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月7日,中国第五个南极考察站——秦岭站正式开站,填补了中国在南极罗斯海区域的考察空白。罗斯海保存着地球最后一块完整的海洋生态系统,被誉为“最后的海洋”。秦岭站的建成,也让中国科学家们在这个南极科研的理想之地有了自己的根据地。
王焘在南极参与科考 受访者供图
2024年是中国极地考察40周年,我国极地科考事业40年来从无到有、由弱到强,背后是一代又一代极地工作者在极寒中的拼搏与付出。中国极地研究中心极地考察站管理中心副主任王焘便是其中一员,从早期的昆仑站到最新的秦岭站,1988年出生的他见证了中国逐步跻身全球极地研究的“第一梯队”。
8次参加中国南极科考队,在考察站单次连续工作时长近500天,投身极地科考十余年,王焘在最寒冷的地方体味着艰苦、温暖与荣光。
走入严寒,挑战“生命禁区”
2011年7月,王焘从华东理工大学毕业,带着对极地之神秘的好奇,进入了中国极地研究中心。当年11月,他就参加了中国第28次南极科学考察队,前往位于被称作“人类不可接近之极”南极“冰穹A”地区的昆仑站执行考察任务。
王焘在昆仑站 受访者供图
那时,他是队伍中最年轻的队员。面对极度严寒、极度缺氧等严酷自然条件和高风险、高难度工作的多重考验,王焘一度经历过脚趾冻伤至发黑。当时,还有多名队员脸部被冻得只能贴纱布参与工作。最终,王焘圆满完成了既定任务,还获得了“优秀南极考察队员”的荣誉称号。
2013年参与我国第二个南极内陆考察站——泰山站的建设时,王焘已然成长为主力机械师。连续50多天在零下30摄氏度的严寒中工作,王焘和所有队员克服了一次次暴风雪、白化天气等极端恶劣天气,最终圆满完成泰山站主体建筑建设任务。
王焘后来回忆时,讲到通过卫星电话和国内实时连线进行的简短泰山站开站仪式。零下三十摄氏度的暴风雪天气下,所有队员举行了升国旗仪式,王焘担任升旗手,不到20分钟时间里,他的脸部被严重冻伤直至僵硬。当时所有人都很开心,又一个里程碑达成了。
在南极考察时,机械专业出身的王焘担任过多次内陆驾驶员。从中山站到昆仑站,往返近60天,每天开10多个小时的重型雪地车,穿越号称“生命禁区”的南极内陆。昆仑站所在区域年平均温度达零下56摄氏度,还有缺氧、低压等严酷考验。
“白茫茫的大地,肆虐的风雪,遍布的冰裂隙,我的神经必须高度紧张,松懈一秒就可能人车俱毁。”王焘说,最害怕的是车辆出问题。修车需要使用精细的工具,这就意味着队员不能戴厚手套,因此基本都会被冻伤。而为了不耽误任务进度,也根本顾不了这些,他经历过最长一次的维修有十几个小时。
现如今,王焘早已是中国极地考察的核心骨干,作为新一代“极地人”常年工作在南极一线。2022年起负责罗斯海新站的建设任务,2023年5月起担任极地重大项目工程部副总指挥,负责具体落实国家极地战略和极地重大项目的组织及实施。
极地生活与远方的家
超长的工作时间、极端的工作环境、恶劣的天气条件……重重考验之下不乏惊险,极地科考队员彼此依靠,而想起远方的家,遗憾也常是主旋律。
王焘说:“科考队员之间的情谊都很深。拿内陆队来说,一旦踏上驶入南极内陆的征程,这20多个人就是同生共死的关系,只有团结友爱、互相扶持,才能闯过难关。”在漫长的驾驶过程中,意外也是常态,而当车辆发生故障时,本来只需机械师修理,但有时候全体队员都会选择出舱,围过来抢着拧螺丝,希望能帮上忙。
最惊险的一次,雪地车在运输燃油的返程途中坠入冰裂缝,差一点车毁人亡。王焘记得,当时的副驾驶来南极前刚结婚一周。
2017年11月开始,王焘辗转南极中山站、昆仑站、泰山站等考察站点,连续执行了近500天的考察任务。奔赴南极时,他的儿子刚刚出生半年左右,等他再回到家时,孩子已经两岁多了。十几个月时间里,王焘和家人只能通过电话和视频联系。而面对这种分离,他也毫无怨言:“这种情况在科考队里很常见,我这不算什么。”
在南极越冬时,漫长的极夜和周围只有寥寥数人带来的是无边的压抑感和孤单感,“想家”毫无疑问是科考队员的集体情绪。王焘忆起在昆仑站时,飞向9000米高空的用于气象探测的气球上,用记号笔写满了想对家人说的话。
所有的苦累也是责任与担当。随着秦岭站的建成,中国极地事业再次迈向下一个里程碑。王焘表示,中国极地科考40年,80后、90后如今已经是中坚力量,00后同样开始崭露头角;极地科考是一项年轻的、极具创新开拓特色的国家事业,急需青年人投身其中。作为一位年轻“极地人”,王焘也期待着更多的青年人关注、支持、投身中国极地考察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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