兴之地,而且刘秀称帝时,天下也是割据纷乱,称帝后刘秀一步一步消灭、拉拢各方势力,最终统一天下。
古人除了相信天命,还非常讲究“故事”,汉末距光武中兴不过两百年时间,袁绍有着这想法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不过现实给袁绍浇了一盘冷水,虽然他自己算盘打得不错,但是僚属、部下们却纷纷反对。确实,袁术称帝后,成为众矢之的,仅仅两年时间就败亡。殷鉴不远,如果当时袁绍称帝,可能也会众叛亲离,受到各方势力绞杀。
参考:《后汉书·袁绍传》、《三国志·袁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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