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新闻客户端潮客一行
娘。
哎。
母亲应着,从屋里走出来,带着小跑。一段时间没见,母亲又黑又瘦,头发毛毛粗糙的,眼睛也有点凹陷进去。
很长时间以来,我都觉得她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不会操持家务,灶台上、碗筷上经常有洗不干净的残渣。饭做得不好吃,有好多次,看到别人的母亲熟练地烙饼,在不停咽口水的同时,一直在想:要是母亲也能烙饼多好啊。衣服缝得不好看,裤子破了,我宁愿拿请隔壁的婶婶帮忙,也不想拿给母亲缝。
更为夸张的是,有年夏天,母亲忙活了一个上午,热得衣服都湿透了,才发现锄草的是邻居的玉米地。这件事,被奶奶说了好多天,也被村里的其他邻居笑话。
母亲的好脾气,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她不善言辞,从不与人争吵。村里有些多事的邻居说她,甚至嘲笑她,母亲都一笑了之。三十多年里,从没见过她和奶奶红过脸。
2003年的秋天,我去外地读大学。临走的那天,鞭炮响起,我坐在去县城的农用车上,很多人围过来,和我说着送别的话。人群外,我看见母亲,一言不发,默默地擦拭眼角的泪水。
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在杭州工作、买房,有了自己的家。很多时候,我会想起母亲做的饭菜,尽管是那么的清汤寡味。想起母亲在昏暗的灯光下给我缝棉鞋,虽然针线不那么精致,一针一线却是那么认真。想起母亲晚上腿疼得睡不着,怕影响我们休息却不发出声音。
娘~
我在母亲得坟前,长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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