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11月的一天,周总理在人民大会堂西大厅召开了一次外交部工作会议,会议开得很顺利,各项部署也都安排下去了,但就在大家准备散会的时候,周总理突然叫住了大家,说还有一件事需要说明一下。
随后,总理就把头转向乔冠华,严肃地对他说:“我要当着大家的面问问你,你为什么要给我送礼?你应当知道我的规矩,我是不收礼的。”
乔冠华听后一头雾水,不解地问:“总理,我什么时候给你送过礼?”
周总理说:“你从联合国给我带来了饼干、巧克力和糖,上面还有你的名字,我没有拆开,你把东西拿回去。”
乔冠华听后还是满脸疑惑,继续辩解道:“总理,我可从没有给你送过东西,我在你手下工作30年了,我知道你的习惯。”
听了乔冠华的解释,周总理也陷入了疑惑,那些礼物明明写的乔冠华的名字,怎么乔冠华说不是他送的呢?这个时候,外交部的几个年轻同志站了出来,他们满脸愧疚地说:“总理、冠华同志,那些礼物是我们送的。”
原来,这年11月,外交部的这几个年轻同志去美国纽约参加了联合国大会的第26次会议,由于此前我们和美国的来往很少,外交部的同志们对美国、纽约都感到很新鲜,他们在工作之余就商量说:这次我们的外交工作获得了很大的突破,进了联合国,周总理对此功不可没,是奠基人,应该买点礼物给周总理带回去。大家都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就凑钱买了一些巧克力、饼干和糖果。
回到北京后,这几个外交部的同志找到找到周总理身边的工作人员小高,让他把礼物交给周总理,并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说这个礼物是乔部长送给总理的。他们害怕总理不收他们的礼物,未经许可就用了乔冠华同志的名义,实际上,乔冠华在总理身边工作30年了,对总理的工作作风非常了解,他是不会给总理送礼的。一番操作弄巧成拙,结果就发生了文章开头周总理当众质问乔冠华的场景。
周总理是一个组织性、原则性非常强的人,他也不能允许乔冠华在工作中犯这种拉拉扯扯的错误,所以他选择了当众点醒乔冠华,这是总理对他的爱护。
听了几个年轻同志的解释,周总理的口气一下子就温和了下来,他笑着说道:“是你们的好意啊,那就算了。把那些东西分了,送给大家都尝尝吧!不过你们以后不许这样了,我从来不收礼物。”
这几个“闯祸”的年轻同志中,就有乔冠华后来的夫人章含之女士。据章含之回忆,总理不收礼,乔冠华也不送礼,这是他们长期工作中形成的默契,不过也有过一次例外。
那是1975年的秋天,周总理因为癌症做了手术,病情非常不明朗,当时乔冠华正率领中国代表团在美国参加联合国大会,他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十分沉重,回国的时候就和章含之商量,说要给总理带些东西,章含之有了之前的教训,一脸不解,问他不是从不给总理送礼吗?乔冠华伤感地回答:“总理现在是病人啊!我想他会懂我意思的。”
于是,乔冠华就用自己的零用钱买了一盒苏打饼干和一盒夏威夷果,他说总理喜欢吃花生,对夏威夷果也一定会喜欢的。路过法国的时候,乔冠华又委托在巴黎工作的同志买了一些发过的牛角面包,一份送给周总理,一份送给小平同志。这些面包虽然不值钱,却很有意义,因为总理和小平同志当年在法兰西有过一段难忘的勤工俭学岁月。
回到北京后,乔冠华让司机把礼物送到了总理所在的305医院,之后见面的时候,总理对乔冠华说:你们送来的东西我都收到了。冠华知道,我从来不收礼的,不过这次我知道,你们是慰问我这个病人的,所以我收下了。难得你们想得周到,我很爱吃。听着总理平和的话语,乔冠华夫妇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在这之后不久,也就是1976年1月,周总理永远地离开了。1月15日,周总理的遗体被送往八宝山火化,在推进火化炉的时候,乔冠华扶着总理的灵柩痛哭道:“总理,你一生没有孩子。今天就让我充当晚辈送你一程吧!”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落泪。
对乔冠华来说,周总理不仅仅是他的上级,更是他的长辈、老师和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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